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燕将乐毅率军攻齐,连下齐国七十余城,后乐毅被换,齐国即墨城守将田单使用火牛阵,大破燕军。
可是谁也没想到,在这安南,在这谅山城中,安南人竟然也开了这么一手。
安南有大象,有象兵,这明军知道,但是,明军怎么也没有料到,安南人不用大象作战,反而用大象守城,结果再次败北。
攻城不利的鲁宗文,垂头丧气的走进中军大帐,连头都没好意思抬。
张之极看着鲁宗文,脸上也是不太好看,“鲁宗文,你原来在四川的时候挺能打的,怎么,调任安徽总兵后,江南水乡,吴侬细语,你这腰杆也弯了,骨头也酥了,一点血性都没了!”
“你的父亲鲁钦将军何其勇也,虎父无犬子,我看你是虎父犬子!”
“你把你爹的脸都丢尽了!”
鲁宗文听了这话,也有点急了,你骂我不要紧,可你不能连带着我爹呀,“英国公,我……”
“有什么话憋着!”张之极厉声道。
“军中火器、火药,投石车,猛火油,随便你调,另外我再给你调一万人。”
“一天,再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日掌灯之前,我大明的旗帜要是没有插在谅山的城头,我要你的脑袋!”
鲁宗文也是发了狠了,“英国公放心,明天要是再拿不下谅山城,不用您动手,我自个拿刀抹脖子。”
鲁宗文出了中军大帐,被外面的凉风一吹,立刻就清醒过来了。
从这几次的进攻来看,谅山城,是真不好打,打仗,不能意气用事,还得从长计议。
左良玉也是参与攻城的将领,刚刚他也中军大帐里,虽然挨骂的是鲁宗文,但是,他也未必能摘的干净。
他走到鲁宗文身旁,“鲁大哥,英国公的话是重了一些,但他也是着急,你可别往心里去。”
鲁宗文叹了一口气,“哪能呀。”
“是我能耐不行,技不如人,也怨不得英国公说话难听。”
“兄弟,刚刚我想了想,谅山城是安南阻挡我大明的第一道防线,安南人必然做了充分的准备,从这几天的攻城情况也能看出来一二。”
“所以,不能强攻,那样伤亡太大了,必须智取。”
左良玉似乎是明白了鲁宗文的意思,“鲁大哥,你的意思是,用火攻?”
鲁宗文点了点头,“不错,就是火攻。”
“打,伤亡太大,再说了,就安南人的贱命,也不值得用我大明儿郎的命去换。”
“现在,投石车已经运来了,我军火器、火药充沛,安南人既然躲在那王八壳子里,那干脆,就火烧这王八壳子,不烧死他们,也呛死他们。”
“现在太阳快落山了,等过了这一夜,什么就都好说了。”
左良玉也不是什么心地良善之人,“那好,咱们就这么办。”
说干就干,鲁宗文和左良玉两个人当即点兵,又围了谅山城。
投石车一字排开,旁边摆放的有猛火油,有烈酒,有火药,还有石头。
鲁宗文看着眼前的谅山城,“猛火油,放!”
“是。”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啦啦,一坛坛猛火油砸落在谅山城中,随着落地盛放猛火油的瓦罐落地破碎,黑乎乎的猛火油立即四散开来。
守城的安南士兵一看,“不好,明军又要用火攻。”
“快快快,用沙土掩盖。”
“是。”
有了上次的教训,安南士兵提前在城头堆放了沙土,就是为了防备明军这一手。
明军哪能让他们如意,鲁宗文接着又喊了一声,“放!”
漫天的飞石,好似蝗虫过境一般,齐刷刷的奔着谅山城飞去。
谅山一带基本上都是山地,石头是不缺的,搬过来就能用。
原本想要用沙土掩盖猛火油的安南士兵,被漫天飞来的石头砸死砸伤一片。
“快,快,开炮,开炮,给我炸了明军的投石车。”城头上一个安南将领喊道。
可还没等到谅山城上的火炮发射,明军的火炮立刻压制了上来。
“再放!”鲁宗文喊道。
这次,投石车依旧投放的是石头,只不过,这次的石头上包裹了浸满了烈酒的稻草,沾火就着。
一个个火球,纷纷朝着谅山城而去。
谅山城中还未被安南士兵掩盖的猛火油,遇到明火,腾的一下,霎时间,形成一片火海。
“再放!”猛火油投掷进了谅山城。
“再放!”烈酒投掷进了谅山城。
“再放!”成坛的火药投掷进了谅山城。
鲁宗文拿出望远镜,看向谅山城,城墙周边,一片火海,但内部,依旧如常,“火炮压制城头,投石车向前推进。”
“是。”
投石车向前推进,打击范围也随之变化。
“猛火油,烈酒,放!”
“火箭,火球,放!”
随着鲁宗文一声声令下,操作投石车的明军士兵,来回忙活,一个个头的上都冒汗了,撸胳膊,挽袖子,那都玩了命了。
“再放!”
“再放!”
“再放!”
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鲁宗文又下令,“投石车再向前推进,把所有的烈酒全部投掷进谅山城。”
“是。”
烈酒投掷完了,火球接着就投掷,腾,腾,腾,又是火光四起。
左良玉透过望远镜观察,谅山城一片火海,不过他却没有一丝动容,甚至他还有些窃喜,烧吧,烧吧,不管是还是大象,都烧死了才好呢。
是夜,谅山城火光冲天,照亮了整片夜空。
同时,明军趁此机会,将城墙炸开了数个口子。
明军大营中,正在带领宪兵巡视的军法次长史可法看着远处漫天的火光,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但愿我军,能够减少一些伤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