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店外,或许是微生商不苟言笑的气势太过渗人,宋诗诗直接就跪了下来。
微生商被他吓一跳,往后踉跄着退了一步:“这位仙君,不必行此大礼。”
宋诗诗颤颤苦笑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没事审判长,就是腿软。”
路过的人都对他们施以注目礼,微生商干笑了两声,道:“这影响不太好,你还是先站起来吧。”
宋诗诗道:“没关系,他们只是一串还未完善的数据,不影响。”
微生商闻言,便察觉这人确实有事瞒着上天庭,这个世界、还有心月狐星官在里边搞了什么把戏。
他隐约猜到了一些。
宋诗诗站起身来,坐在了店旁边的凳子上,愣了一会儿,惊觉自己僭越,连审判长都没坐上凳子自己倒是先坐了上,面露惊恐,忙对微生商道:“您请坐,您请坐。”
微生商摇了摇头:“尽快说吧,我不想耗费太多时间在你们身上。”
宋诗诗挑眉深深叹了口气,“其实吧……星官闲暇之时就喜欢写小说,编话本,这个世界位面其实是星官写出来的话本被种了一些神力,强行捏造出来的速成品。”
她见微生商表情并没有多少讶然,小声道了一句:“难道审判长已经猜到了么?”
微生商没搭他的话,反问道:“所以呢,你为什么要进来?”
宋诗诗敛下眸,惨兮兮道:“就是因为星官所设置的世界不合理处太多,我便被委任下来填补世界空缺,想要在您二位发现之前,让世界正常运行起来,但谁知……谁知……”
宋诗诗越说越委屈。
接下来的话她不说,微生商也知道。
谁知道他们两人竟然在她完善了世界秩序之前就来到了这儿,打破了她的计划。
但这么说微生商却是不太相信的。
“既然这样的话,你跟女主抢人做什么?”
宋诗诗:“在下只是……”
“只是什么?”唐凤梧忽然从店内走了出来,他将想要走出来查看情况的傅景晟给推了回去。
“这傅景晟长得还蛮眼熟的,我总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
“你什么意思傅瑾年?不过一个月没见面,你就不认识哥哥了?你眼里还有没有家法?”
傅景晟叭叭地叫唤着走出来,唐凤梧不耐烦地躲在了微生商身边:“烦人。”
微生商看向傅景晟,也觉得这人格外眼熟,但绝对没有见过面,否则他一定会记得的。
不是在下三界见过的人,而是回到了上天庭之后,匆匆一瞥见过的面孔。
他转头向宋诗诗问道:“西护长陵上神长子,左玉良?”
他顿了一下,觉得应该是认错人了,又道:“左玉良的弟弟,左疑昌?”
宋诗诗越发苍白的脸色告诉了他们答案。
唐凤梧:“这左玉良是西护长陵的顺位继承人,这左疑昌是谁?”
微生商拍了拍他的腰,道:“你忘了,那张请柬。”
这么一说唐凤梧想起来了:“跟心月狐联姻那人?”
两人将视线投向了宋诗诗,后者明白已经没有狡辩的空间,于是点了点头,轻声道:“没错,正是星官即将成婚的夫婿。”
按理说这上天庭不应该还有那种父母之言媒妁之名的包办婚姻,但这心月狐和这左疑昌就是自由体系内被限制住自由的一对。
“左二公子风流好色,星官不喜他,所以便将他丢进了这儿让他自生自灭,好错过婚期。”
微生商回头对唐凤梧小声说了一句:“所以这次的任务应该是长陵上神的委托。”
长陵上神应该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便通过层层传递,这消息便交到了火萤的手上来。
想要自己和唐凤梧带他二儿子回家。
“既然是这样……”微生商沉吟了片刻,“那也不是你和左二公子厮混的理由啊。”
唐凤梧拍了他一下:“你管人家这么多干什么?”
微生商挑了挑眉,看向如同雨中凋零,凄凄惨惨戚戚的宋诗诗,便决定不再多语。
“其实是这样的……”宋诗诗觉得自己终归没一直在做错事。
“下官架在长陵上神和星官之间左右为难,于是明面上拖延左二公子回到上天庭的时间,实则是想多接触他,唤醒他的记忆。”
“所以才违背良俗……擅自破坏他们二人的姻缘的……”
微生商明白了。
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唐凤梧在一边提醒他:“我们好像要等世界线恢复正常了才能回去。”
微生商捏响了拳头:“没关系,左疑昌死了也能离开。”
唐凤梧怕他又冲动,连忙拉住了他:“你别再脑子里就剩下打打杀杀,不听我的话回去别想进家门。”
宋诗诗一怔一怔地瞧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只见唐审判长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大审判长便变得如沐春风,洋溢起一张笑脸跟唐审判长耳鬓厮磨去了。
看来是有戏。
宋诗诗暗中松了口气。
微生商哄完人后看向她:“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在耍其他的把戏,我们会帮你将世界线复原,出去了,无论哪方质问你,就说这是我的主意。”
宋诗诗小鸡啄米似的快速点头:“我听审判长您的。”
微生商笑了一下:“所以现在……”
他眼神阴嗖嗖地看向了被冷落又回到店里,却仍然不死心竖着耳朵想要听墙角的傅景晟。
傅景晟一头雾水:“干嘛?!”
然而下一秒,脖颈一痛,好像被人生生砍断了头颅。
微生商看着昏厥着躺在地上的左疑昌,心想,既然数据尚且不完善,那就这么着吧。
微生商和唐凤梧一人拎着左二公子一只胳膊,将他往车上拖。
等坐上了车,左二跟宋诗诗坐在后座,唐凤梧坐在副驾驶,一边打开导航,一边问宋诗诗:“苏媛媛的家在哪儿?”
宋诗诗愣了一下,立马翻出手机给他们二人报告消息:“在雨花小区十三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