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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绘梨衣的闺房
    “你的父母竟然把你寄养在亲戚家!他们怎么想的!”

    “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其实也就一开始住不习惯啦,叔叔婶婶对我还是蛮包容的。”

    “那你的父母就对你不管不顾七八年吗?”

    “也不是,他们每年都有寄抚养费回来,还会给我写信。”

    “所以你现在联系不上他们?”

    “今年年底之前应该有机会,他们也是卡塞尔的专员,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校长,年底了会带我去见他们。”

    “你的父母不在,婚礼要推迟么?”

    “婚礼的事另,总而言之先把证领了,伱还得给绘梨衣买订婚戒指,先把这些东西准备齐,虽然是特殊时期,但该走的流程必须要走完。”

    “也对,实在不行就让你的叔叔婶婶出席吧,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反正你的父母也七八年没出现过了,错过了儿子的婚礼也没办法。”

    源稚生和上杉越七嘴八舌地把事情定了下来。

    “你和绘梨衣结婚之后,你就必须负担起责任来。”源稚生严肃地:“要保护好她。”

    他反反复复地强调这件事,还是因为心中很不安。

    日本的局势越发扑朔迷离了,就算杀死神,他也不敢保证,秘党会对“皇血”放任不管。

    必须为绘梨衣找一个靠山。

    而今天,路明非已经很好地证明了自己作为靠山的资本。

    源稚生倒不是觉得那张纸质证书具有多大的保障力,但有了结婚证,  心中至少会安稳一点。

    “明天你们去新宿区的区役所办理结婚证。“源稚生拿出手机,用google地图标识出地点,  “这里的办公人员经验丰富一些,我会提前通知那边,  让他们最专业的人帮你们办理手续,要不了多久的,  拍照拿证盖章,  最多15分钟就能结束。”

    “我知道了。”路明非在大舅哥的指导下,输入了地图导航。

    实话,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平静,用惊涛骇浪形容或许有些过了,但少也是狂风骤雨的级别。

    毕竟那可是结婚,领结婚证哎!

    虽已经打定主意要娶绘梨衣当老婆了,但真的为领证这件事忙碌起来的时候,他才恍惚间反应过来:

    他,路明非,中华人民共和国19岁公民,有老婆了,是具有法律效益的老婆,不是网络上那些叫的亲热的游戏老婆。

    而且老婆还这么可爱,我去,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路明非悄悄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肉。

    嗯,疼的。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拿起酒瓶对嘴吹了一口。

    可冰镇威士忌丝毫压不下内心的躁动。

    今晚,估计是睡不着了。

    如果你明天要和喜欢的女孩去领结婚证,  你也会激动的睡不着。

    这是一件让人兴奋高兴的事情,但同时也意味着责任。

    结婚证不止是一本证书,  它真正的含义是相爱的誓约,  因为爱,相爱的两人对彼此发誓,从今往后,只把爱献给一人,成为永不分离的一家人

    “到此为止吧,该去休息了。“源稚生放下了手中的空酒瓶。

    他们大概只在这儿坐了半个小时,吃了些寿司、刺身和生鱼片,喝了一瓶酒。

    目的差不多达成了,把绘梨衣和路明非的事情定了下来,而不再是口头空话。

    在日本,女方嫁给男方之后,通常都会改成男方的姓氏。

    也就是,从明天起,绘梨衣就可以改叫路夫人了。

    这也代表着她脱离了蛇岐八家。

    十几年的囚禁生活,早该划上句号了。

    “那我今晚睡哪里?”路明非问道。

    “我们去房间睡。”绘梨衣晃了晃本子。

    她的房间是她的闺房,那個她住了十几年的卧室。

    源稚生点点头,拍拍路明非的肩膀:“去吧,早点休息,晚上不要熬夜。”

    “还没办婚礼呢!你小子可别做什么坏事啊!”上杉越瞪了路明非一眼,眼神凶狠。

    虽然他不反对闺女和这小子结婚,但当爸爸的,心里难免会觉得不爽,他可爱的女儿,才相认一天不到,就变成别人家的白菜了。

    路明非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会严格遵守夫道,从小到大他都是个守身如玉的好男人,在遇见绘梨衣之前,连初吻都没有交出去,甚至都没牵过小姑娘的手。

    安排好住所后,他们坐电梯,回到“ξ”层,源稚生把上杉越送回了病房,然后领着路明非和绘梨衣穿越合金门。

    这是一条铺着木板的步道,古色古香,两侧都是木制拉门,拉门后面点着蜡烛,白檀的香气环绕在步道中。

    给人的感觉这里不像是女孩子的闺房,而是佛院的冥想间,和路明非心中想的公主风格的可爱房间截然不同。

    绘梨衣一个女孩子,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这边的路很绕,一个人出去很容易迷路,有什么事就拉铃铛,立刻就会有人来处理的。”源稚生推开门,指了指墙边系着铃铛的拉绳,并且从怀里掏出一张黑卡,“这张卡能解锁所有的安全门,别弄丢了。”

    源稚生摸摸绘梨衣的头,看着这间没有窗户的房间。

    嫁出去的姑娘就像泼出去的水,这大概是绘梨衣在源氏重工的最后一晚了。

    绘梨衣的玩具也被打包带走了,如今这件屋子里留着的,只有回忆。

    但不管回忆是好是坏,这里终究是绘梨衣住了十几年的地方,离开这儿,总会有些舍不得吧。

    也不对,离开囚笼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应该高兴才对吧。

    源稚生笑了笑,回想起以前和绘梨衣打《街霸》的时光,舍不得的人好像是他。

    绘梨衣终于像一个18岁女孩该有的样子了,她穿着漂亮的衣服,仔细辫了好看的发型,青春和活力,渐渐出现在她身上。

    他也由衷地为绘梨衣感到高兴,今晚接触下来他发现绘梨衣变开朗了好多,不再像过去那样死气沉沉的。

    这些都是在蛇岐八家看不到的变化。

    妹妹获得了属于她的幸福,哥哥当然会开心。

    “晚安,早点睡。”

    源稚生完就离开了,没什么煽情的话,他本身也不太会煽情。

    还要为明天和稚女的见面做准备,要为杀死神和王将做准备。

    门前只留下了路明非和绘梨衣。

    木地板因为长年累月的擦洗一尘不染,宛如明镜。

    进房之前,绘梨衣脱下短跟鞋,赤足踩在地板上。

    路明非也赶忙脱下鞋子,脚底踩在地上微微发凉。

    金色的烛火照亮了绘梨衣的玲珑背影,她穿着下午买的蓝色露肩裙,露出挺拔的肩和少女的美好曲线,晚饭前,他们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屋里铺着榻榻米,墙上挂着三幅画,素白的墙上没有多余的装饰。

    这三幅画像画的是月读、天照和须佐之男,就是蛇岐八家自古相传的三位祭祀职位。

    除了电灯,这间屋里为能称得上“电器”的东西不多,一台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和连着的ps游戏机,游戏机上还放着一个dvd机,一旁有一个小柜子,透过玻璃窗橱能看到里面装着动漫光碟。

    在墙角,还放着电脑桌,路明非记得绘梨衣是在去年的年底获得的电脑,当时他和绘梨衣一起玩网游,工作人员又拿着绘梨衣的手机发消息,问他要安装什么网游。

    绘梨衣打开壁橱,里面整整齐齐地挂着巫女服。

    她好像在找什么,进屋之后翻箱倒柜。

    路明非走了进来,环顾四周。

    如果没有电视和ps游戏机,感觉就像是进了寺庙里。

    这间屋子的装修风格太古老了,年代感十足,缺乏少女感。

    男生总是会去幻想女孩子的房间是什么样子,想着也许会有很多毛绒绒的玩偶,有粉色的印着小熊的床铺,窗边挂着风铃,风一吹,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印象里,总是觉得女孩子的房间很精致,还有一股花香的味道。

    像是陈雯雯那样的女孩,书桌上会摆着一瓶蒲公英种子,整齐的书籍堆在书架上,如果是柳淼淼的话,房里不定会有一架价值十几万的钢琴,到处都是高雅的欧式家具。

    来这里之前,他觉得绘梨衣的房间会是二次元风格,墙壁上贴着动漫海报,床上有动漫人物的抱枕,还有很多的手办,然而实际情况却和他想的截然不同。

    这里太单调了,单调到乏味。

    这样的房间拿来冥想很合适,但作为绘梨衣的闺房,路明非觉得它很不合格。

    他坐了下来,想象绘梨衣过去是如何生活的。

    也许一整天看着墙上的三幅画发呆,也许是泡在浴池里发呆。

    一成不变的风景,没有人可以交流,唯一的乐趣就是那台ps游戏机,还有偶尔会送来的动漫光碟。

    可游戏再好玩,也会玩腻的吧?

    动漫再好看,看完了也就没有了,再看一遍叫回味,看第三遍叫情怀,看第四遍第五遍,那纯粹就是无聊到没事情做了。

    这么小的一个屋子,承载了一个女孩的18年。

    路明非回想起过去和绘梨衣联机玩游戏的时候。

    每次下线之前,他都会和绘梨衣告别,:“再见,下次再一起玩吧。”

    一开始绘梨衣会打字:“还没玩够。”

    但路明非很少继续陪她,后来绘梨衣就不再这句话了,也只是乖巧地:“再见”。

    完了再见,路明非还有自己的生活,在卡塞尔上课,和芬格尔吃夜宵,或是完成课程作业。

    绘梨衣呢?她能干什么呢?

    难道又看着墙上的画发呆?

    或者摆弄她的玩具,和芭比娃娃尤达大师玩过家家,等困了就去洗澡,也难怪她那么爱洗澡,泡在浴缸里,搓搓泡泡,至少比坐着发呆好玩。

    她总是在qq上问自己:“sakura在干嘛?”

    最多的一天问了十几次,路明非并非每一次都能秒回,但看到了都会耐心地和绘梨衣聊天,互发一些表情包。

    这大概是绘梨衣为数不多的乐趣了,即使她有了电脑,连上了网,也总是在问:“sakura在干嘛?”

    两个人每天都会聊上几句,这成为了一种习惯。

    路明非并不觉得烦,和绘梨衣聊天的时候,他也会被那种清奇的脑回路逗笑。

    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没有回复的时候,绘梨衣在干嘛。

    还能干什么呢?

    多少次上线,她都能在第一时间发来那句:“sakura在干嘛?”

    自己没理她的时候,她一直都在等待。

    原来绘梨衣的世界这么小,小到让人心疼。

    坐了没一会,绘梨衣终于在里屋找到一个金属罐子,这似乎是用来装糖果的,外表的喷漆上印着樱桃的图案,还有糖果的照片。

    她抱着罐子走出来,打开盖子展示给路明非看,里面装满了红纸折的千纸鹤。

    路明非曾经告诉过她,不同颜色的千纸鹤,寓意是不同的。

    白色和黑色通常在葬礼上使用,代表对逝者的祝愿,蓝色和黄色一般是送给病人的,祝愿病人能早日康复。

    而红色千纸鹤,在生之间流传的法,就像是示爱的玫瑰。

    以前高中的时候,女生们就会折上999只千纸鹤送给喜欢的人,基本上等同于送情书,据如果你喜欢的人收下了千纸鹤,那么千纸鹤之神就会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是我离家出走之前折的千纸鹤,送给sakura。”绘梨衣拿出写好的纸条,把罐子放到路明非怀里。

    路明非没想到随口提的一句话,绘梨衣都记在了心里。

    “谢谢,我很喜欢。”路明非抱着罐子笑了笑。

    绘梨衣也笑了,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她又跑到了衣橱那里,在巫女服的包包里一阵摸索。

    她眼睛一亮,从巫女服的包里摸出一个圆饼状的东西,用油纸包着。

    小心地剥开油纸,里面是真的是一块饼。

    路明非闻着味道很快认出了这是樱花饼,上次来日本时,他就买了几大袋当特产带回去吃。

    这种饼的保质期一般在20天,所以看上去,这块樱花饼还蛮新鲜的。

    记得初次见面时,路明非把一半的樱花饼分给了不知名的巫女,而今天,巫女把樱花饼还给了他。

    路明非心想,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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