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糜!”
“是老卫啊,你也刚到。”
省委大院内,两个中年人笑呵呵的互相攀谈着,谦让一番就在这时,两人身后再次响起了一道声音,“这么巧啊,糜部长、卫书记。”
两人同时回头一看,“奥,才书记啊,今天你也早早来了。”
“是啊,上次常委会刚刚结束不久,书记和省长又再次召开了全体会议,各个部门都到场了,明显是要对这段时间省内的大事做一下总结,我怎么能不上心呢?”
“还是才书记目光高远啊,那我们就一起吧,想必季秘书长已经到了,之前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他打听打听来着。”糜哲文补充道,随即三人肩并肩一边聊天一边往会议室走去。
这里是西海省省委最大的会议室,当然也只在省常委会全体会议的时候才会用,“秘书长,忙着呢,我有个问题想跟你讨教讨教。”
“糜部长真会开玩笑,咱们直接有什么事直说不就好了,呵呵,不过我现在是有工作在身,可不能陪你坐下来喝茶啊。”
宁海市的班子很混乱,甚至发生了大换血一事,但西海省的省级常委班子还是非常稳定的,几人都是长久一起共事的老干部,所以关系也非常好。
西海省的常委班子也很特殊,相比于大多数省份的九个人,西海省则有十一个人,之前每一届更是都有少数民族的官员,但是这几年西海的情况大变,中央对西海的班子进行了轻微的干预,致使现在是唯一一届没有少数民族官员的班子。
为了弥补这种缺失,副省长当中就补上了一名少数民族干部,在最重要的省委直属机关,也有少数民族同胞任副职。
陆陆续续的常委都到了,会议时间是九点半,季邦军卡在九点二十五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挥手了几人致意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有几人不禁在心里犯嘀咕,季省长好像很高兴啊,之前孙省长不是刚刚受到了祁书记的批评吗?
虽然这个消息仅限于常委之中,但也算宣传开来了,因为孙继海自从到了会议室之后,就一直板着脸,明显是受了不少的打击。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在盯着墙上的时间,一秒、两秒、三秒……九点三十分整,祁东在从会议室门口处缓步走了进来,什么表情也没有,非常的平淡,殷智伟就错开半个身位的跟在身后。
众常委以及下面在座的干部目光一齐移向了首位,按照之前常委会的流程,在会议开始之前,所有的流程和信息都会公布,但这次却不一样,原本季邦军进来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大家还以为这次会挺轻松的,但是祁东在进来后,氛围似乎又变了。
“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正式开始开会,这次的常委会有些匆忙,主要是近期省内接连发生了数起干部违规违纪的事件,其中不乏一些处级干部,前不久甚至有两个市委常委级别的干部,涉及的事件更是令人触目惊心,作为省委书记,我有一定的责任,但是在座的各位呢。
古代的大家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我们也不自诩什么高官,但对于宁海乃至西海的人民大众,大家都算是父母官了吧,我们没有坚持党中央的领导,贯彻好从严治党的方针,这也是我的失误,在这里我深刻检讨。”
在场的众人,不论是各个部门的代表,还是众常委,都是有些羞愧的低着头,尤其是翟泉辉,他之前可是想帮自己的老部下白浩亮逃脱罪责的,虽然最后各方权衡后他的确没有被革职,但事实就是如此。
并且祁东在一直是以做检讨的语气在发言,更是令众人有些无地自容,唯独季邦军泰然自若,实际上这也很正常,这次各方交锋当中,损失最小的就是季邦军了,他的心腹是郁楷文,房英喆级别也不低,但还不至于是那种心疼的干部。
“是人没有犯错误的,小错误可以改,大错误就该整治。这次我们西海的干部群体,明显是出问题了!”祁东在语气一转,非常严肃的继续着讲话,“哲文部长,长富书记,你们二人也是从事组织以及审查工作的老同志了,整体的干部队伍整顿,你们需要出一份力。”
“明白书记。”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声音不是很大却很坚定,毕竟他们算是祁东在的心腹,刚才的批判他们俩看似是被针对最严重的,实际上却是置身事外的。
“好了,接下来我们来讨论一下宁海的班子问题,作为我省的省会,西海班子的稳定尤为重要,但短短两年的时间,接连数位干部出现了问题,这就对我们提出了新的要求,对于新干部的选用和任免,一定要仔细再仔细,泉辉书记,你是宁海的书记,你聊聊吧。”
按理说在祁东在发言后,紧跟着是由省长季邦军发表意见,但这次祁东在却直接点了翟泉辉的名字,有人小心的瞥了一眼季邦军的位置,发现他仍没有表情变化,看来省长和书记早就想好了啊。
“对于班子中的干部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去年宁海班子大换血之时,我与糜部长谈论过应该向书记和省长推荐的人选,这方面我也要做出检讨,但有一点我认为是非常重要的,之前的两名受处分的干部分别是担任市委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两个非常重要的岗位,不论是事后的弥补整顿工作,还是打开新局面,无疑对新的班子提出了更多的挑战,所以我希望能够尽快的弥补空缺。
上次纪委书记的位置接连空缺近三个月,导致继任的徐建明同志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完全完成了工作的交接,有此前车之鉴,我们不能不重视,鉴于上次失误造成现在的惨痛教训,这次我会充分听取省委和党组织的意见,再下决定。”
翟泉辉的发言无疑是非常好的,既承接了祁东在自我批评的精神,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又留足了余地,有几人不禁在想这段话他是准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