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月委屈地都要哭了,可她还是强忍住眼泪,“爹,那些掌柜和伙计都是跟了咱们家很多年的老人,他们一直指着咱们家生活,这个时候,把他们撵出去,你让他们拿什么过活?
再说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李家着想。”
李锦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你就别往你脸上贴金了。
你能说你没私心,你养着他们,不就是为了以后你开铺子的时候,再用他们。”
“爹,你这话说的,人都被我哥从铺子里撵了出来,还不许人家另择铺子上工了。”
李锦元越说就越理亏,最后又祈求起了李映月,“那你出嫁前,去铺子里教一教你大哥怎么过生意总成了吧?”
李映月想起李齐那张傲慢的脸,摇了摇头,“大哥从小就比我聪明,不就是生意上的事嘛,又不是多大的事,现在不挣银子,说不定过一段时日,他理顺了,就挣银子。”
李锦元叹了口气,最终没有说什么。
虽说还有很短的时日就要出嫁的李映月,可在家的日子却过得百般闹心。
她不想管家里的事,就被家人说她不顾娘家的死活。
她想管家里的事,却被李齐百般设防,最后又落了个,惦记娘家银子的名声。
索性,她干脆在自己的院子里缩着不出门了。
李映月盼着张觉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会儿张觉夏来了,李映月自是要把自己的烦恼好好说一说。
张觉夏劝了她几句,让她放宽心,一定要做一个漂亮的新娘子。
李映月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我听姐姐的,反正以后这个家,我高兴了就回来住两天,我不愿意回了,以后就不回了。
爹娘我该怎么孝顺就怎么孝顺,至于其他的,就不考虑了。
姐姐,你说,沈凌川他会不会嫌弃我,嫌弃我没有娘家帮衬。”
“我的傻妹妹,他嫌弃你什么啊?
咱们要什么有什么,你有能力有脑子,别看他能考中举人,可真要是论挣银子的能力,他不及你半分。
以后你们家还得全凭你撑着呢!
映月,别的女中豪杰咱不清楚,可沈老夫人就在咱们身边啊!
她老人家身上有不少的东西,都值得咱们去学习。
这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敢打敢拼的李映月,别缩手缩脚的,映月,那不是你。
我相信沈凌川也喜欢以前的那个李映月,而不是现在的李映月。”
李映月稳了稳心神,仔细品了品张觉夏的话,“姐姐,谢谢你开导我。
可能是关心则乱,我这几天确实想多了。”
“这就对了,不管干什么事,咱们自己先立起来。
记住,在这个世上,靠谁都靠不住,只有靠咱们自己。
你成亲后,就记住我说的话,好好和沈凌川过日子。
他考他的科举,你做你的生意。
互相扶持,互相进步,这才是两个人之间最好的关系。
没有谁高,也没有谁低,咱们都是一样的人。”
李映月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张觉夏见李映月有了喜欢脸,便看了看外面,天色也不早了,就准备离去。
李映月问张觉夏,“姐姐,晚上要是没什么事情,要不你陪着我,去外面吃一顿。
我想吃醉仙楼的饭菜了。”
张觉夏想了想,“好的,不过,我得让人回家给你姐夫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真羡慕姐姐和姐夫的感情。”
“别羡慕我了,等你成了亲,说不定比我们还要腻歪。”
两个人想要出门的时候,李映月的娘刘婉如进了来,她问了一番后,得知两人要出门,也就没再说什么。
只是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张开了嘴,“叶夫人,我能否耽误你一小会儿时间,咱们就说两句话,说完我就走。”
李映月上前拦住了刘婉如,“娘,你这又是何必,咱们家的事,你非得闹得满城皆知是吗?
女儿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你们还让我做什么?”
刘婉如难为地叹了一口气,可怜巴巴地把目光看向张觉夏,那意思就是让她救场。
张觉夏劝住李映月,笑眯眯地看着刘婉如,“伯母,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依着我和映月的关系,咱们之间无须客气。
还有伯母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觉夏就可以了。”
“我就知道叶夫人是个懂事的,我们映月,唉,让我给惯坏了。
倒是让你见笑了。”
“伯母,说的哪里的话,我倒是觉得映月很好,不然,我们两个也成不了姐妹不是。”
刘婉如双眼含笑,“是,是,叶夫人说的是。”
张觉夏不再纠正刘婉如的叫法了,她拍了拍李映月的手,指了指前面,“伯母,要不咱们去前面说。”
“好,好!”
刘婉如和张觉夏在前面的一处亭子里停了下来,刘婉如刚想张口说话,就被张觉夏打断了。
“伯母,如果你是让我劝映月,让她把罐头生意的利分给你们,这事儿就免谈吧!”
刘婉如愣住了,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叶夫人,还真是巧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件事,你看?
其实,这两年我们家也着实不容易,映月他哥不争气,还自负,家里原本挣钱的生意,到了他手上,都赔了不少的银子。
我们也是没办法了。
我寻思着你和映月交好,要不你帮着我们劝一劝映月,这罐头生意有多挣银子,我们都清楚。
我们也不贪心,我们只要一成的利。
其实对于映月来说损失不了什么,可对于我和老爷来说,就多了一些进项,日子过得也就没那么难了。”
张觉夏看着抹眼泪的刘婉如,直接说道,“伯母,你和伯父的日子很难吗?
你们是吃不上了饭了?还是没地方睡觉了?
要是真那么难的话,我身上倒是还有些银子,你拿去花,千万别和我客气。”
张觉夏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碎银子,掏出后不由分说就往刘婉如手中放。
刘婉如哪见过这架势,她的目的是罐头生意的分成,她可不是为了要张觉夏手中的三核桃两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