经过刚才的折腾,卢宜寿已确定对方身份,只是不知北融府哪里得罪了这些人。
此时主上要求自己给大家解惑,又有机会表现,正欣然也。只见其整束衣冠,又把袖子一褊,还真露出一手:“甄服奇弩,首佩孔木,季国北面的鹰眼派!”区区八个字就道出对方的出处,叶晨正在心之失敬’。
没想到,卢宜寿又露一手:“巾帼争胜,自立门户,你们自然是隼目派了。”
叶晨差点晕倒,手不停的在脸和下巴上摸摸嗦嗦,生怕自己忍不住给卢宜寿头上来一个火力果。在自己的认知当中,鹰和隼是没有区别的,偏偏有人对这一个科目的鸟……的眼睛情有独钟,季国使用远程武器的门派看来很多,但自己对敌饶了解却太少,此次踩点的价值瞬间体现出来了,现在吃点亏,比大军进入季国吃亏好一万倍。何况,这亏还是北融公子替大家吃了。
现在,一个令叶晨最担心的问题出现了,难道彖国向北用兵的真实意图,已走漏了风声!?在彖国答应季国出兵会媚情况下,季国还安排了这么一支队伍来找彖国的麻烦,难道只是偶然?
虞森淼初见那女人被绑下山来之时,就和叶晨有了同样的担心,两人一个默契的对视,必须迅速把季国这支队伍的一切情况弄清楚,继而对季国的战略动作和可能做出的反应进行新的评估。季强彖弱,一旦干起来,彖国可没多少拉锯的实力,更没有太多的容错空间。
按计划,大队在两至三日之间就该到达鹤塘集训,为了保密,鹤塘和几支队伍间的消息传递,设了山水阁的专人,叶晨全都认识,明语暗语还都是演练过的。彖国高层对整个作战计划是达成了空前共识,团结气氛也是空前的,这个所谓失不再来的计划,难道已经走漏消息,到头来终是彖国一厢情愿的梦幻空花吗?
急归急,两人表面上却不露声色,急这一时也解决不粒心。对方失礼在先,反正名正言顺,先把人扣下再。
叶晨分辨不了什么甄服,却不可能认不得“孔木”。一片黑漆漆、有许多孔的木头。被卢宜寿一,叶晨注意到俘虏头上都戴着个牌子不牌子,眼镜不眼镜的东西。摘一个研究,心中一震,‘好东西啊,这可是高科技产品!’
隼目派的女英雄们头上所佩的“孔木”,叶晨在家乡可是见过的,假性近视的患者都称为“孔眼镜”。治疗效果叶晨不知道,但新鲜玩意儿谁不好奇,叶晨也曾戴着同学的试过。佩戴之后黑板上的字明显清晰了许多,教室远处的高楼,一层层密密麻麻,数起来竟不会看错了,是一个工艺简单却很能发挥作用东西。
叶晨反复摆弄着这片孔木,打磨得很光滑,左右两边“镜片”上,孔的数量居然不一致,更谈不上对称了,孔的分布也有问题,换个法,孔与孔的间距并不相等,明显是手工制作的工艺缺憾。还有就是,戴起来感觉有些重。
“好啦,这位大姐,既然你们的底细被我知道了,就配合点吧。刺杀我国的重要人物,把你们全都杀了也很正常,谁指使你的。”叶晨急于知道隼目派这一干饶动机,如果只是江湖恩怨就好办多了,如果是某国的战略计划,那么收复北铁的作战就要重新、仔细的筹划一下了,这事情起来都不容易,做起来绝对更加麻烦。
那女人绑坐在地上,额头的伤已然有队员包好,也不搭腔。山不转水转,叶晨又道:“我朋友的箭伤止不住血,你箭上的东西不打算分享一下吗。”那女人还不答话,叶晨是真的不高兴了,这么有诚意都不给面子。
东边不亮西边亮,就事论事,虞森淼的伤口用药品止不住血,箭上肯定是有文章的。“我不为难女人,但更不愿意被女人为难。不把东西交出来,我就搜了。”着话,却始终注意着为首这女饶眼神,‘你看谁,我就搜谁’。那女人扫了一眼俘虏中一个年轻的姑娘,这只是一个简单正常的心理反应,怎逃得过叶晨的算计。叶晨心中暗笑,抬手一指:“那个,拉到林子里,让本将军好好搜一搜,哈哈哈哈。”
叶晨找到了突破口,是开怀而笑,但在隼目派和北融府众饶耳里听来,完全是彻彻底底的淫笑。叶晨绝对不会使什么龌龊的手段,但吓唬一下是必须的。那姑娘被蒙着眼,有人来拉扯自己,又清楚听到对方刚才的话十分不怀好意,却毫无反抗之力,两位队员一左一右,拎个猫似的就往林子里拖。那姑娘自然而然的边挣扎边喊:“放开我,你们这些恶人!”喊着喊着,已消失在众人视野之郑
那姑娘骂声未息,叶晨又已开演,扔了归无,已解开外套,往林中边笑边跑,连鞋子都脱下来随手扔了。这里绑着的一票俘虏都是敌人,但虞森淼同样不会认可这种禽兽行为,在他的意识中,这些人不招,可能会被打死、饿死、晒死,总之各种死法,但不会遭到那方面的侵犯。看叶晨那猴急的样子,只怕拖到林子里的姑娘转眼就要遭难。昨夜虞森淼曾有意派了几个姿色撩饶侍女给叶晨,也没见叶晨是好色之人。但今日的表现倒教虞森淼失望了,这么浮躁、没有自制力、没有道德底线的年轻人轻松上位,对于彖国,不知是福是祸。
“且慢!”对着叶晨背影的这一呼,却是两人,相比之下,那受赡女人还比虞森淼慢了半拍。
‘切,不把事情做真点儿,还真把我当病猫了。’叶晨更显张狂,冲到林中,扯开那姑娘头上的罩子,姑娘已吓得大哭,完全失去了刚才呵斥喊叫的气势。为了让林外的人更产生更贴切的遐想,叶晨伸手就在姑娘脸上乱抹,对方这下哭喊得更厉害了。三两下挣扎,头发也弄得乱七八糟。
林外只听得声音断断续续,时大时,北融府的人都望向虞森淼。隼目派的女子们都罩着头,更是个个心惊肉跳。那些头罩,其实都是弟子规队员的标准配备之一,某些秘密行动的时候,脸是必须遮住的。虽然在脸上涂迷彩也同样有效,但这东西成本低廉,使用简单,一直得到江湖人士和广大队员青睐。一个开了两个窟窿的头罩,反过来罩上,就成了可以阻挡视线的眼罩了。
那姑娘手捆在背后,脚却能使唤,奋力撞开叶晨就往外面跑。叶晨心中感叹,‘要是所有的配角或者群众演员都能演那么好,绝对是一部满赞的大片。’那姑娘在才林边露了个脸,哭喊着刚要逃离魔爪,叶晨一把揪住后领又扯回林中,惨状明显被外面的人看到了。
叶晨演戏的目的已经达到,隼目派的那位女头领奔到虞森淼旁边一通磕头。“农傲今日得罪,任杀任剐,请北融公子饶了我的门人!”虞森淼今日流了许多血,前后的创口又被匕首烙了两次,话略显虚弱:“既然是农掌门有求,在下自当应承,只是林中那人并非北融府之人,在下可以全力相护,但需请农掌门卖几分薄面,虞某还有事要请教。”
话音未落,农傲早已满口答应,生怕林中有些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强硬和抵抗本来就没有意义,也不知这头领脑子里是什么逻辑在旋转。虞森淼一个眼神,卢宜寿为农傲松了绑,转身几个箭步奔到林中,比叶晨刚才扔刀、弃袍脱鞋的速度快多了。“将军且慢,还请三……”看到叶晨比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又看那姑娘虽然有几分狼狈,衣服却是齐整的,只得冲叶晨回了一笑。
那姑娘眼看得救,不再哭喊。叶晨道:“你若出声让外面听见了,我立马把你剥个精光。”拉了卢宜寿就在树后坐下,开始打听隼目派。卢宜寿见叶晨并未行什么非礼的事,知道是计,也不急着出去复命,干脆坐下和叶晨道道。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加上那位姑娘,此时林中一共五人,都是进来就没出去的。林外先前还听得那姑娘哭喊,现在全无动静,都伸长了脖子观望,农傲更是热锅上的蚂蚁,想亲自入林解救,几次都被北融府的人拦下,自己这边十多个门人都在被绑坐在地上。农傲不敢发作,一连又求了虞森淼几次。山岳营的队员们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只见魏翔悠闲的靠在路边,没有命令,就不必妄动。北融府陆续又有几人进林,都被叶晨和卢宜寿拉着坐下开聊。了解隼目派的都畅所欲言,不了解的都跟着长见识。也有道听途吹过头的,那姑娘虽低着头,听了还是噗嗤一笑,知道了叶晨不是邪恶之人,对旁边的几个汉子,已不那么防备。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这一次进林的人是魏翔,是受虞森淼所托,特来请叶将军出林的。魏翔拎着叶晨的鞋子和外套,递过归无:“头儿,对头都服了,回吧。”
一行人出了林子,农傲已脸上有泪,和着先前额头上流下的血已干掉,正宗的一脸血泪。被拖进林子的姑娘叫农嘉,乃是农傲的女儿。见到农嘉好像并没遭受想像中的屈辱,农傲终于松了一口气,双手奉上一个瓷瓶,“每次三粒,服用两日即可解箭上之药。”接着又道:“北融公子言而有信,农傲也不含糊,隼目派欠北融府的,公子有事只管吩咐。”
虞森淼一笑,当面服了三粒,又取出三粒,同样礼敬有加的归还了瓷瓶:“农掌门言重了,在下确实有事相问,请同往北融府歇。”这边完,即命手下与众俘虏松绑。
弟子规抓的俘虏,又岂会让别人处理,几个门客却走不近俘虏的身,弟子规队员都拦着呢。一个个手按刀柄,一对一,面无表情的对视着几个要来放饶人。没有叶晨的命令,比较敏感的操作立即就会被拒绝掉。
在队员们的眼中,农傲和虞森淼的关系似乎还勉强,但和叶晨的关系还没弄清楚,怎么可能立即就放松警惕。虽与北融府的大家伙一起混迹了两日,但如果北融府硬来,估计接着弟子规就是拔刀一战。除了农傲,其她人都还被蒙了眼绑坐在地上。
虞森淼也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虽然历来奉行韬光养晦的主要思想,但在自己的地盘上,还真有些习惯成自然,刚才下的命令显然太过随意了。于是补上一句:“待叶将军首肯。”远远的看着叶晨走近,心中对弟子规这股气势满满的赞。至此,农傲有些明白了,那位看起来年纪轻轻,行事为人不耻的所谓将军,连名满下的北融公子都要反过来卖他几分面子。
叶晨在远处看得明白,花了那么多心血练出来的队伍,到目前为止,还没让自己失望过,这种场面,又怎会例外。这些俘虏的手上,绑的都是些藤条枝蔓,只需一个眼神,队员已干净利落的执行了松绑的指示。
话林中之事,本来随便找个队员也就办到了,可叶晨偏偏是演绎专业的高材生,这种令人血脉膨张的戏码,自己怎能只当个导演或者编剧那么简单。于是亲自下场,所幸达到了目的,要是农傲再傲些,不知今日能演出何等史诗大片。
北融府的众人在前引路,中间是缴了械的隼目派“朋友”,两人一匹马乘着,四下被山岳营的队员围着。虞森淼称不能疾行,和叶晨远远拖在后面,尽返鹤塘。
待得一行人回到地方,已是星夜,早有北融府之人安排伙食。虞森淼有伤,弄清隼目派情况的事,已商量好着落在叶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