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旭将药和一杯温水递给楚墨年，然后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放在床头柜上。

    楚墨年看着床头柜上的粥，神色带着些许无奈。

    归旭见状，眸光流转，叹声说道。

    “卓小姐夜里房间的灯一直亮着，好像一晚上都没睡，只要您的房间有点响动，她就会开门询问您的情况。”

    一晚上没睡？

    楚墨年眉头紧皱：“她现在人呢？”

    归旭唇角微扬，立马说道。

    “穆先生来了，似乎找卓小姐有事，他们去了书房。”

    楚墨年突然一把拉开被子，起身下床。

    归旭立即紧张的上前扶住楚墨年。

    “爷，您这是干嘛？您想见卓小姐，我去叫一声就行了，您等会伤口裂开可就……”

    “没事！”楚墨年推开归旭，然后打开门往外走去。

    书房内，穆席城说完正事，无意中看到书桌上，放着楚墨年和卓潇依的合照，俩人甜蜜相依，眼里的幸福羡煞旁人。

    穆席城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眼眸微挑，浅笑看向卓潇依。

    “潇，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卓潇依神色怔松了一下，点头道：“你问。”

    穆席城凝眉想了想，这才开口问道。

    “一辆失控的火车前有两条轨道，左边是楚先生，右边是那个乔文，你希望列车长把轨道偏向哪边？”

    卓潇依神情微愣，她没想到穆席城会问这样的问题。

    随即，她眼眸幽深，淡声开口。

    “左边！”

    穆席城有些惊愕，他看向卓潇依，满脸的不可置信。

    “为什么？你真的就那么爱那个乔文？”

    卓潇依看着桌上的合照，浅笑摇头。

    “不，我知道我并不爱乔文！”

    “可是，你……”穆席城不解，既然不爱乔文，为什么会选择乔文活着，而牺牲掉楚墨年。

    卓潇依神情恍惚，思绪渐渐飘远，就连眼眸也变得空洞。

    “我三岁就认识乔文了，那时，我还是一个在家被娇宠着，离开家后什么都不会的孩子。是他教会了我很多生活中的基本常识，也是他养活了那时候的我。”

    “更是无数绝境中，他紧拽着我，让我有了生的希望，和活着的勇气。乔文对我来说，亦师亦友亦是亲人。”

    穆席城神情复杂，他没想到卓潇依和乔文之间有这样的渊源。

    由此可见，昨天，卓潇依为什么认定乔文不会伤害她了。

    穆席城想到楚墨年，皱眉问道。

    “可是楚先生呢？”

    卓潇依拿起桌上的合照，轻轻抚摸着楚墨年的脸，眸中透着无尽的温柔。

    “他是我的爱人！”

    穆席城真的很不懂感情的事情，他凝眉看向卓潇依，也看出了她眼里对楚墨年的爱。

    “可是你选择放弃了他。”

    卓潇依缓缓摇头，浅笑出声。

    “我并没有放弃他，我深知两个深爱对方，愿为彼此付出生命的人，无论哪一个先走，剩下那一个，只会活在痛苦的深渊里。”

    穆席城皱眉说道。

    “所以你想让自己活在痛苦里，用余生的自责来惩罚自己，弥补对楚先生的愧疚？”

    人一旦到了生命的终结点，有些东西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卓潇依的眼里有着一丝疯狂。

    她将两人的合照摆放好，看向穆席城。

    “不，我会永远陪着他，你让我做出选择，那为什么，有他的铁轨上不能多一个我。”

    穆席城瞳孔微缩，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卓潇依，失声道。

    “你真是个疯子！”

    穆席城还想问什么，但是这时，书房门被敲响。

    “咚咚……”

    卓潇依淡声开口：“进来！”

    归旭推门而入，他环视书房一圈，疑惑问道。

    “嗯？卓小姐，我家爷呢？”

    卓潇依微愣了一下，眉头紧蹙。

    “他不是在房间里吗？”

    归旭凝眉：“我说您一晚上没睡，他有些担忧您，得知您和穆先生在书房，所以来书房找您了。”

    卓潇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立马问道。

    “他什么时候来的？”

    归旭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眉头微凝：“就在刚才。”

    卓潇依和穆席城对视一眼，立马冲出书房。

    穆席城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愣了一下，他的手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无意中开启了录音模式。

    他眼眸流转，想了想，还是将录音保存了下来。

    卓潇依跑到楼下，拽住刚进门的一个属下，焦急问道。

    “楚墨年呢？”

    那属下被拽得一个踉跄，见卓潇依焦急的模样，他立马回道。

    “额，爷刚才让我安排直升机，现在应该已经回国了。”

    卓潇依神情微顿，缓缓松开那个属下。

    楚墨年刚才是不是听到了她和穆席城的对话？

    是不是觉得她太自私？所以他不会原谅她了，是吗？

    或是因为她的疯狂，让他产生了退意？

    卓潇依唇角紧抿，身子不由得轻颤了一下，她逼退眸中泛起的湿意。看向刚刚从楼上下来的卓巍国，轻声说道。

    “二叔，收拾一下，我们下午回国。”

    卓巍国刚下楼，也听到了那属下说的话，知道楚墨年丢下卓潇依一个人提前回国了。

    他眉头拧起，轻轻点头。

    “嗯，好！”

    穆席城看着卓潇依上楼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归旭。

    “你家爷去书房多长时间了？”

    归旭想到楚墨年身上的伤，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去拿个东西才四五分钟时间。爷若是没进去的话，应该在书房门口才站了不到两分钟吧。”

    他皱眉看向穆席城，疑惑问道。

    “所以，穆先生，你和卓小姐到底在书房说了什么？”

    不到两分钟？

    穆席城摸了摸下巴，他不觉得楚墨年听完了他们的对话。

    想来楚墨年只听到卓潇依选择了左边，以为卓潇依放弃了他，选择了乔文，所以才失望的离开。

    穆席城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想到刚才没有删除的录音，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他看向归旭，轻笑摇头。

    “没事，你家爷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归旭半信半疑看着穆席城：“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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