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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曲折离奇,花落谁家?
    姜秋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只瞧见微生商的神情,坚定而不容置疑。他便在心中说服自己,微生将军这么做,定是有他的道理。

    他垂首,低声回道:“是!”

    他换上另一匹马,雄赳赳气昂昂的跑马走上沙场。

    和上一次出场相比,有了肉眼可见的巨大进步。

    霍升挣脱开拦住他的那些同袍,眉头紧锁走上前去质问:“微生商,你要干什么!?”

    微生商佯装不解:“这位下士,你有什么问题吗?”

    霍升:“你!”

    他怒目圆瞪,恶狠狠的贴在微生商耳边警示道:“微生商我警告你,我父亲是漠汉霍宁,我的校尉之职,是懋元朗将军亲手封任的!”

    微生商漠不关心的转过头盯着他那双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的眼睛。

    微生商心中闪过很多念头,想到晋王军良莠不齐,想到懋元朗滥竽充数,想到霍升如今竟然是自己的部下,最后只是两个字。

    “废物。”

    霍升被他看蝼蚁的眼神盯得更为恼怒。

    “你!”

    霍升将要动手,反被微生商反手架住轻轻往外一推。

    仅仅是这个动作便叫他知道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实力相隔了如何幽深的一道天堑。

    他忽然就愣在了原地。

    “作战不利,冲撞上官,罚军杖两百。”

    微生商道,他偏头看着霍升,忽然笑了一下。

    “念在你是初犯,且方才诚心悔过,再奖五十军杖。”

    霍升被人架了下去,至于那些人是否阳奉阴违给霍升手下留情,微生商并不在意。

    太阳将要落下,晋王军却治理不严,士气低落,士兵将士们对主将心怀怨恨。待到夜幕,蔡国的三千人马在复水这头接应,那么剩下的云州军渡过复水之时就不会担心晋王军半渡而击之。对于云州军来说,倒是一个夜袭的良机。

    姜秋明佯装败北而逃,云州军气焰嚣张的结营在前击鼓骂阵。

    各种侮辱性的词汇叫张口就来,惹得晋王军众将士火冒三丈。

    尤其对微生商的侮辱最甚,三言两语打定他是兔子,是面首,在军营之中靠卖肉为生,是顺州军鼎鼎有名的禁脔。

    说书人在阵前唾沫横飞神采飞扬,将所谓美阎罗活色生香之二三事描绘的栩栩如生,仿若身临其境。

    晋王军中人心惶惶。

    微生商却命人鸣金收兵,莫要再与他们缠斗。

    在围观完霍升的二百五十个军杖结束之后,伙夫造饭,炊烟袅袅升至了高空,随着夜幕的降临,隐没在了黑色之中。

    微生商命人重兵把守,防止渡过复水的这三千云州军夜晚偷袭,他又单独叫姜秋明进入了营帐之中。

    霍升与同僚坐在帐外,目光阴冷的盯着主将帐内油灯映照出昏黄的光。

    “姜秋明这个贱人,攀龙附凤对微生商一个乞丐卑躬屈膝,真是丢我们漠汉的脸!”

    霍升冷笑:“一万对十万!微生商简直就是疯了,一个黄毛小儿竟敢夸下此等海口!”

    “我看云州军那边的人说的不错,微生商就是卖屁股上来的!”

    “娘的,生的比娼妓还漂亮……”

    “徒有名而无其实,等云州兵马攻过来,看老子不趁乱爽上一把!哈哈哈——”

    几人低声的怨怼忽然间就变了味道,奸淫的气息在几双浑浊的眼睛之间传递,再次将视线投向主将营帐中走出来的二人,悄无声息间,杀气竟被饥渴所取代。

    霍升盯着恭敬有礼朝微生商辞别的姜秋明,喉间滚动:“姜秋明真是艳福不浅啊……”

    ——

    送走姜秋明,微生商察觉到数道灼人的视线,像阴沟里的老鼠,贪婪又胆小,在侥幸的自我暗示之下飞蛾扑火。

    真是太熟悉的注视了,就像曾经的顺州军,还有玄武山间那些卑贱的、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害虫。

    微生商只觉得气血上涌,差点抑制不住嗜血的冲动。

    篝火堆旁的那几人,在他的注视之下,腐臭的皮囊逐渐被烈火焚烧,他们扭曲狰狞着呻吟,却逃不出方圆之地,露出森森白骨,化为灰烬。

    微生商眨了眨眼,一堆灰烬又化作了人形,,他们胆战心惊的觑着他的身影。

    他又回到了营帐内。

    “呸!——”

    一人吐了口唾沫:“什么娼妓,敢用这种眼神看老子。”

    “妈的,顺州军那些臭虫就是被他这种虚张声势的样子给骇住了吧,老子就不信邪,非要草他一顿……”

    “够了。”霍升手持着酒壶,眼神在火光明灭的照耀下讳莫难辨。

    “打起精神,别再耍滑偷奸,小心提防云州军。”

    有了霍升一言,众人暗自交换眼神,三缄其口。

    ——

    夜半三更。

    正是人最为困倦的时刻。

    顾伯玉听见复水对岸火光闪烁,杀声肆虐、兵戈杀破黄金甲,冤魂冲天。

    军师杜伊此时正在他的营帐之中,听见了这等风声,喜上眉梢:“哈哈哈哈哈哈哈——恭喜将军,贺喜将军,首战攻取顺州告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伯玉也抚掌朗笑起来,眉间心上皆是傲慢,嘴上却谦虚回道:“军师言之过早,这场战事花落谁家还未得定论。”

    “诶~”杜伊捋着美髯,笑不见眼:“云州军气势旺盛,势不可挡,而那晋王军气势衰糜,此为将军大胜之其一。

    其二,晋王将领实在昏聩无能,首战之日鞭策重将惹得士气萎靡,君臣不睦。

    其三,晋王之将领不过枭小,有复水之天然屏障却不能物尽其用竟然堂而皇之叫我军渡过复水。

    此天时地利人和,顾将军拿顺州之捷的头功,实在是天命难违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伯玉笑得面红耳赤,又忽然道:“若不是那四子夜晚饮酒酩酊大醉,叫贼人有了可乘之机,剁了他们的头颅将他们四人吊在了顺州城墙之上,这才让我们南下有了合乎情理之由头啊,哈哈哈哈哈。”

    杜伊连忙贺喜:“真是天佑将军,收服顺州之机,舍将军其谁啊!”

    二人已然开始庆功,然而忽然一士兵火急火燎的闯进营内。

    “报告将军!府君命将军加急回城!西北边之懋元朗举兵十万犯境!”

    耳杯忽的脱出手中,砸在地上。

    “什么!”

    杜伊也是吃了一惊,他又想到什么,“诶呀”一声。

    “将军!这晋王之夫人,是懋元朗之爱女懋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