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轩~~~~
夜色如墨,深沉而寂静。
谢央央坐在罗汉床上,眼神不时地飘向窗外,那里只有漆黑一片,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鸣叫,更增添了几分孤寂。
她的手中握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茶香早已消散,只剩下淡淡的苦涩在舌尖徘徊。
自从与裴辰瑜成亲以来,二人如同琴瑟和鸣,夫唱妇随。
裴辰瑜总是准时回府,与她共用晚膳,分享彼此一整天的喜怒。
即使偶尔临时有事,也会提前派小五回来告知,让她不必等他。
然而,今夜却不同寻常。
小五回来的很晚,带来了裴辰瑜临时有事的消息。
可谢央央在小五的脸上却是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这让谢央央感到心慌意乱,不安的情绪不断在心中蔓延。
谢央央总是觉得,自己的第六感和对危险的感知,一向都出奇的准。而此刻,她的第六感,正让她的心中很是不安。
她抬头望向星空,月亮被乌云遮住,只透出微弱的光芒。那股莫名的焦虑如同野草般顽强地生长,无法遏制。
夜越来越寂静,谢央央的等待变得格外漫长。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动,轻轻睡了过去,但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裴辰瑜还未回来......
如此往复......
夜半更深,银月高悬,裴辰瑜终于回到了鹿鸣轩。
刚才,他在大皇子府处理了伤口,又将公孙允文也叫去大皇子府,商讨如何处理今日的事,一直到月上中天,星辰点点,才回到宁远侯府。
他已更换了干净的衣物,只有手臂的纱布上,有淡淡的药味。
本是害怕央央会因他的伤而担忧,打算在书房过夜。
可今晚,却又特别的想抱抱央央。
便想着,已经这么晚了,央央定已睡熟了。
于是,便还是回到了鹿鸣轩。
他轻轻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边走边脱下外衫,轻轻躺下。
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飘落,生怕惊扰了梦中人。
“二表哥,你回来了......”谢央央的声音很清明,显然是没有睡着。
静谧被谢央央的突然发声打破,裴辰瑜惊讶道:“央央怎么还没睡?”
只见谢央央已经坐起身来,那双明亮的眼睛在幽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睡不着......”谢央央说着,目光锁定在了裴辰瑜身上,耸了耸鼻子,仿佛在空气中捕捉着什么。
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和血腥味飘入她的鼻腔,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担忧。
“二表哥,你受伤了吗?”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紧张。
裴辰瑜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心中不禁一暖。
却也无奈,心想:‘我这小妻子,是属狗的吗?鼻子怎的这么灵敏?’
他轻轻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
“没事的,央央。”他轻声安慰道,“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不用担心。”
然而,谢央央并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放松下来。
她跳下床铺,点燃了烛台。
“怎的鞋也不穿,快上来!”裴辰瑜想要下床拉她。
可谢央央又快速的回身,小跑跳回床上,裴辰瑜身边,敏捷得像一只小兔子。
“哪里受伤了?如何受伤的?给我瞧瞧......”
裴辰瑜不想给谢央央看自己的伤势,便又安慰道:“没事的,就划破一点皮......”
可谢央央却似是生气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已悄然挂上了泪珠。
她嘴唇紧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裴辰瑜,身体紧绷着,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强烈的情感。
裴辰瑜看到谢央央眼角的泪珠,心中慌乱。
他知道,他算是被谢央央给拿捏得稳稳的了,只要是看到谢央央要哭,他便投降了。
无奈伸出手,想要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却又不小心触碰到了她敏感的神经。
谢央央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打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的心头一缩。
于是,裴辰瑜慌乱的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了左臂上的伤势。
“央央别哭,给你看......给你看就是了,就一点皮外伤,已经包扎好了的......别担心了.....”
他小心翼翼地展示着自己左臂上已包扎好的纱布,生怕吓到她。
然而,谢央央在看到他的伤势后,泪水却流得更凶了。
“这么浓的血腥味,怎么是一点伤啦?怎么受到伤呀?”
“诶呀......真的是一点伤,这血腥味是别人身上的,你夫君我的武力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血腥味都是别人身上的......”
“那你是怎么受伤的?是有人要刺杀你吗?”
“不是,不是.......是有人要刺杀大皇子,我保护大皇子来着......”
裴辰瑜不敢告诉谢央央,这次的刺客,虽明面上是针对大皇子而来,但实际上,却是冲着他自己来的,他不想让谢央央担心、害怕。
大皇子现在的身体,已然有油尽灯枯之势,那人又怎会多此一举呢。所以,这次的刺杀,分明就是奔着他而来的。
‘交代’了半天,谢央央的情绪才总算被安抚了下来。
“让我看看......”谢央央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他绷带旁的皮肤,眼神中满是心疼。
那种温柔的触感让裴辰瑜心中一颤。
‘我的祖宗呀,今晚受伤了,没法泡冷水呀,你这一碰,我今晚该怎么过呀!’裴辰瑜心中呐喊,无奈的任由谢央央查看。
“夫君很疼吧,我帮你‘呼呼’啊......呼呼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