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沐雪道。
冰鲨圣尊额头上爆出一个十字路口。
“不过，把方才咱们聊的内容修改一点，我还是可以接受的。”沐雪笑嘻嘻地说道。
“哦？”冰鲨圣尊直起身子，“修改哪些？”
“我以后呢，多带唐修哥哥来你这里玩。”沐雪说的是眉飞色舞的，“而且每次最好都带上小金。”
冰鲨圣尊挑了挑眉，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然后，条件是……”沐雪笑道：“你要收我为徒。”
一阵沉默。
“收你为徒？”冰鲨圣尊打破了沉默，语气平淡，“为什么？”
“她们都叫你尊上，你又住在这么大，这么豪华的一个宫殿里，而且，上次我看唐修哥哥跟红红它们对你也挺尊重的。”沐雪大眼睛里满是小星星，“所以，你应该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神灵吧？”
“因为我是一个很厉害的神灵，你就想拜我为师？”冰鲨圣尊反问道：“你想变强？”
“当然啊。”沐雪道：“怎么样？这个条件，可不可以？”
冰鲨圣尊回答的很是果断，“不行。”
沐雪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为什么？”
“先不说我暂时没有收徒弟的意愿。”冰鲨圣尊道：“就算我收你为徒，对你也不一定好。”
沐雪疑惑了，“怎么？你不会教人吗？”
“这跟教人不教人没关系。”冰鲨圣尊道：“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加上我们之间修为差距过大，我所教的你未必能完全领会，我的教学方式你也未必能适应，如此一来，适得其反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恩……”沐雪思考了一下，笑嘻嘻地挤到冰鲨圣尊的身旁坐下，“那我们可以先了解一下啊，姐姐，我叫沐雪，你叫什么名字啊？”
冰鲨圣尊沉默片刻，微微摇头，缓缓起身，迈步朝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与其千方百计劝我收你为徒，不如好好想想什么对当前你的修炼最有好处，功法，武技，还是丹药，我都可以给你，这些，或许比起拜我为师，对现在的你的帮助要更大。”
“哎，姐姐，你别走啊，我们聊会天呗。”很显然，冰鲨圣尊说的这一大堆，沐雪一点都没听进去，屁颠屁颠地跟在冰鲨圣尊身后，往后的几小时嘴巴就没停下来过。
算上今天，往后的两天，冰鲨圣尊就没安生过，耳边时不时就响起沐雪叽里呱啦的声音，这还是现这世上还有比她表弟更烦人的家伙存在。
第三天，当冰鲨圣尊听闻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今日下午便可启程前往边境时，她的内心不由有些欢呼雀跃。
然后，当天下午，当冰鲨圣尊迈步踏上专为自己准备的豪华轿子，继而瞧见早已坐在其中嗑了一大盘瓜子的沐雪时，她的内心是有些崩溃的。
“恩？师父，你来了？”沐雪极其自然地叫着师父，很是体贴地往旁边坐了一点，笑嘻嘻地冲冰鲨圣尊道：“师父过来坐啊。”
冰鲨圣尊缓缓转头，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身后的侍卫，“她怎么会在这里的？”
“额，沐雪小姐说要陪您一起出行，我也就……”该侍卫略显忐忑，“额，那个，沐雪小姐，不是尊上的徒弟吗？”
冰鲨圣尊额头青筋一跳，“她说是就是啊？”
“额。”侍卫：“那要不，我把她赶回去？”
“算了。”冰鲨圣尊弯腰进入轿子，丢下一句：“出发吧。”
“哦。”侍卫有些不明所以，抓耳挠腮地来到大队伍最前方，扬声道：“出发。”
轿子内。
“嘿嘿。”沐雪堆着一脸笑容，将一堆剥好的瓜子仁推到冰鲨圣尊身前，“师父，吃瓜子。”
冰鲨圣尊略感无语，转头默默地盯着沐雪，沉默无言。
“怎么了？师父？”沐雪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早上的妆化的不好吗？”
冰鲨圣尊：“不要叫我师父，我还没答应收你为徒。”
“先叫着呗。”沐雪笑嘻嘻地说道。
“……”冰鲨圣尊：“你平日里都是这样对人的吗？”
“恩……没有吧，也就对某些特定的人会这样。”沐雪掰着手指道：“娘亲，老爹，月月，唐修哥哥，还有小师妹，珈儿什么的，大多数都是女孩子，哦，现在也很少这样对老爹了。”
冰鲨圣尊：“为什么？”
“还不是他从来不听我讲话。”沐雪噘着小嘴，道：“在我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就天天跟我说，有自己的想法就说出来，然而我每次说出自己的看法，他都是第一个否定的那个，那还让我说什么，才不想跟他说话呢。”
冰鲨圣尊哑然失笑，“那我呢？为什么对我这样？我们见面时间也不长，交情也不深吧。”
“恩……第一，你是女孩子，而且是很漂亮的女孩子，我这样对你，至少我自己不会感到别扭。”沐雪道：“第二，你很厉害，而且，是个好人。”
“好人？”冰鲨圣尊冷笑一声：“你可知道，我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年纪爬到现在这般地位，得到此刻这股力量，中途经历了多少磨难，手下死了多少名修士吗？他们中有些人也是别人眼中的好人，我的一时之举甚至可能毁掉了数个本该美满的家庭，就这样，你还认为我是好人吗？”
沐雪眼珠子转了转，“可，你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屠杀吧？”
“那又如何？只要我自己问心无愧，我在别人眼中，就是个好人吗？只要自己问心无愧，我的手，就一定没有沾染过无辜的鲜血吗？”冰鲨圣尊：“在这个大陆，这个时空，善良与邪恶，好与坏之间的界限，是很模糊的，所有人都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坏人，颠倒黑白，说不定也是黑白分明。”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我现在认为你是好人，那就行了啊。”沐雪回答的很是果断，“以后呢，你收我为徒，处处对我好，你在我心里就一直是个好人啦，你说是不是？”
一阵沉默。
“不可理喻。”片刻之后，冰鲨圣尊道了一句，靠在舒服的座位上，缓缓闭上双眼，道：“我要休息会儿，安静一点。”
沐雪哦了一声。
片刻之后，却是自称要休息的冰鲨圣尊主动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你为什么想变强？”
沐雪想了想，“为了唐修哥哥。”
冰鲨圣尊缓缓睁眼，“怎么？”
“你想啊，一眨眼，唐修哥哥就已经是二阶神灵了，而我连一阶神灵都不是。”沐雪面露忧色：“这样下去，他以后要去的地方一定会越来越远，到时候，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就会越来越少吗？”
“你想变强，是为了他？”冰鲨圣尊目光微闪：“你觉得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额，这个，我还真没怎么思考过。”沐雪道：“我只是单纯地想待在他身边而已。”
冰鲨圣尊：“为什么？”
沐雪：“因为唐修哥哥不能没有我啊。”
冰鲨圣尊冷笑一声：“你就这么肯定？”
“当然了。”沐雪噘着小嘴回忆道：“我是看着唐修哥哥一路走过来的，一开始的我跟小金，后来的小师妹，红红，阿棕，大墨，虞大哥，月月，灵儿姐，唐雪妹妹，小紫烟，青青姐，黑仔，因为我们，唐修哥哥改变了很多，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
冰鲨圣尊：“他哪里改变了？”
“额……”沐雪苦思冥想：“他以前五个字都说不到，现在平均每句话都有十个字了。”
冰鲨圣尊：“……还真是很大的改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