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泉路,四平八稳,笔直的大路向远方延伸,路边的小树慢慢跟着风速摇摆起来。
顾不得观察沿途的风景,林仁肇挥汗如雨,策马扬鞭紧跟吉王殿下的坐骑。
前方的天空越发黑了,浓得犹如末日降临,还时不时伴有响彻云霄的雷声。
风声,雨声,雷声,犹如交响乐,还有一种声音,吉王殿下断断续续的“歌声”。
“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紫电……这玄真火焰……九天玄剑惊天变……乌云……我驰骋沙场……呼啸烟云顿……自古多情空余恨……我手持弯月刃……刃。”
什么鬼?林将军在风中彻底凌乱了。
避难的货车和行人在路两旁拥挤的密密麻麻,逆行的人,总是让人侧目,更何况是披甲带刀的军队。
没有停歇,只有不断的挥鞭向前,前方的苍穹传来了密密麻麻的闷雷,电闪在天空闪现,雷鸣紧随其后,犹如天罚。
李子木愈发焦急,南平已在狂风暴雨之下。
“咔嚓……!”
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打在脸上生疼。
狂风夹杂着暴雨,顷刻间布满天地。
李子木不退反进,又提速了少许。
林仁肇看着前方吉王殿下起起伏伏的背影,心灵被震了一下,“你要疯吗”?顾不得感慨!咬了咬牙,用力的挥鞭跟上。
生逢乱世,大人物都是避祸而居,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值此天灾,躲还来不及,哪有迎面而上的?
吉王殿下是不是个傻子?瓜娃子?闷der?现在退出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无论咋说,此时此刻的李子木,用迎难而上的身体力行给林仁肇狠狠的上了一课。
“哥就是不简单,哥一往无前,哥脑袋尖尖,哥要ri天。”
林仁肇抑郁了e摸。
刚跑了一会,大雨如瓢泼,风大雨又急,眼睛都快睁不开,队伍终于慢了下来。
“殿下,不能再往前了。”睚眦统领罗三水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李子木的缰绳,大声的喊道。
“是啊!殿下,此时狂风暴雨,天威难测,你又是千金之体,不容有失啊。”林仁肇紧跟着发言,他早就想说了。
“殿下,你的安危为第一要素,三思啊!殿下。”亲兵小队长满含焦急的言道。
一看大家都在劝,李子木也不好独断专行,转身看了看身后伫立在雨雾中,脸色疲惫的士兵们,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是来不及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去最近的驿站。”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最近的驿站内,齐聚一堂,一片忙碌,吉王殿下突然驾临,忙坏了一众署官。
没有蓬荜生辉,只有“倾家荡产”,只需一波就清空了驿站内的库存粮食。
这人众马嚼的,可不是轻松的事。当然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吉王殿下一行人。
饭桌上有鱼有肉,有鸡有酒,不敢说丰盛,但是硬菜必须到位。四只鸡,宰了仨,你说到位不到位?
李子木和林仁肇都饿毁了,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什么斯文形象,不存在。
香,太香了,两人吃得畅快淋漓,再来一杯酒溜溜缝,一口干,“嘶……啊……哎呀!”美滋滋!
吃饱喝足剔着牙,看着门外的大雨愣愣出神。
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站在雨中的桥头,对着两人打着鸣,不惧风雨,不惧屠刀。
两人都看傻了。
然后视线转移,看着餐桌上散乱的鸡骨头,了然。
这一不小心,就祸害了大公鸡美满幸福的人生“鸡生”,有点不得劲,话说刚才的鸡肉确实美滴很!
“林将军,此情此景,何不作诗一首。”
“我是武将。”殿下有点侮辱人。
但是,领导发话了,不行也要行,林仁肇刚要酝酿,只听李子木言道:“可以作:奈何自己没文化,一句卧槽雨好大。”
“殿下好文采,出口成脏。”林将军也不是吃素了,他刚才吃了一整只鸡。
“嘿嘿!林将军真是知己。”
“不敢。”
“哈哈,别拘谨,我们来苦中作乐,今天来个不一样的,我们来聊聊这个大公鸡的内心独白。”
林仁肇一下来了兴趣,这个有意思,比那些酸臭的诗强多了。
看看桌上桌下到处的鸡骨头,林仁肇发动脑力风暴,思考一圈,有点头疼,这下比作诗还要难。
正在为难时,只听吉王殿下言道。
“独立桥头忆我妻,为何人类爱吃鸡,可怜我那三位美娇妻,现已端上酒宴席,我生亦何欢,雨又何惧,妻儿音容今何在,苍天垂泪万古稀,呜呼,痛哉,悲呼,痛哉……。”
林仁肇目瞪狗呆,三观震碎,大脑一片空白。
寻仙问道?你寻个鸡啊!
“殿下真是……好文采,让本将汗颜。”该有的捧哏还是要有的,可惜他词穷了。
四十年的人生阅历让他搜肠刮肚,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千言万语唯有汇成那两个字。
“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看着林仁肇一副便秘的表情,一定不是什么好话,李子木及时制止了他的发言。
“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