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
“青花瓷仿雨过天青的颜色所烧造，于是才有这烟雨般青润的釉色，所以……”
顾烟附在他身侧，居然就这么轻声哼唱起来。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
女孩清酥的声线像是冰凉的溪水。
慵懒的音色又似远山竹林袅袅缠绵的薄雾。
吹口仙气，只觉大脑都在颤栗，心跳扑通乱跳……种种奇妙的感觉一齐涌上来，来不及细细感受。
陈垣脸上发烫，慌忙后退，眼神胡乱挪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你突然唱歌干嘛……”
唱歌可以，但不能犯规啊。
少女音加烟嗓，神仙也挡不住。
顾烟满脸无辜。
“喏，这就是方法呀，已经演示给你看了。”
“这就是方法……”陈垣一愣。
顾烟笑得像小狐狸，“嗯哼~要我解释给你听吗？”
稍加思索和分析，陈垣沉吟道：“先用问题勾起好奇心，然后展开意想不到的反转，最后再用才华征服对方。”
“我说的对么？”
他抬头看向顾烟，不由暗暗钦佩。
相比于张宇的“一波带走流”，明显顾烟的策略更为精妙、高明
她，才是真正的军师呐。
然而，顾烟噗嗤一笑。
“悟性还不错，但想的太复杂啦！”
“？”
陈垣好奇地问：“那正确答案是什么？”
“唔……我只是想唱给你听了，仅此而已。”顾烟说，陈垣哑然。
她背着手倒退，笑着招招手。
“好好练吧，期待你的精彩表演哦~”
说完，她转身步入光明的教室。
……
“都回来了。”
坐在窗边的何婷看到顾烟和陈垣分别回到座位。
便低声把情报分享给同桌，“聊了将近十分钟，有古怪。”
谢道昀像是三无少女，漠不关心般。
“不用管，我们真正的大敌是那个人。”
何婷小声提醒道：“千万别小看顾烟呐，她手段很多的……指不定哪天就把陈垣吃干抹净了。”
谢道昀想了想，“好吧，等下我去找他。”
“嗯！”
何婷点点头。
她现在心态已经扭转过来了。
与其孤军作战，不如拉上陈垣的“初恋”结为联盟。
不然仅凭她一条败犬，不论是赵蒹葭还是顾烟，哪个都比不上。
而谢道昀初来乍到，恰好需要情报援助。
于是乎，两人交换信息。
何婷告诉她陈垣高中的种种事迹。
而她同样在谢道昀那里，得到了关于陈垣的情报。
譬如陈垣喜欢玩的游戏、看的动漫、吃的食物、偏好的颜色……
每对他的了解更深一层，何婷就越发惊讶。
没想到原来她眼中那个沉默寡言的垣神哥，居然还有这么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
如果没有顾烟，她不会对陈垣感兴趣，更不会去了解他的内在。
而一旦了解过，便觉得这真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等到大学……可能就会变成校园男神那样的存在。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
她还问过谢道昀，是不是想把陈垣追回来。
但谢道昀却说，追是最无效的方式。
所以何婷笃定，谢道昀肯定也喜欢陈垣，老同学想旧情复燃，可惜现在陈垣心里只有赵蒹葭，再也不容其他。
她有些高估陈垣了。
……
陈垣的心里除了赵蒹葭。
还有五三，金考卷、必刷题、状元笔记、小题狂做、试题调研、知识清单……
学疯了！
他不像曹秋雨那般天赋异禀；
也不像顾烟拥有重生的记忆。
一切只能靠自己，把每一寸光阴都浸润知识的汗水。
他实在不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
有时候真的想放弃算了。
学这么累，也不一定能考上京大。
考上京大，也不一定能和赵蒹葭在一起。
可是想起今天早上，韩老师对自己说“很不错，又有进步”，同学们惊叹的眼神，那愉悦的成就感，浑身又充满力量。
就是那种……
好像不努力，就辜负了大家的期望一般。
如果成绩向来一般，便不会有这种顾虑；
而一旦在别人心目中形成学霸的印象，为了维持这种逼格，也不会轻易松懈。
好吧，说人话就是装逼。
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装逼。
……
晚自习一晃而过。
直到放学铃声响起，他还沉浸在双曲线和函数的世界。
“奇了怪了，这哥俩都学入魔了？”
“啊……”
听到声音。
陈垣抬起头，发现教室一空。
人都走光了？
不是那个走光。
负责锁门的班长曹秋雨，已经把前门关上了，此时正打算关灯。
不过看到教室后排还有两个人，所以走了过来。
“班长，马上。”
陈垣赶紧起身，往后一看。
好家伙，张宇还在哐哐刷题，真猛啊。
“宇哥，走了，回家了。”
他推了推张宇的头，后者茫然地抬起头。
然后，目光扫过近处的曹秋雨，迅速低下头。
闷声收拾着书包。
两人背上包，走出教室正准备离开。
曹秋雨锁好门，从后面追过来。
“等下。”
陈垣停下脚步，“班长，有事吗？”
曹秋雨是寄宿生，她看了看手表，“一边下楼一边说吧。”
陈垣有些惊讶，旋即歉意道：“班长，今天张宇有点冲动，不过他是真心的，希望没有影响到你。”
张宇跟在陈垣身边，嘴角嗫嚅着：“对、对不起。”
曹秋雨淡淡道：“没什么，有事直说挺好的——像之前那样早晚请安，属实没什么必要。”
张宇：“……”
她的话虽然冰冷，却也很实在。
陈垣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每次都秒回？”
要说张宇是个逗比就算了。
可班长为人严肃，应该没这么无聊吧。
张宇也看过来，眼中含着冀希的光。
曹秋雨惊愕了一下，“张宇，是这个让你误会了吗？”
她叹了口气，缓缓道出真相。
“因为六点和十点，就是我早晚用手机背单词的时间，所以每次正好看到就回了。”
“如果是这个原因，不好意思。”
陈垣：“……”
听到没，这就是学神的自律。
张宇你要是把这份心思放在学习上，说不定早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