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上学期最后一周。
所有人都在埋头复习、刷题、冲刺。
平时比较惫懒的，都明显勤奋许多。
重点学校重点班级的氛围感，对学生的潜移默化相当重要。
就是那种“身边全是大佬，岂可懈怠”的紧迫感。
而又不会把弦绷得太紧。
学到这个程度，大多养成了学习习惯。
该学的时候猛猛学，该放松的时候也不会太过放纵。
距离菩萨蛮那次顾烟谈心，也已过去了六天。
这些天，顾烟和陈垣的关系，并不为班上大多数人所知，只有张宇、李红锦、于城龙等人知道的比较清楚。
如果顾烟有心要瞒，是可以一直瞒下去的。
但唯独她不能向赵蒹葭隐瞒。
以赵蒹葭和顾烟的关系，情同姐妹，她们实在也没什么秘密可言。
只是那次谈心，陈垣意识到一点——
那就是顾烟真正喜欢上他的时间，比想象中的还要早……
甚至早到了上一条时间线的记忆。
或许是上一世的爱而不得，这一世她爱的很认真。
以女朋友的身份督促……或者说鞭策陈垣好好学习，日后才能撑起他们的小家。
陈垣的努力，顾烟看在眼里。
还有何忆婷赵蒹葭也在暗中观察——
相比于以往的孟浪轻浮，此时的陈垣变得更为沉稳踏实，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学习，俨然与于城龙同进同出。
说来也怪。
陈垣和张宇这对难兄难弟，居然都因为一段感情而走上了奋发图强的道路。
……
这周周日有半天假。
临近考试，许多寄宿生不回家。
要么趁着这半天假弯道超车，要么在球场上挥洒汗水。
下午的霞光中，靛蓝的窗帘拂动，教室里还坐着奋笔疾书的卷王。
赵蒹葭跟何忆婷一块去食堂吃晚饭。
这段时间，一起吃饭、一起学习，她们的关系也突飞猛进……
一直以来，赵蒹葭就明白自己的心智比同龄人要成熟。
而未来的何婷优雅、爽利、从容……恰恰能合上她的胃口。
“忆婷，你查的史料是不是野史？”
吃着牛肉，赵蒹葭忽然有些纳闷。
“啊？野史？”
何忆婷微微一愣，“你说《陈垣传》啊，那可是正经传记，后世编史可容易的多，网上资料多着呢。”
赵蒹葭瞪大眼睛，不说话。
何忆婷撒娇似地笑道：“蒹葭姐~我还能蒙你不成？陈垣包堕落的！”
“我不信。”赵蒹葭摇摇头，“陈垣不会堕落。”
何忆婷简洁地说道：“后天期末考试，拭目以待。”
“……”
赵蒹葭忽然怀念之前那个何婷了，至少纯良可爱点。
她微微蹙眉：“你不是护道人吗？不是要拯救世界吗？就这么看着他堕落？”
何忆婷神态淡然：“这不是还没嘛，我身为护道人，不会肆意干涉时空。”
正所谓关心则乱，她能理解蒹葭的心理。
只是她更习惯从全局出发，而不会过分在意局部。
高中，也只是占人生其中一个阶段而已。
她就像是一个杀手，只追寻那转瞬即逝的破绽。
赵蒹葭良久叹了口气：“但愿你是错的。”
……
“干妈在冰箱里屯了好多菜诶。”
顾烟合上冰箱门，回头道：“你先回房写会儿作业，今晚我给你露一手。”
“你的手艺我又不是没尝过。”
陈垣摸了摸还不算太饿的肚子，悄悄从后面搂住女友的蛮腰，低声咬着耳朵。
“韩老师请假，蒹葭也没在家，我们……不如玩点好玩的。”
“流氓~”
两人缠腻着，顾烟蒸饭的时候，顺道把酸椒排骨也蒸了。
在家里她穿着随意，紧身打底衫加件毛衣，脖子上挂着围裙，锁骨精致，身段浮凸。
一头长长靓丽的乌发，愈显脸蛋白皙细腻，俏丽得不可方物。
陈垣勒住她左右扭动的小腹，轻轻往上一拤。
不由愣住了。
“垫信诈骗啊？”
“骗你个鬼！”顾烟拨开他，羞恼不已，“人家天生童颜〇〇好不好，滚滚滚！”
童颜不童颜不知道，但目测最多B+。
陈垣还想实测一番，却被她一通连踢带打，赶回房间写作业了。
调戏小女友，心情分外舒畅。
确定关系这么久，他目前只到拉拉手的程度，亲是亲不到的，不过足以让他满足了。
看到作业，陈垣又是一阵头大……
六百二十，仿佛横在他面前的险峰，他这些天绞尽脑汁想要突破，还是感觉遥不可及。
唯一的突破口，是英语。
“可惜时间太短，不然得找Ms.郑恶补一番，说不定还有机会……”
这边陈垣在发愁。
顾烟俏脸通红地进卫生间，用冷水擦了擦脸，还是止不住地发烫。
只要独处的空闲，这家伙就自然而然地贴过来，令她仍不住沉溺其中。
其实她被陈垣抱一下就很舒服，更别说亲亲了。
但理智让她冷静下来。
陈垣不懂事，你还不懂事么？
“锵！”
她熟练地握住菜刀，在案板上把红萝卜切片、解冻的肉剁碎、葱姜蒜二荆条备齐……
哐哐哐地刀声，似乎也斩尽了心中的杂念。
顾烟看了看食材，又抓了一把红灿灿的小米辣切了。
“陈垣喜欢吃辣椒，多放点。”
她就炒个红萝卜炒肉和酸辣鸡杂，色泽全是青红的红辣椒和二荆条。
家常菜其实并不难，照着网上教程来调味、火候适中，味道都不会太差。
而顾烟的厨艺是跟家里阿姨学的，因为偏食，这是她为数不多坚持的兴趣。
一想到寒假又要这么久见不到他，顾烟手一抖，辣椒面放多了……
片刻后。
喷香出炉的两道菜，再加上蒸的排骨汤，齐活！
“陈垣~~~吃饭啦！”
“来了。”
陈垣走出房间，便看到披着围裙的女孩，晶莹额角微微渗汗，在餐桌上摆好菜碟，又捏着墩布从电饭煲把滚烫的蒸排骨端到桌上。
“呼呼~”
她放下墩布，小口吹着红彤彤的指尖。
看到陈垣跟个大老爷们儿似的杵着，顾烟瞪着他娇嗔：“愣着干嘛，吃饭啊。”
他分明看见。
落日赤霞漫天，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映着的，全都是自己。
陈垣视线恍惚，仿若冰层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