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田尔耕早早的起床,只是这次他没有如往常一般穿上飞鱼服,而是穿上了朱由检给综合局配备的统一藏青色制度,上衣下裤,因为都是长发,脚踏黑色长靴,光头没戴着脑子。
田尔耕在镜子前照了又照,“陛下这眼光没得说,这衣服还真俊俏。”
吱呀一声,原锦衣卫百户谭可达推门走了进来,“都堂大人,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田尔耕正了正衣襟,“可不敢这么说了,咱们已经不在锦衣卫了。”
“是是是,看小人这记性。”谭可达拍了自己的嘴两下,“应该叫局长,报告局长,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田尔耕扽了扽衣角,“其他两路人也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许显纯许大人,杨寰杨大人,都等着您发话呢。”
“出发。”
“是。”
一时之间,京城涌现了大量的奇观,无数身穿藏青色制服的人员拦住一个又一个的路人。
“大娘,您得靠右边走。”
“小朋友,跟着你父亲,靠右边走,别走丢了。”
当然了,也有那些态度不好的。
“喂,老头,靠右边走。”
“啊,哪是右呀?”
“你吃饭拿筷子的那个手在哪边,哪边就是右。”
“哦,老者直直哦奔着左边就来了。”
“哎老头,你怎么是左撇子啊。”
田尔耕站立在街头,身后跟着两队人,颇有几分风范,“弟兄们,态度都好点,说话要注意,谁要是态度不好,就给我收拾铺盖卷,滚蛋。”
“你他娘的,老子刚说的话你没听见啊,耳朵眼里塞驴毛了。”
“前面那驴,你怎么随地大小便呢,看看这一地的驴粪蛋子,多影响街道整洁啊,那谁,过去给它堵上。”
“局长,局长。”谭可达带着人跑过来了。
“怎么样,这条街上的摊贩都转移到路边了没?”
“都到路边了。”
“嗯?”田尔耕有点不信,“都到路边了,就没有那不听劝的?”
谭可达叹了一口气,“哪能没有啊,我看劝着人家也不听,干脆招呼人直接把东西给他抬到路边,为了防止去而不返,我还特意留了几个兄弟在那盯着呢。”
田尔耕点点头,“做的不错,这第一步和第二步咱们做的差不多了,但不能大意,留足了人手盯着,别咱们走了,他们再成了老样子,那可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谭可达拍着胸脯保证道:“局长,您就放心吧,我亲自在这盯着。”
“也好,你在这盯着,我也放心。”田尔耕转身对着身后的两队人马,“左手边的这一队,留在街上维持秩序,剩下的一队,跟着我去收管理费。”
“局长,您就带着点人去,是不是有点少了,还是多带点弟兄吧。”谭可达劝道。
田尔耕十分自信的摆了摆手,“不用,忘了咱们以前是干什么的了,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怕这点小河沟。”
田尔耕带队向前,来到了一座三层建筑前停下了脚步,他抬头一看,大门上的牌匾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爱莲居。
只是门口站着的一群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姑娘,似乎是和爱莲居这个名字有点不搭。
田尔耕冷哼一声,“一个妓院,叫这么文雅的名字,也配!”
“我呸!”
“弟兄们,给我冲进去。”
“哎呦,大爷,快进来玩啊。”
“哎,哎,哎。”
可惜,都被无情的推倒了。
综合局的人原本就是锦衣卫,原来那股如狼似虎的劲还在呢,很快就清理出了一条路,田尔耕从这条路走了进来,好似众星捧月一般站立中央。
老鸨拿着扇子,扭着腰,逛晃着屁股就从楼上下来了,同时,她预感到事情不好,便立刻安排人去报信。
“哎呦,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大爷啊,你瞧瞧这身子骨多结实呀,我这的姑娘,可有的受喽。”
“姑娘们,还不赶紧招呼客人。”
“来了。”
一队队姑娘当时就贴了过来,但是都被无情的推开了。
老鸨子面露不善,语气也变的阴阳怪调,“呦,大爷,您这是做什么?”
田尔耕都不惜的搭理她,感觉自己要是搭理这类人,都掉价,于是,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人,那人心领神会。
“我们是来收管理费的。”
老鸨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呦,大爷,您可真会开玩笑,还管理费,冒昧的问一句,您是哪一位啊?”
“这位是我们综合局的田局长。”
“综合局,还田局长。”老鸨子摇摇头,“没听说过。”
若是以往那般,田尔耕带着一队锦衣卫来,不用说话,都能把他们吓个半死,可是现在,田尔耕他们换了服饰,综合局也是新成立的衙门,根本就没人听说过。
老鸨子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地痞流氓,来讹钱的呢。
田尔耕也不计较,他觉得自己这身份和一个老鸨子计较,说出去都丢人,“你没听说过也正常,以后我们多打点交道,自然就认识了。”
“我们是来收管理费,你把钱交了,我们立刻就有,也不耽误你做生意,而且有人闹事,我们还帮你们摆平。”
“哈,哈,哈,”老鸨子用扇子捂着嘴,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屎壳郎掉汤盆里,硬充那大个的四喜丸子!”
“还收老娘的管理费,还帮我们平事,说得好听,不就是讹钱来了吗。”
“我还就告诉你了,敢在这闹事,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开的买卖!”
“来呀。”
呼啦从四周冲出来不少的打手,直接和综合局的人对峙起来了。
田尔耕毫不在意,他能当上锦衣卫指挥使,那还是有功夫在身的,他看了看身后带的人,虽然不多,但对付这群打手,还是够用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弟兄们,教教他们规矩。”
“是。”
双方各拉兵刃,战在一处。
爱莲居去报信的人,一路跑到了定国公府。
阳武侯薛濂,因为自己家世袭的爵位丢了,正带着礼物,在这求定国公徐希呢。
这徐希,胆小怕事,可是又贪财,对于薛濂求他的事,他知道自己办不到,可是又舍不得薛濂送的礼物,于是就拿话忽悠他。
薛濂也是病急乱投医,英国公府他连门都没进去,成国公府的门倒是进去了,可是成国公朱纯臣告诉他很难办,唯有这个定国公徐希,看着还有点希望,所以,薛濂是没事就往定国公府跑。
今天也是,带着礼物上门了,正巧赶上定国公府名下的爱莲居有人闹事,薛濂自告奋勇,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定国公,您是什么身份,这点小事还用得您亲自出马,我薛濂带着人就把事办了。”
于是乎,薛濂带着定国公府的人快马加鞭,就奔着爱莲居来了,结果,就看到里面打起来了。
薛濂一看,闹事的就这么点人啊,我要是把这事办漂亮了,那我再求定国公,他也就不好再驳我的面子了。
想到这,薛濂当即下令,“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
他这一下令不要紧,田尔耕那边可就有点顶不住了,虽然他带来的人能打,可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啊,尤其是薛濂带来的人,那多数都是定国公府的家将,打起来也不含糊。
田尔耕一看情况不妙,但依旧是稳如泰山,不愧是当过锦衣卫指挥使的人,只见他从容不迫,当机立断,“弟兄们,风紧,扯呼。”
他这一跑,薛濂那更来劲了,“弟兄们,他们不行了,跟我上,好好的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