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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皇看完良妃,到底还是去看了二皇子。
比起良妃的伤心,二皇子就比较狂躁了。
室内的东西被他砸了个遍,齐皇踩着一地狼藉进来,就看见了爬在书案上喝酒的二皇子。
头发披散着,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都滚出去!都说了不要打扰我!”
一只酒壶冲着齐皇飞了过来,苏公公急忙挡下大声提醒。
“二皇子,你睁大眼睛看看来的是谁!”
二皇子抬起头醉醺醺地看着不远处的齐皇,然后就嘲讽地笑了。
“什么二皇子,我不是已经被废为庶人了吗,还是哪门子的皇子?皇上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罪人了,是看我死了没有吗?”
“大胆,你……”
苏公公想要呵斥二皇子,被齐皇制止了。
二皇子笑得更厉害了,他都已经是庶人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还有什么好怕的。
齐皇不恼不怒,“老二,你有什话对朕说?”
这个儿子蠢笨,脑子一向不够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狠心。
二皇子哈哈笑了一声,“皇上,你不是都把我废成庶人给你最疼爱的儿子让路了吗,我无话可说,我有什么好说的,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偏心啊,父皇,我同样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就这么偏心,为什么就只喜欢太子啊!”
“你从小就喜欢太子,太子明明也就那样,就因为他是皇后所出吗,我也是你的儿子啊,我也想让你放在手心里疼着宠着……”
二皇子抱着头呜呜的痛哭了起来。
齐皇看着痛哭流涕的二皇子叹了一口气。
“朕是偏心,是喜欢太子,可也从来没苛待你们,太子是你的兄长,是储君,你可有半分尊敬过他。”
“老二啊,你给父皇下药,你知道父皇得知之后有多伤心吗?朕以为朕的老二是秉性纯良的,是爱护朕这个父皇的,没想到……”
齐皇说是心里不难过那是假的,自己的亲生儿子想要他的命啊,他岂能做到无动于衷。
他的儿子不多,左右也就这四个,哪怕老二在他心里占据的位置没有太子那么多,可也是看着长大的亲生儿子啊。
只不过坐在皇位上有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
更何况老二确实是犯的死罪,能饶他和良妃一条命,齐皇也是心疼他们了。
二皇子听完这些突然跪了下来一把抱住了齐皇的裤脚。
“父皇,我被那个方术士骗了!儿子被骗了啊!儿子是想要皇位,可是没想着要杀你。”
“他没告诉我给你下的药粉有毒,只说会让你听话两天,我就想这两天的话,足够我安排所有的事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当太上皇和我母妃去别宫养老,儿子真没想要害死你啊!”
二皇子回到府中之后,他的幕僚全部已经下牢房了。
至于那个方术士,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可能是中了别人的计。
“父皇,你别怪我母妃,她也是,也是……”
一旁的苏公公看着二皇子痛哭流涕,心说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做了就是做了,哪怕初心不是如此。
谋权篡位是真的,弑父杀君也是真的。
二皇子哭了半晌,又松开了齐皇的脚。
“算了,如今这些还有什么好说的,儿子给父皇磕头,从今往后你们就当没有养过我这个儿子吧。”
二皇子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齐皇原本想说哪怕是庶人了,也有寻常人享不到的荣华富贵,在皇子府里好好呆着。
最终拍了拍二皇子的头,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苏公公看着齐皇心情实在不好,硬着头皮开口劝慰,“二皇子其实心里还是敬重皇上的,他应该也是后悔了……”
估计是受了什么人挑拨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齐皇叹了一口气,“朕岂能不知。”
“朕还知道,他和良妃压根就没有下药的那个脑子,良妃和二皇子蠢笨,她们是被人利用了,不过自己有那个心思也不无辜。”
有那个心思才会被人挑拔利用,落到这样的下场也是自找的。
若是他真的重伤了,真的中了药了,最后的赢家也不可能是二皇子。
二皇子虽然没有治国之才,但留几个监国大臣,勉强还是可以的。
若是换了别人齐国的江山怕是要遭他人惦记啊!
苏公公不敢多说,低声提醒,“皇上夜风有些凉了,上马车吧。”
齐皇坐在马车上沉声开口,“良妃给朕下药那一日,听说淑妃罚南婕妤在宫道上跪了两个时辰?”
苏公公低声回话,“奴才也听说了,是有这么回事。”
淑妃娘娘在宫里一向都是老好人形象,怎么这一回就偏偏罚南婕妤,还是这么随意的理由。
“明日一早封南婕妤为南妃,来朕的寝殿侍疾。”
……
……
夜色更加浓了。
淑妃宫里只亮着一盏小灯。
而淑妃本人依旧盛装,坐在软榻上,脚边是她的亲信。
“昨日不该罚南婕妤的,本宫一时得意忘形大意了。”
她没想到二皇子那个蠢货这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连一点子水花都没有扑腾起来就被皇上收拾了。
亲信声音带着几分尖细,“娘娘也许多虑了,南婕妤冲撞娘娘在先,娘娘罚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罢了,做都已经做了,现在说这些也是多余的。”
淑妃示意她停下“传本宫的令下去,让最近手底下的人身上的皮全部都紧实着点,都给本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娘娘。”亲信退了出去。
淑妃看着外头的夜色暗骂了几句,突然又开始头疼了。
想的事情太多了,脑子里突然就针扎似的疼,可这个节骨眼上她又不能宣太医。
要不然墙角二皇子才出事,后脚她宣太医,让别人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淑妃被头疼折磨得不轻,太医之前就已经叮嘱过了,让她不要忧思过重。尽管如此,她的脑子里还在不断地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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