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人数不知……”
刘智远神色发冷,说道:“这铜陵地界,还有人敢当场行凶,这是本官没有想到的。”
“明公一定要抓住这群无法无天的人!”
刘智远好奇地问道:“这些人来自何处,为何今日突然出现在城外?”
这确实不正常,铜陵地界的治安是很不错的,虽说民间不服管的势力,但还不至于公然在城外砍了县尉的手。
铜陵没有多少武力,可砍县尉的手,这是对抗朝廷,铜陵一旦上报到宣城,再由宣城上报到洪府,地方上随时可以组织更多的武力,对其展开围剿。
谁没事会公然对抗朝廷呢?
这让刘智远感到疑惑。
可现在的萧冲却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失去了理智,他愤怒地吼叫道:“是一群歹徒!是一群歹徒!是一群歹徒……”
“报!明公!外面有人自称是钱监的主簿,说有要事见您。”
“又是那个王易,告诉他,本官现在没有心思见他。”
“他说是关于钱监铸钱之事。”
“铸钱是他的事,又不是本官的事,他三番五次来找本官,本官也解决不了!”
通报的人又说道:“但这一次他带了很多人来了。”
“怎么,他还敢带人来威胁本官不成!你去告诉他,本官公务在身,不见他!”
通报的人出去了,对王易说道:“县令说今日公务在身,不方便见。”
王易对李倓说道:“大王,下官的身份没用,得用您的。”
李倓说道:“不用你的,本王怎么能亲眼见识到铜陵县的县令对待铸钱的态度呢?”
王易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李倓对通报的人说道:“去转告,就说洛阳少府监监建宁郡王来访。”
那通报的人微微一怔,李倓道:“还不快去?”
“是是!”
通报的衙差又进去了。
“报!”
“又怎么了?”刘智远不耐烦地问道。
“外面有人自称是洛阳少府监监建宁郡王,说是来拜访您的。”
“建宁郡王?”刘智远愣了一下,他的脑海中努力搜索着建宁郡王,发现好像没太大的印象。
刘智远不认识李倓倒也正常,李倓现在负责洛阳少府监,管的是山东手工业,刘智远是知县,是行政官员,两者是不同线上的。
这大唐有不知多少官员,洛阳少府监监换了,下发通告的是各地的钱监,甚至未必会下发通告。
“建宁郡王不是宗室郡王么,他怎么来铜陵了?”刘智远只是凭着自己的常识推断道。
刘智远带着人走出去,看见外面竟然来了这么多人,颇为惊讶。
跟在身后的一个衙差立刻忍不住大声喊道:“明公,就是那人砍了萧县尉的手!”
刘智远本能地后退了两步道:“谁?”
没等那衙差再说话,李倓说道:“是我!”
“你……”
“是我砍的!”
“你是何人?”
“刚才不是通报了么?”
“建宁郡王?”
“正是本王。”
刘智远震惊地打量着这少年郎,说道:“本官凭什么相信阁下是建宁郡王?”
“这是公验。”颜真卿让人递上洛阳下发的公验文书。
刘智远接过来看完,才意识到,眼前这人的身份可能是真的。
“不知大王莅临,下官有失远迎……”
“迎什么迎,本王把县尉的手砍了,阁下难道不是应该把本王绑了么?”
“不敢不敢。”
“县尉在何处呢?”
“萧冲在里面。”
“本王现在可以进去说话么?”
“大王里面请!”
李倓带着所有人,进了衙门。
这一天,铜陵县尉萧冲的手被人砍断的消息,快速在铜陵县传播,一时间路人无不震惊。
有人说是北面来一群匪徒,正是那些匪徒所为。
还有人说是来的一群游侠,是游侠所为。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在铜陵县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话说李倓进了衙门之后,便看见萧冲躺在那里,一个大夫正在给他包扎。
迷迷糊糊中的萧冲突然看见了李倓,他惊恐地怪叫了一声,当场就蹦起来了。
“明公!就是他!就是此人砍了下官的手,快将他抓起来!”
一边的刘智远面如死灰,一句话也不说。
别说李倓的身份压在这里,就说李倓此时带进来的人,足足数百扈从,把衙门里外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一言不合就砍人手的郡王,刘智远脑子坏了才敢抓。
可萧冲像是疯了一样,先是怪叫,随后又惊恐地退后,跌跌撞撞,深怕李倓又给他来了一刀。
“大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刘智远试探地问了一句。
“没有误会,他的手就是本王砍的。”
“萧冲毕竟是朝廷命官,大王因何砍他的手呢?”
“他的手想挣脱他的手腕,本王只是帮了一把。”
“什么?”刘智远有些懵地问了一句。
颜真卿补充了一句:“他当街行凶,打死了一个人,还扬言说是那个人自己摔倒的。”
“这是不是误会,这……”
李倓说道:“我们亲眼所见!”
“可他是朝廷命官,他……”
刘智远还想说点什么,被李倓打断,李倓说道:“本王听说,是你下令禁止铜陵的铜商向钱监提供铜?”
“下官也是接到了京师的政令,下官只是按照政令办事……”
“政令是让你连钱监的铜也禁了吗!”李倓突然低吼一声,立刻就翻脸了。
刘智远吓得一跳,旁边原本就快要崩溃的萧冲更是吓得差点失禁。
“下官只是执行京师的命令!”
“你的意思是,京师让你禁了钱监的铜?”
刘智远突然硬气地说道:“京师的命令是暂时禁止所有的铜,包括钱监!下官只是遵照京师的命令行事,还请大王见谅!”
“本王现在命你立刻恢复对钱监铜的提供!”
“请大王拿出中书省的政令,否则下官恕难从命!”
刘智远后退了两步,既然他知道李倓为什么砍了萧冲的手,心中便有了底气。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建宁郡王再如何猖狂,难道还敢杀了他这个县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