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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深明大义的周皇后
    朱由检说完,缓缓落坐,“袁崇焕,你说的五年平辽,就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很难。”

    “你或许是看着朕年轻,想忽悠朕,也或许是你在辽东多年,有些底气,这些都不重要。”

    “可你要知道,若是真的应允了你所说的五年平辽,大明有多少钱粮要倒向辽东,但大明朝现在是什么情况,想必你也清楚,你,不该赌呀。”

    袁崇焕像是被人抽走了精气神,“臣,死罪。”

    “死罪倒是不用了,朕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是广东人吧?”

    “罪臣广东广州府东莞县人。”

    “东莞,”朱由检笑着摇了摇头,“那可是好地方啊。”

    “你既生在沿海,又知兵事,袁崇焕,即日起你任福建按察使司佥事,分巡泉州兵备道,若有海上贼寇招安,你就负责整顿他们的队伍。”

    袁崇焕感到不可思议,一是朱由检居然还愿意启用他,二是没想到居然让他去福建当兵备道。

    “陛下,您还愿意用罪臣?”

    朱由检坦然一笑,“朕说了,特殊之时,当用特殊之法,望你知耻而后勇。”

    “臣,遵旨。”

    袁崇焕领了旨,躬身后退,直至临近殿门才转身离去。

    望着袁崇焕那略带落寞的身影,朱由检心中暗道:是人是鬼,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朱由检收回思绪,看向群臣,“诸位爱卿,辽东之事,兹事体大,不可无掌舵之人,关于谁接任王之臣担任辽东督师,大家都说一说吧。”

    此话一出,无人应答,大殿内静悄悄的,就连一直梦想着众正盈朝的东林党人此时也息鼓偃旗。

    辽东是烫手的山芋,一般人根本就镇不住,而且历任辽东主官,很少有好下场。

    像万历末的辽东经略杨镐,这会还在监狱里关着呢。天启末的辽东经略熊廷弼传首九边。

    最终,还是孙承宗主动请缨,“陛下,老臣愿毛遂自荐,镇守辽东。”

    就明末来看,真正能镇守辽东的,也就是三个人,一个是熊廷弼,可惜已经传首九边了。一个是袁崇焕,但是朱由检不敢用啊,说好的五年平辽,结果第二年就把黄台吉平到北京城下了。第三个,就是孙承宗了。

    当然了,后期的洪承畴也可以,毕竟松锦之战的前期一度是压着满清打的,只是现在洪承畴还没有成长起来,此时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朱由检本来并不想放孙承宗去辽东,不然当初就直接派他去辽东了,虽然历史上是崇祯二年黄台吉率军入关,但谁又能担保今年他不来呢,朱由检不敢赌。

    “传旨,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孙承宗,加右都御史,督师蓟州、辽东、天津、登莱。”

    “鹿善继任辽东参赞,矛元仪任辽东副总兵,此二人皆随孙阁老一同赴任。”

    “另调满桂为辽东总兵,同时传旨登莱袁可立,加强麾下水师训练,确保登莱辽东一线航运。”

    孙承宗当即跪倒在地,“臣孙承宗,叩谢天恩。”

    朱由检看了王承恩一眼,后者心领神会,“退朝。”

    东暖阁内,朱由检看着年过花甲的孙承宗,略有不忍,“孙师年逾花甲,还在为国奔波,朕心中实在不忍,可辽东之事,除却孙师也确实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孙承宗拱手道:“陛下,为国效力,此乃臣子本分。”

    朱由检点点头,道:“客套的话朕也不多说了,满桂朕派他就任辽东总兵,也算是给孙师添个帮手,另外再调一千新军,当做孙师的督师标营。”

    “陛下,老臣还想向陛下要一个人?”

    “哦,什么人能让孙师另眼相看?”

    “内阁中书杨嗣昌。”

    “杨嗣昌确有其才,准奏。”

    …………

    坤宁宫内,国丈周奎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周皇后哭诉。

    “皇后娘娘啊,我是没法活了,你说说,我做生意做的好好的,结果那综合局的不分青红皂白,冲进来就把我的当铺给砸了,后来竟然还当着我的面又砸了咱们家的绸缎庄,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呀。”

    周皇后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德行,对于周奎的话,周皇后是半信半疑,“什么综合局,本宫怎么没有听说过,再说了,他们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砸了咱们家的店铺呀。”

    “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啊,这综合局才蹦出来没几天,他们可不是东西了,什么事情都管,走路让人靠右边,摊贩让人靠路边,就连拉屎撒尿还得让人去什么公共厕所。”

    “无礼!”坤宁宫总管太监郝仁厉声呵斥道,“国丈,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你怎敢说如此不洁之语。”

    周皇后摆了摆手,“好了,郝总管,这毕竟是我的父亲。”

    “是。”郝仁退到一旁。

    周奎心中不由得骂道:你不就是个太监吗,我跟我自个闺女说话,轮得到你个奴才插嘴吗。

    不过,周奎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他嘴上不敢这么说,这周奎也不是傻子,知道皇宫大内的规矩多,而且周奎是外强中干,性色内敛,在家里面挺能耐,但是真出了家门,他就不敢了。

    “皇后娘娘,臣失礼了。”

    “爹,咱们父女之间,没必要这么客套。”

    “不过,听您这么一说,我对这个综合局倒是还有点印象,陛下在我这说过一嘴,但综合局是陛下亲自开设的衙门,难道他们就一点都不顾及您国丈的身份?”

    “没有啊。”周奎的声音略带哭腔,“他们眼里哪有我这个国丈啊。”

    “综合局的人砸我的绸缎庄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们我是国丈了,可是他们不管不顾,砸的可带劲了。”

    周皇后看着周奎,眼中满是怀疑,“爹,这综合局为什么砸你的店铺啊?”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可帮不了你。”

    “我这,我就是,就是没交管理费。”周奎的声音很小。

    周皇后这个恨铁不成钢呀,“爹,这综合局既然是陛下创办的,那么他们收取管理费肯定也是陛下点头的,你身为国丈,本就应该带头交管理费,怎么还能不交呢?”

    “不用说,一定有其他商户也不交,他们找了你,而且他们还给你送礼了。”

    “这个嘛,”周奎嘿嘿一笑,“知父莫若女。”

    “主要是人家给我送礼物来了,我不收,也不好不是。”

    砰!

    周皇后猛的一拍桌子,“他们为什么给你送礼你不知道吗?还不是因为你国丈这个身份。”

    “当初我还是信王妃的时候,信王殿下就没少帮衬你,后来殿下登基,对咱们家更是百般赏赐,可你呢,真是不争气啊!”

    “郝总管,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