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在街上见了一条冲你汪汪叫的小泰迪,正常人不应该是笑着夸它可爱,或者是直接绕开它,省的被它咬到吗?你要是觉得它冲着你叫那是对你的不敬,是在侮辱你,立刻火冒三丈的趴在地上跟它对咬,连泰迪都会瞧不起你,就更别说人家会把你当疯狗一样的处理掉了,不信你就试试。
这做人最大的自信就是允许别人对你说三道四,最大的勇气就是能够自嘲,要是整天都不让人说闲话,觉得谁瞧不起你,老是怀疑人家要对你使坏,别人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能从中琢磨出氰化钾的意思来,连好歹都分不清,上去就要咬人家一口,你觉得那能是自信的表现吗?你以为你是谁啊?大家都欠你的,还是想讨好你?你很能吗?你有多强大,有多了不起吗?!
自尊心强,那不应该是体现在自爱上吗?做好自己,让人说不出什么来,或者是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根本就不怕别人说什么!那强词夺理的解释,和不让人说话的蛮横,其实都是源自于内心的自卑!扪心自问,你骂别人骂的还少吗?谁人背后不说人?别人骂你两句又怎么了?
大家听我罗里吧嗦地扯了这大半天的闲篇儿,当我这是在说谁呢?对,你猜的没错,我说的就是闫婷婷!她一天到晚的在菩萨那里告御状,不就是因为见了曹宇没自信嘛!可她偏偏就没往那方面去想,她虽然是想像力丰富,可也不会没事儿自己满世界的去捡骂!自信心爆棚让她神经大条,又让她怀揣梦想,这样强悍的人有时也会很傻很天真。
她现在看见佛祖释迦牟尼结跏跌坐、宝相庄严,右掌无畏、左掌与愿,一推一拉,像是虚空抱托着这颗硕大无比的地球,打心里就觉得靠谱,佛祖这种不惧任何妖魔鬼怪,誓要守护一方平安,并助众生修得正果的坚定姿态,让她觉得有种莫名的安慰。
佛祖这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是在告诉她:莫慌,有我呢,一切尽在掌握!
她就像是见到了救星,找到了依靠,看到了希望,于是赶紧絮叨道:南无释迦牟尼佛,刚才是我不好,多有得罪了。我可不是有意想冒犯您,只是担心您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现在好了,我知道您大慈大悲、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会跟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
说着便用那祈盼的小眼神望着佛祖哀求,佛祖当然不会看着她这花痴少女不管,正如她所愿,他微睁开小眼,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她,闫婷婷见了,立刻心情大定,于是继续道:我家庭和睦,父母身心健康,一切都好,也没什么需要麻烦您的,您放心吧,他们一切有我,不劳您牵挂……
说到这里,她抬眼瞧了瞧佛祖,只见佛祖微闭着两眼,无喜无悲,于是道:呐,你别故意装睡啊!你知不知道现在死了多少人了吗?这都是你在造孽啊!现在大家都在这里拼命地和病魔搏斗,你好意思就这么无动于衷的袖手旁观吗?你要是再不出手帮忙,那后果可就真的不堪设想啦!你平常不是总在说要守护众生平安的吗?现在这么要紧的时候你去哪儿啦?!
她见佛祖仍然无动于衷,于是继续道:呐,你别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知道那魔鬼就是你派来的,你派它来的目的就是想给那些胡吃海塞不知道敬畏的人一点惩罚对不对?你这惩罚也太厉害点了,波及面也太大,现在有好些无辜的人也跟着受到了牵连与伤害,甚至有人还白白地丢掉了性命。现在大家都知道错了,求你把它收回去好不好?!我知道你有办法,你绝对不会让一个谁都管不了的魔鬼在人间肆意妄为的对不对?
她顿了顿,见佛祖还是不理她,于是接着道:这魔鬼越厉害就越会有致命的弱点,否则由着它胡来的话,那人类还不早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了吗?!就好比一个晚上很厉害的魔鬼见了白天的阳光就会死掉,冬天很厉害的魔鬼一到了夏天就会完蛋,光、冷都不怕的魔鬼,你只要不让它上身它也就害不着你对不对?呐,反正不管怎样,我知道你总是会有一种办法能对付它的对不对?!
她现在也不管菩萨是啥表情了,自顾自的叨道:呐,我觉得这世上就没有老天爷管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也会直接受到天谴的对不对!它闹的也差不多了,你该是时候把它给收回去了吧?我求你去和老天爷打个招呼好不好?让他一定要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将那些个魔鬼都尽数的驱散消化、去除干净,不要让它再到处肆虐祸害大家了好不好?
闫婷婷眼巴巴地祈望着佛祖,见他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面露难色,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于是一脸嫌弃道:喂,你干嘛老是这副样子啊?脸那么臭,这点小忙都不肯帮吗?!这事对你来说有难度吗?你要知道,这可是咱们大家的事情啊,每个人都应该尽一份力的对不对?!别忘了你可是佛祖呀,法力无边、大慈大悲,还有事情能难得了你的吗?这一方众生可都是你罩的,右手无畏,左手与愿,看着就觉得是很了不起的样子,难道就是为了摆个架势用来哄人的吗?你可别跟我说这点小事你都搞不定啊!我可就全指望着你来领着我们打败这恶魔了,我知道这所有的魔鬼都见不得光,禁不住这太阳的炙烤的,是不是能如我所愿你给个痛快话儿呀?!
闫婷婷越说越激动,死死地盯着佛祖的眼睛,仿佛要把他从睡梦中给说醒过来,正在此时,她眼前那笔直上升的香烟突然摇曳了一下,仿佛像是被谁吹了口气给扰动了一下似的,划出一个颤颤巍巍的袅袅轨迹来。
闫婷婷立刻欣喜若狂地指着那烟迹,兴奋地笑道:哈哈,刚才是你在叹气吗?我就知道你在装睡,现在还想逃吗?这下可让我给逮着了,呐,你跑也跑不掉的,我要你立刻发愿,向我保证,当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一切的妖魔鬼怪都会了去无踪!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啦!你要是做不到,以后可别怪我不来看你!我这人一向说话算数、说到做到!
你瞧,闫婷婷这一番的威逼利诱,再加耍无赖,这女孩子漂亮家家的在你面前“嗯嗯”两声,搁谁谁扛得住啊?!就连菩萨也拗不过她,只得乖乖地任她摆布。
所以她一放大招,立刻就觉出菩萨的眼皮似乎又是一跳,她的心也跟着“噗通”跳了一下,满脸的欢喜道: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能像那些个砖家、大师似的矫情、耍赖。让咱们携手同心,共盼春来,待到春花最艳时,众生能在花中笑!
你瞧,这么难的一件事儿,让她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给搞定了,能不让人高兴嘛?!她激动的差点都要跳起来了,可转念一想,又撅起嘴来抱怨道:哎?对了,我再问你个事儿,那只猴子是不是也是你派来的?哈哈,不承认是吧?又像刚才那样开始耍赖皮了?我说你这个佛祖怎么跟我似的调皮呢!我告诉你那没用,就知道是你在捣鬼!我跟你说啊,他可坏了,总是欺负我,总是跟我对着干,不让人省心!现在你既然已经承认是你派来的了,那接下来怎么办,你心里总该是有数了吧?是不是也该帮我管管他呀?!
她不停的向佛祖诉苦,至于这曹宇怎么就坏了,怎么就欺负她了,那她还真是心里清楚,你当曹宇天天没话找话,跟个话痨似的和她抬杠是什么意思?那不就是喜欢她嘛!她当然知道他这是喜欢她的表现,要是对她没兴趣的话,他怕是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会有,男人不都是这德行的吗?
之前她不也是这样没话找话地勾搭他来着嘛?这种爱的滋扰,她比谁玩的都享受,那种挠心闹肺的难耐,让恋爱中的双方都痒得欲罢不能。现在更好了,一切都掉过来了,他一天到晚嘚不嘚、嘚不嘚的在她身边唠叨着烦她,你说她嫌烦,更不如说她美的不行贴切!
这有什么可烦的呢?如果有的话,那也无非是眼角的鱼尾纹和鼻翼边的法令纹容易加深不过,可那又怎样?!要知道像这样如梦似幻,美的如肥皂泡泡的感觉,都是很短暂的,因为等结了婚以后,一切又都会恢复如常。所以嘛,她现在能够享受曹宇的唠叨,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可女人的抱怨需要理由吗?又更何况你能分得清她哪一句话是抱怨,哪一句话又是炫耀吗?!
这一切的唠叨都是爱的表露,有个人在耳边不停的唠叨,那是你的福气,菩萨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嘛,坐在那里很享受的听着大家的唠叨,一声不吭的,就顾着偷偷笑了!
曹宇能变着法的来哄她开心,那不都是有益身心健康的好事情嘛,要是这么看,她还真没什么可抱怨的。这道理她心里比谁都看的清楚,那也不管!反正她就认准了一点,既然这只猴子是菩萨派来的,现在她问到了菩萨头上,那菩萨就得管治,这叫首问负责治嘛!
闫婷婷在那里出神,心里恨恨地想着猴子的斑斑劣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抬眼偷瞧,发现佛祖竟然似笑非笑的冲着她看呢,那是一脸的嘲讽与不屑,仿佛就是在调戏她:怎么?我给你的这只猴子不好吗?那你干嘛还笑的那么开心?!
闫婷婷不禁俏脸一红道:你看,我就说呢,原来你跟那猴子一样的坏是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有多坏了?故意挑了只最坏的猴子给我对不对?呐,你不承认?那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知道我不开心你就高兴了?你怎么跟那只猴子一模一样呀?就知道欺负我,真是够讨厌的!
闫婷婷边说边望向佛祖,发现他还是那老样子斜睨着她,于是娇嗔道:还看,还看!是不是我比那些个给你磕头的人好看?不是?那你干嘛偏偏总盯着我看啊?好吧,算我服你了,其实那臭猴子也没多坏啦,他只是有时候不听话,调皮一点,所以你也不用太难为他,他其实人挺好的,你只要在他欺负我的时候记得帮我就行了……
闫婷婷满心欢喜地告了御状,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转眼见张海燕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呢,也不便打扰,乖乖的在旁边等着。
闫婷婷等着张海燕拜完,连忙拉着她去见阿弥陀佛,张海燕道:哎,等等,我还没供奉呢!
闫婷婷怕外面的猴子等的时间太长,这么磨磨蹭蹭的耽搁下去,那还不得拜到天黑了呀,连忙道:哎,算了吧,你没瞧见那边人那么多嘛,咱们挤进去又得耽误半天,得了,就让他们代劳了吧。
张海燕扭头去看那被挤得水泄不通的功德箱,十元、百元的大钞扔的哪那儿都是,自己费了半天劲儿挤进去,就为了献两毛钱似乎是有点像开玩笑的意思。于是尴尬地讪笑道:看这样子是不稀罕咱们的这点小钱,可这是咱们的心意,不表示表示似乎是说不过去吧?我刚才麻烦了他老人家那么多的事情,要不咱们就给十块钱吧?
张海燕哪里知道,这功德箱塞得满满的,十块、百块扔的到处都是,那都是和尚摆的场子,他们故意不收钱,就是要摊在那里,专门用来激发你的圣母心的,闫婷婷一看张海燕着道,连忙一把拉住道:你干嘛?!他是最大的领导,一切都是他的,根本就不需要钱的。
张海燕觉得麻烦了他半天,不表示表示有些怪不落忍道:怎么?菩萨就不吃饭穿衣了吗?那些不得花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