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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陛下英明
    钱谦益师徒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乾清宫。

    “臣户部财政司侍郎钱谦益,”

    “臣杭州市舶司提举瞿式耜,”

    “参见陛下。”

    正在看奏折的朱由检,闻声抬起头来,“不必多礼,赐座。”

    “谢陛下。”

    朱由检看向钱谦益,“钱侍郎,你在户部财政司干的不错,朝臣对你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钱谦益赶忙起身离座,“全赖陛下英明,臣不过是借光而已。”

    “哎,做得好,就是做的好,钱侍郎,你过谦了。”

    朱由检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了书案上,“不过话说回来,国库确实比之前的状况要好一些,但你还是要把好钱袋子,审计司的范侍郎那里,要求的可比你钱侍郎要严格多了。”

    钱谦益躬身道:“是,陛下说的极是,臣回去之后,一定严格要求。”

    朱由检挥了挥手,“坐,不用拘束。”

    “浙江刚刚运来一批银子,待铸币局完成银元的铸造之后,就会转入国库,到时候你财政司负责接收。”

    “臣遵旨。”

    “对了,这次浙江押送银子的,是瞿提举吧?”

    瞿式耜赶忙起身离座,躬身道:“回禀陛下,正是微臣。”

    朱由检再次挥手,“坐坐坐。”

    “瞿提举在市舶司干得还是不错的,为国库创收不少啊。”

    “这一点相信钱侍郎是有所体会的。”

    钱谦益赶忙回答道:“陛下所言极是,市舶司盈利颇多,确实大大缓解了国库压力。”

    朱由检看向瞿式耜,“瞿提举,你在市舶司提举的位置上也差不多有一年了,市舶司的运转情况如何?”

    瞿式耜刚想起身,就被朱由检示意坐着回答即可。

    “回禀陛下,市舶司的收入目前主要有两块,一个是朝廷主导的是和西洋人做生意,出口茶叶、瓷器、丝绸等,获得的利润。”

    “一个是民间船只出海贸易,所缴纳的税款,也还是比较可观的。”

    瞿式耜说的这些,朱由检倒是并不奇怪,仿佛就在预料之内。

    大明在进出口贸易中,本就是顺差国,何况茶叶、瓷器等本就是暴利行业,利润很是可观。

    至于民间商船,在松江民乱之后,朱由检也是明确做了指示,只要交税,市舶司就会颁发给你一面日月旗,只要你的船上挂着这面日月旗,就可以出海,沿海的水师就不会为难,并且还会为你提供保护。

    但是,船只回来,停靠码头的时候,日月旗就会被收回,而且是由水师负责收回。

    这一点,朱由检是和历史上的郑芝龙学的。

    历史中,郑芝龙的船队十分强大,海上的船只,必须给他交保护费,交了保护费,他就给你一面郑家的旗帜,只要你的船只上挂着郑家的旗帜,他就不为难你。

    一时之间,海洋上尽是郑家的旗帜。

    单单靠收保护费,他郑芝龙一年就能收入上千万两白银。

    海洋贸易,利润之大,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明朝的海禁,洪武时期,执行的还算可以,到了永乐年间,就只禁民间了,朝廷就有了郑和下西洋。

    再后来,海禁就基本上没人提了。

    宣德年间,勉强下了一次西洋。正统年间,明英宗朱祁镇想要安排人员下西洋,结果被阻挠了。成化年间,明宪宗朱见深也想要安排人员下西洋,结果海图被刘大夏一把火烧了。

    因为海洋贸易的利益,已经完全被民间所掌握了,他们不允许朝廷从他们手里分走一杯羹。

    最初,设立市舶司的时候,朱由检心中还真有点打鼓,挑选的市舶司设立地点,也十分的谨慎。

    泉州市舶司,由福建水师驻守,且收复台湾的右掖营就在福建驻扎。

    广州市舶司,彼时的福建巡抚熊文灿已经调任两广总督,驻地就在广州府。

    登州市舶司,有登莱水师驻守,且有老臣袁可立镇守。

    松江市舶司,也是将朱梅从山海关副总兵调任松江总兵后,再设立。

    就这样,朱由检还提心吊胆的,下令水师的战船没事就在海上飘着,周遇吉领兵驻扎在徐州,有点风吹草动也好反应。

    就连皇宫里,朱由检又将宫女、太监筛了一遍,生怕再来一次壬辰宫变,或者自己稀里糊涂的落水了。

    所幸,事情发展的比预期的顺利,除了松江民乱,基本上也就是些小打小闹。

    出海,就是交税,但不出海,根本就没钱赚。

    况且交的税也可以转嫁到商品的价格里,再加上沿海一带都安排了水师巡逻,他们也就认了,但是弹劾沿海地区官员和水师的奏折,却是一直都没断过。

    “那在市舶司运转的过程中,可遇到过什么困难?”

    瞿式耜回答道:“就是难免有一些商户,对于市舶司抽取货物的税款,有所怨言。”

    “有一些商户,恐怕是所有出海的商户对于市舶司抽取税款,都是沸反盈天吧。”

    “陛下圣明。”

    朱由检很是平静,“这也在所难免,毕竟从谁的身上割肉,谁都不愿意。”

    “可若是都不愿意交税,那你我就没有必要坐在这里了。”

    “除了这点,还有其他的掣肘之处吗?”

    瞿式耜看了钱谦益一眼,“就是,就是,市舶司的钱侍郎,似乎对于市舶司的发展,呈悲观态度。”

    朱由检微微一笑,看向钱谦益,“是吗,朕还真没听说。钱侍郎,你知道吗?”

    钱谦益一听,坏了,我要说没听过,那不是明摆着拆自己弟子的台吗。可我要是说听说过,那岂不是让钱龙锡难堪吗?

    就在钱谦益为难之际,瞿式耜立即出口解围,“陛下,这只是臣的个人猜测,做不得数的。”

    “你是市舶司提举,市舶司内部的情况你最清楚,既然你提出了问题,那朕就给你解决。”

    “市舶司侍郎钱龙锡,调任南京工部侍郎,你瞿式耜敢于直言,尽职尽责,调任市舶司郎中。”

    说完,朱由检马上看向钱谦益,“钱侍郎,你觉得朕的决定,如何啊?”

    钱谦益能说什么啊,“陛下英明。”

    只是钱谦益心里明白,进了乾清宫的门,钱龙锡被贬了职,而自己的弟子却升了职,等再出了这扇门,恐怕自己就要愈行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