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不幸言中
黄争与莫静梅就这样通过一场丧事从相识到熟识,而这也让小小的黄争对莫静梅心里产生了微妙的爱恋之心。
不过这种爱恋之心里却又带着深重的自卑。
毕竟自己的身份与莫静梅的身份相差太远,门不当户不对,而且还隔着神棍这一层让人不耻于嘴的身份。
不过,自此之后莫静梅像是开了挂一样,成熟许多,学习也更刻苦了。
而黄争呢小试牛刀,尝到了甜头,也是一门心思的扎进神棍这一行当浩瀚的知识技能中,时间倒是过得很快,初中顺利毕业,黄争也进入高中学习了。
“狗神棍放学了?”
“牛屁股,你这张狗嘴还真吐不出人牙来。
我劝你不要再游了,小心点,一副短命鬼的样子。
要不然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淹死你这个龟儿子。”黄争看着村外池塘里正在游泳的一个光着身子穿着一条花短裤的男子嘿嘿一笑。
虽然他的绰号从“狗争”变成了“狗神棍”可他却也并不生气,但对于嘴里的这个牛屁股却是更看不上眼。
这家伙其实和黄争大小一岁,小学到初中都是同学。
可这个牛屁股家里比黄争家里富裕,所以自小也不好学,从小就跟着县城的混混在混社会。
他爸爸是一个私人小老板,也是搞建筑的。
因为家里在省城有些关系拿得到县里镇上的一些建筑项目,再干些偷工减料的活。
所以这两年也大发了,成了村里典型的暴发户,当然现在的年代也不叫暴发户了,叫企业家,叫老板。
这个小子自小就是所谓头大耳朵肥的料,这几年狂吃猛喝,不仅身上浑实,而且更重要的是屁股牛的屁股那般大小,走起路来也是一摇的晃的。
相反,黄争的爸爸黄老四手艺精湛,却是一个老实人。
在当今社会原本也包了一些活儿做做,可都是二手的活又不会偷工减料老老实实。
所以这些年四处高楼林立,老实的黄老四反而越做越不成样子了。
今天是周五,黄争自己骑车回家,现在的黄争已经读高一了。
还是在县里的一中读,现在读书的人不多,按地方片区来划。
初升高只要分数达标就可以读高中,不过更多初中的学渣只能读技校了,毕竟高中并非义务教育,国家公办的高中都要分流。
不过对于有钱人的子女想读高中,也可以送去民办的高中去,多少分都收,学费自然根据分数来定了。
现在的零零后从小学就是父母接送,可黄争却一直坚持自己骑车,也算是减少了父亲许多不便。
“狗日的,就算是你死了老子也不会死,老子水性好着呢,晚上要不要老子带你去县城里潇洒潇洒。”牛屁股虽然听着黄争的咒骂却也并不生气,嘴里不干净,可两人毕竟是同村自小长大的,也不真的计较。
“不去,不去,老子事多着呢?”黄争此时也是厌烦了。
现在的年轻人,家里有几个臭钱,显摆了不得了。
而黄争其实也想去,只是他师傅不准他跟那些混混在一起,最不准他晚上县城跟混混们烧烤与唱歌。
说是那些地方不干净,去多了算命算不准。
黄争心里其实也跟普通学渣一样,喜欢夜里在县城里混,可碍于自己的身份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他已经高一了,算起来已经是大人一个了,就算不想学习,那多读一些神棍专业的经书相术也是有用的。
“狗坐轿子不识抬举,你以为谁愿意跟你一个神棍在一起,整天神神叨叨的,总有一天你会把自己给弄死,就算不死也会变成神经病的。”
黄争一听,骑上车也不理牛屁股就朝家奔去。
天热的时候,每年每天晚上都有十多个年轻人在这里游泳。
水塘也不大也就二三十米宽长,水不足二米深。
以前是养鱼塘,这几年土地又被收回去做流转地了,这鱼塘也不养鱼。
平时有人会来钓鱼,天热了有人洗澡,甚至晚上半夜还会有一些人来这里冲凉。
“狗争,回来了?”
“回来了,我爸爸呢?”黄争虽然问着,但也知道他爸爸不会在家,夏天盖房子的人家会多一点,他爸爸要吃了晚饭天黑透之后才会回来。
在农村盖房子赚钱谈不上,其实只是赚点手艺钱,盖得快一些省些工,那每盖一家也能赚个几千上万元。
如果拖的时间长,那兴许还不如去当做师傅工,一天还能有二百多,所以一般吃完饭也会再做一会儿。
“老样子在大李村盖房子,怕要十点多才会回来的。”黄争妈习惯的回着黄争的话。
“妈,饭做好叫我,作业多我先做会儿作业。”黄争放下单车就朝自己房间走。
说是做作业,其实连他妈妈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黄争手机放在家里不准带到学校,家里也安了路由器,现在首要的事就是去打开手机,和同学们聊聊天,看看小视频了。
小的时候是游戏,现在游戏玩腻了,也淘汰许多,手机一打开都是视频。
以前用电脑玩游戏,现在大部分都用手机。
手机可以支付,手机可以转帐,手机可以发红包,手机可以看到任何想看的。
说起来手机慢慢成为现代社会不或缺的东西,可却也消灭了人许多真正的乐趣。
用手机能得到的乐趣爽得快,其实也去得快,而且从来都是喜新厌旧。
黄争进了屋里,打开手机戴上耳机,正想听几首网络神曲可耳中却还是传来救护车的急救声。
王穿趴在窗口向外看去,只见一辆救护车从县城外开来,却正好停在村口的池塘边不进来了。
黄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难道说那边真有人溺水淹死了?
会不会就是刚才还跟自己拌嘴,而且自己还咒他淹死的牛屁股?
……
……
“狗争呀,以后别去村口的池塘洗澡了。”
“为什么,是不是有人淹死了?”黄争此时放下手中的碗,一脸惊诧看着他妈妈。
“是牛屁股,就是你那个初中的同学,刚才还好好的,刚才有村里的人说他在池塘里淹死了,拉到医院抢救了一会儿也没抢救回来,哎真是报应呀。”
黄争的妈说着话充满怜悯却也像大部分农村人一样的麻木不仁,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
特别是对有钱人,而且对那些钱来路不明的有钱人,更是有一种矛盾的心情。
说不上仇富,可却不会有以前村里乡亲的那种同情心了。
“妈,这真的不会是乱说吧,就算牛屁股淹死了你也用不着这样说人家,什么报应不报应的。”黄争心里虚得一笔,此时也是故作镇静。
“哼,你懂什么,他爸爸不是因为省里认识当官的,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拿那么多政府的工程做。
前两年你爸爸本来是帮他家的,可做了几十万的活,现在工钱都还没有结清。
年年一到年底就要去他家要钱,要自己赚的钱像要饭一样。
还都是一个村的,你爸爸都不好意思了,每年就给几千块,打发叫花子一样。
还有,听你爸爸说,原来你师傅郭老师本来是可以转正的。
当时他在村里做了十几年的民办老师,可以转成公办老师,听说就是因为牛屁股他爸爸牛二的原故。
牛二与你爸爸以前也是小学、初中的同学。
那时牛二他爹当村长,牛二就揭发说郭老师以前当村小老师的时候打过他,而且还说郭老师搞封建迷信活动。
所以镇上当时就把你师傅辞退了。
如果你师傅不被辞退,你师傅现在也不会成为孤寡老人。”黄争的妈妈也是解释着此间的关系,黄争听也不好怎么说。
毕竟如果他师傅郭老师转成公办老师,那现在来看可是香得很的职业,就算在那些年头也不会没有人喜欢的,他妈所说应该是事实。
“妈,郭老师转正的时候牛屁股他爸爸才多大,怕也就十多岁吧,小孩子说话起什么用。
我师傅转正不了怕主要还是因为他帮人办好事,办丧事的原因,当老师还搞这些迷信活动,人家当然不会给转正了。”
黄争虽然说着,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手嘴不停的扒拉着碗里的饭。
“也是,那时牛二也只是一个小娃娃,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娃娃也不可乱说话,狗争你好好听着,娃娃的一句话当了真就害人不浅了。”
“妈,你别说了,我要去师傅那里瞧瞧他,听说他最近身体不好。”黄争很快放下碗就朝外走。
“下面有些水果中,你用袋子装点去给你师傅,别每次去都空着手的。”
声音从里屋传来,可黄争到也懂得礼数,自己胡乱在客厅抓了些桔子苹果,用一个塑料袋装了十几个就匆匆的赶去找郭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