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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胡人还可以从海上来
    众人愣了一下。

    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神武军却动作干净利落。

    张怀源像一只老鸡仔一样被拖过来,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被一刀削掉了脑袋。

    那脑袋在地上翻滚,染红了白发。

    最后,落到不远处,张怀源双眼瞪得大大的,而且还是朝川云他们瞪着。

    众人吓得面色惨白,连连求饶。

    这时,杨国忠带着人赶来了。

    听闻双流打得很顺利,杨国忠立刻就骑着马飞奔而至。

    早上还焦虑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杨国忠,此时意气风发。

    这一刻,杨国忠仿佛天神降世一样,在那些不良人的簇拥下,到了现场。

    杨国忠翻身下马,大步走过来,说道:“大将军,这些人掌握了重要的消息,将他们交给下官,下官好好审问,也好给圣人一个交代。”

    “那就有劳杨中丞了。”

    杨国忠嘴角露出了笑容:“带走!”

    天圣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长安城依旧如同往常那般热闹。

    据说这一次,剑南道谋反,牵涉进来不少朝廷官员。

    而且好几个大官。

    其中岐州刺史薛贞童,在十天前,还是人人传唱的俊杰之士,现在摇身一变,与谋反有关了。

    还有户部员外郎张合,礼部郎中卢杞,中大夫曹懿,都已经被大理寺请过去喝茶。

    据说审理这个案子的是当朝宰相。

    这件事在长安日报的头条连续刊登了近十日,长安城的说书先生们把嘴巴都要说烂了。

    据说大理寺、御史台、刑部上下官员,每天都要通宵加班加点。

    而且审理了一段时间,又牵涉了一批官员进来。

    但具体有多少,没有一个准数。

    至于左相元载,在这一次的案件中,民望快速攀升起来。

    有人说大唐有个好宰相,帮助圣人处理了许多难题,让大唐正在一步步好转起来。

    很快,元载的身世也开始在民间流传。

    据说元载出身贫寒,但志向远大,尚未飞黄腾达之时,大唐名将王忠嗣就看中元载的非同一般,将女儿许配给了元载。

    又有人说起元载小时候的事,说这位左相小时候因为家里穷,读不起书,就只能坐在私塾外,听别人读书,自己跟着学。

    而且母亲多病,早早失去父亲的小元载得一边读书,一边下田干活,冬天还要去卖炭,补贴家用。

    但元载志向高远,毅力非凡,终于学业有成。

    听完这样的事迹,父母们泪流满面地回去,看到刚练完字正在后院玩的自家孩子,拿起棍子就是一顿打:你看你!就知道玩!多学学人家左相!明天开始给老娘去卖炭!哭什么哭!

    午后小憩之后,李倓心情很不错。

    刘婉有了身孕,柳苏苏也有了。

    剑南道那群人排队送钱,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展。

    “三郎。”前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妹,你何时回来的?”李倓疾步上前。

    李媃笑道:“刚回京,就进了宫,我不宣而入,请圣人责罚!”

    “你又取笑我了!走走走,我们去紫宸殿坐,我让人准备你最爱吃的糕点!”

    “三郎,我有好消息跟你说。”

    “我们先去紫宸殿。”

    “三郎,这一次我去广州,在广州亲眼看见了大量的胡人,有大食人、波斯人,还有很多连我都没有见过的人。”

    李媃很激动。

    西域胡人在长安和洛阳是非常常见的,而且还有不少胡人在长安做官,官职虽然不高,却被唐人熟知。

    长江沿岸的扬州,以及江南西道最繁荣的洪州,也有大量胡人。

    这些胡人,都是从长安洛阳迁居过去的。

    但广州长安、洛阳数千里远,岭南是出了名的瘴气之地,也是大唐政治犯集结地。

    却有如此多的胡人,这一点让人感到震惊。

    其实唐人很早就知道广州居住着胡人,开元年间,广州就设立了市舶使,是宦官担任的。

    市舶使专门负责管理广州海贸,从中抽税。

    为什么那个时候李隆基就想着在广州设立市舶使了?

    因为广州在唐朝已经成为波斯和大食人与东方贸易的第一港口。

    至于后来的第一港泉州,在唐朝还没有兴起。

    唐人只不过没有深究广州的波斯人和大食人到底是怎么来的。

    毕竟在长安权贵的眼中,北方胡人的威胁,以及青藏吐蕃的威胁,才是最重要的。

    唐人也不是第一次和胡人做买卖,既然广州有胡人,那就贸易咯!

    李媃此番去了一趟广州回来,显然非常震惊。

    广州的胡人比之前传闻的还要多,甚至数量快要赶上长安和洛阳的胡人了。

    “阿妹何须如此惊诧,广州有胡人,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不一样,之前只是听说,听说胡人从海上来,却没有人去细究此事。”李媃很严肃地说着,“而我们在长安和洛阳见到的胡人,却都是从西域过来的,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李倓:我不觉得奇怪啊,因为地球是圆的!

    李倓笑了笑,说道:“走,我们进去再说,外面还在落雪。”

    李媃跟着李倓走进了紫宸殿,一下子暖和起来。

    “长安寒气有甚,我在广州,冬月如阳春。”李媃嘀咕了一句。

    不多时,下面的人准备了肉汤,准备了糕点。

    李媃一边吃,一边说道:“三郎,那广州的胡人商品,可不比长安少,那些胡人肯定不是长安过去的,我问过,他们就是海上来的,其中还有一些大食人,他们说他们的国家在海的西方,他们是乘船一路抵达广州。还有波斯人,他们说着与长安波斯人一样的语言,我都仔细核实过,他们说的是同一个地方。”

    李倓微笑不语,广州的胡人,比长安、洛阳的权贵想象的要多很多。

    黄巢攻打广州的时候,杀了十几万胡人。

    在信息不发达的古代,别说统计数千里之外的广州胡人,就算统计益州的人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媃缺继续说着:“胡人既可以从西域来,也可以从海上来,莫非胡人的国家,北面可以走陆路到长安,南面可以下海到广州?那大唐之外的世界,岂不是也极其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