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大了……
他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从安全通道下来了,现在身上沾满了粘液,也不知道是后脑流出来的血,还是这群王八鬼子咬自己的时候留下来的液体。
微生商晕乎着脑袋,踢腿甩开脚边攀着的一只枯骨,踩在了他的指骨上,指骨瞬间崩裂开来,他又伸手抓住一只枯骨的颈子将他带到面前,颇为好奇的拧下了他的脑袋。
骤然之间,一声尖锐刺耳的哀鸣声响彻了整个空旷的区域。
“靠!”
叫什么叫!
微生商将他的下颌骨掰下,骨节碎裂的声音,在魑魅魍魉吭哧吭哧运动的环境下发出一阵微弱的声响。
他将头骨抬起来找到一个微弱的光源对着瞧了一眼,果不其然,上边遍布着不太均匀的粘液。
还是得找足够的样本对照才能知道里边东西作用的原理。
他抬起头来,想要再找一个头,却不想,以他为圆心,方圆一米之内竟然没有一只枯骨往前凑。
奇了怪了。
微生商勾唇轻笑一声,他竟然能从他们没有眼珠的眼眶之中读出了恐惧的情绪。
“怪我骨头太硬?没能被你们咬碎?”
说实话,他的手臂上和脚踝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肉了。
“原来还残存着意识……”
距离他最近的一个骨架微弱的点了点头。
微生商莫名的笑,朝他勾了勾手。
那人一层薄薄的皮连着骨架,在黑暗之中竟然隐隐有些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
难怪全都死在了墓穴里,一个个啃铁栏杆跟咬饼干似的,一遇到危险又像缩头乌龟一样退却。
微生商笑得把泪都氤在了眼角,他乐不可支的抬手擦去眼角的泪。
昳丽的脸在浓黑如墨的夜晚如彼岸花一般盛放,就像地狱里索命的艳鬼,对自己的性命弃如敝屣,却能轻而易举的掌控他人的死活。
问道:“你们想活过来?”
那人又点了点头。
“诶……”
微生商十分的好奇啊:“我不是记得,你们已经在地道里爆体而亡了呀?”
他一手指着脑袋,饶有兴味的想要得到他们的答复,但很快他又意识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语气轻快又幸灾乐祸:“忘了忘了,你们现在就是行尸走肉,说不出话来。”
唉……
“你过来。”
那人踌躇着不肯上前。
“不想死的话就过来。”
微生商隐隐有些不耐,人屠剑在手的话,这一窝的骷髅全都难逃一死,更别想找回人形了。
他按着这个只剩下一层薄薄皮肉和一句骨架的身体的后颈,让他低下头来,仔细的查看里边是不是被植入了什么东西。
然而就在他专心致志调研的时候,背上忽然传来一个黏黏糊糊的触感,就像一条长长的蠕虫从他背上爬过,舔舐着他背上的鲜血,一步一步攀登,想要钻进他的脑髓里。
……
苍天。
他有些僵硬的将手伸到身后一把抓住了那条长形蠕虫。
抓到手里一阵黏腻。
“……”
“呕!……”
他跑到一旁的花坛旁边吐了出来。
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呕!……”
……
经过酸水上涌的洗礼,微生商有些脱力的撑着花坛坐了下。
太丢脸了,好歹他也是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医生,怎么这儿一会儿竟然被一条虫子给吓吐了。
他有些后怕的将脑袋给罩住,身前的蠕虫断成了两半。
他垂下头将下巴抵在膝盖上,掀起眼,有些犯恶心的对他们道:“这是寄生在你们身体里的东西?”
诡异的场景出现,一群骨架乖巧的点了点头,没有眼睛的眼眶里显现出几分纯真。
“你们白天的时候就是巡逻的警卫?”
他们又点了点头。
“啧……”
微生商将头发甩到了身后,抬手指向十六楼的几间房间使唤到:“把那几间房间咬穿,要是有人就告诉我。”
他站起身来,一群骷髅如潮水一般退避。
微生商走近电梯,发现就连电梯的电都被停了。
“电闸在哪里?”
没人知道。
微生商认命,只好一层一层的往上爬。
直到他爬上第十四楼楼梯的时候,头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就是火光在黑夜之中闪亮。
应该是唐凤梧被找到了,这时候正端着机枪扫射呢。
微生商倚着扶手喘了口气,随后变一鼓作气往楼上跑去。
“老婆!”
他声音刚落下,楼上的火力暂停了一瞬。
他嘴角噙着笑,满心欢喜的往唐凤梧隐蔽的屋子里跑。
然而他忘了唐凤梧不能夜视,就在他站定在他面前的下一秒,连天的弹火便朝着他的方向射来。
微生商脚一崴,差点又要从十六楼滚落。
他堪堪避让,但是枪声很快又停了下来。
里边那人试探着问道:“微……微生商?”
听见了唐凤梧的声音,微生商终于感到身上被咬出的伤口在隐隐发痛。
鼻子有点酸:“是我。”
他又问道:“里边没有照明的设备吗?”
唐凤梧听见是他的声音,安下心来,却还是没忘记方才整个房间被啃噬的磨牙声。
“不小心打碎了,你在哪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微生商走了过去刚想牵他的手,又想起来自己方才把一条蠕虫断成两截,手上全部都是蠕虫的粘液。
他擦了擦裤脚,对唐凤梧道:“不用担心。”
说罢他坐下身来,在一地的残渣碎片之中找到照明灯的骸骨,问道:“怎么连接,你教教我。”
唐凤梧一遍警惕的架着枪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给微生商指导。
但好像方才的扫射的威慑力已经足够,没有人想要再一次飞蛾扑火。
微生商捣鼓了片刻,只听见“啪嗒——”一声,被骷髅啃得四面透风的屋子里亮起了光。
而这时微生商被咬的不堪忍睹的四肢也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你身上怎么了?”
差点没被吓得叫出声:“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他捏着微生商唯一保存完好的脸,眉宇间皆是愠怒:“谁伤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