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你仔细说说,这其中有何奥妙?”徐希继续问道。
“两位老爷子!这其中的奥妙俺怎会知道啊!俺又不是诸葛亮!”
朱纯臣又开始推脱了。
在他想来,辽饷这块肉,俺们勋贵又吃不到,操这心干嘛?
“你小子快说!别藏着掖着,你可别逼老夫发火,揍你小子!
不过想来老子都十多年没揍你了!”张维贤吹胡子瞪眼的骂道。
朱纯臣心中哀叹:“俺就知道是这样,这老东西不把俺身上的羊毛薅光绝不会罢休的。”
“俺说!俺说!您别生气,万一气坏了身子,俺可担待不起!”
张维贤嘿嘿一笑:“快说!别磨磨唧唧的!”
朱纯臣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三司既然对袁崇焕已经定罪,那么辽东经略的人选就拖不下去了。
不过嘛!如今这个位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万一下回女真人又来了呢?
这回可没有陈明远来救命了!首辅大人那么聪明怎会想不到?”
既要吃肉,还得规避风险,你们说怎么办?“
“难道他想把袁崇焕重新放出来?继续做辽东经略?也对啊!救命之恩肯定要报答!”
赵之龙恍然大悟道。
“所以俺的意思是,这事儿咱们就别掺和了,万一陛下突然想起咱们,选一个人去辽东。
那去的人可就倒霉了!”
朱纯臣突然看着赵之龙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赵之龙大惊失色:“对啊!万一陛下想起俺们,到时俺一定又会被推举出来!不行!去那地方纯粹是找死,俺决不能去!”
他连忙对张维贤和徐希道:“两位老爷子!成国公说的对啊!这浑水趟不得啊!”
张维贤与徐希对视一眼,摇头叹息。显然他俩也认同了朱纯臣的看法。
这块肉勋贵是吃不了的!
北镇抚司。
作为北京城里消息最灵通的人,骆思恭一听到谣传立刻就意识到袁崇焕的命运,又有变数了。
果然几天之后他又接到周延儒的密信,邀他过府一叙。
骆思恭知道,肯定是关于袁崇焕的事,不过他也有些好奇,周延儒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到底会怎么做?
深夜,骆思恭又一次悄悄的来到周府,这次他警惕了许多,绕了好几个圈子确定了没人跟踪,这才进了周府。
书房内,当骆思恭得知了周延儒的想法后,不禁在心中感叹:“当真是人生无常啊!袁崇焕万万想不到去年送他进诏狱的罪魁祸首,如今居然又要将他重新救出来!”
看着对自己微笑的周延儒,骆思恭也微笑相对,不过他并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给钱!
周延儒一看自然明白骆思恭这是在要好处。
他笑道:“每年十万两!骆指挥使可满意了?几时可以安排本官去见袁崇焕?”
骆养性摇了摇头:“还有王公公,此事卑职一人做不成!”
周延儒有些肉疼的咬了咬牙:“再加五万两!”
骆思恭思索了片刻终于点头道:“三日之内!”
“那本官就静候佳音了!”周延儒端起了茶杯。
骆思恭出了周府回到北镇抚司。
他顾不得已是深夜,直接进了诏狱又去见袁崇焕了。
骆思恭的目的很简单,当初送袁崇焕进来自己也出手了。
既然都已经结仇了,那万一你袁崇焕出去之后报复本官怎么办?
总得留个把柄在本官手上,本官才会放心!
当袁崇焕又一次看见骆思恭时,心中猛跳:“本官逃生有望了!”
他脸色平静的看着骆思恭问道:“骆大人深夜前来,莫非是来送我上路的吗?”
“袁大人!您不用试探本官了,大家都是聪明人,本官也不绕圈子了直说吧!
袁大人您运气极佳,有贵人相救,若是顺利呢,不日就能重见天日。
不过呢!本官却有些担心,当日,本官可是对袁大人有所得罪啊!”
骆思恭毫不掩饰的直接挑明了来意。
袁崇焕心中狂喜,急声道:“骆指挥使多虑了,本官对天发誓,决不会记恨,报复大人!”
“袁大人说笑了!”骆思恭摇头而笑,眼中却露出阴冷的目光。
袁崇焕一看就知道不让骆思恭满意的话,只怕自己就等不到所谓的“贵人”相救之时了。
他咬了咬牙,在骆思恭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话。
骆思恭露出惊异的眼色:“袁大人!好手段啊!想不到太医院院使田太医居然和你有旧!”
袁崇焕逼不得已,只得将当初景城战败之后,自己悄悄回到京城,
事先买通了太医院院使田衡,随后在暖阁当着皇帝的面,以头撞柱之事。
当时若是没有田衡的作证,皇帝是万万不会信的。
袁崇焕苦笑道:“骆大人!如今你总该放心了吧!”
骆思恭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袁大人且安心等候,想来不日就能重获自由,展翅高飞了!”
第二天,太医院院使田衡,刚从家中出来准备前往太医院,就被骆思恭派人请到了北镇抚司。
起初田衡只是以为骆思恭只是请他来替人看病。
谁知一进北镇抚司,就被五花大绑的抓进了牢房。
当看到一脸凶相的骆思恭,田衡大叫道:“骆大人!您这是为何?老夫不过是个大夫!从未曾得罪您啊!”
“田院使!本官与你也算是老相识了,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本官就给你一个机会!
你和袁崇焕究竟有何关系?你们是如何勾解的?老实交代!”骆思恭声色俱厉。
田衡脸色大变口中惊呼:“此事你怎会知道?难道是袁崇焕?”
骆思恭一听,心中大喜:“袁崇焕还算老实!把柄有了!”
“田院使!只要老老实实的将一切交代清楚,本官看在往昔的情面上,就放你一马!”
骆思恭说完就为田衡松了绑,指着一旁桌上的纸和笔:“田太医!请吧!”
田衡交代完一切后,骆思恭没有食言,又派人将他送回了太医院。
随后骆思恭又拿着田衡的供词去见了袁崇焕。
“骆大人!您未免也太小心了吧!”
袁崇焕苦笑着在田衡的供词上画了押。
“袁大人见谅!小心驶得万年船,本官也是为了自保罢了!”
骆思恭一脸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