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大娘，那我先回家去看看我爹。”陈小军点了点头，告别了热心的大娘，朝着身份证明上面的地址走去。

    那房门是虚掩着的，陈小军轻轻一推便开了。

    刚打开门，便有一股难闻的气味迎面扑来，呛得陈小军忍不住回头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这是一种夹杂了腐烂，发霉，甚至常年不搞卫生的奇怪味道。

    反正陈小军此刻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形容了，估计也就垃圾场里的味道能跟这里的味道一较高下。

    放眼屋子里面，到处都是叫不出名的废品，陈小军环视一圈后，感觉有点无从下脚，地上都是一些平时废弃的瓶瓶罐罐。

    踢开一些瓶子，陈小军走进了屋子，只是在外面并没有发现“他爹”的身影。

    于是陈小军转身走进里屋，里面也到处都是一些废品，真的难以想象一个患了老年痴呆症的老头居然能捡那么多废品回家。

    终于陈小军在一个墙角找到了已经昏迷的老人。

    陈小军上前给老人把了把脉，眉头皱了皱，老人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因为常年的没人照料，有一顿没一顿的，甚至因为经常不洗澡，可以说是老人全身都是病。

    虽然每一样都不致命，但是那么多病加在一起也足以要了老人的命了。

    幸好今天陈小军来了，估计再晚一天，就只能给老人收尸了。

    原本陈小军打算给老人施针治疗，不过转头又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换了身份了，不能贸然暴露医术，于是也不顾老人身上难闻的味道，直接一把抱起骨瘦如柴的老人，快步走出了屋子。

    “呀，破烂陈这是怎么了？”就在陈小军抱着老人出门后，被外面那大娘看到了，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声。

    “我爹晕倒了，大娘，我先送我爹去医院。”陈小军随口说了一句，就抱着老人跑出了旮旯胡同。

    “快去吧，幸好这孩子回来了，不然破烂陈这回估计就没了。”大娘看着陈小军跑远，也是感叹了一句命运的奇妙。

    一路风风火火的跑出胡同，陈小军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拉板车的，连忙叫住了他。

    “拉板车的，快，帮我把人送往医院。”

    拉板车的一看来活了，顿时喜滋滋的跑了过来。

    “来了，来了，去医院两毛啊，钱可不能少。”拉板车一边讲着价，一边帮陈小军把老人扶上板车。

    “年轻人，你爹这是多久没洗澡了，全身都是味。”拉板车的把老人扶上板车，自然也闻到了老人身上难闻的味道。

    “别说了，等下给你三毛。”陈小军没有解释，而且这事也不好解释。

    “好嘞，走着。”拉板车的一听陈小军自愿涨了一毛价，笑了笑也不再多问，拉着板车便开始飞速跑起来。

    一时间，板车都快飞起来了。

    原本差不多需要二十多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他十五分钟就跑完了。

    “医院到了，诚惠三毛。”拉板车的一边擦着汗，一边对陈小军说道。

    陈小军也说话算话，给了他三毛钱，然后抱起老人就跑进了医院。

    路上的行人，纷纷捂着鼻子躲避，主要是味道实在太大了。

    “医生，护士，快救人。”陈小军没空理会这些，急切的朝着那些医生护士喊道。

    很快那些医生护士都朝着陈小军跑了过来，虽然她们也闻到了老人身上难闻的味道，不过作为一名合格的医护人员，这点味道还是能忍受的，毕竟连尸体都随意触摸的人，包容性本就比一般人强上许多。

    “快送进急诊室，准备抢救。”医生看着昏迷的老人，直接让陈小军把老人放到移动病床上，跟几名护士一起推着车跑进了急诊室。

    很快，急诊室的灯便亮了起来，同时陈小军也是松了口气。

    一路跑来，他也是消耗了不少体力。

    给老人交了一笔费用后，陈小军这一等便是两个多小时，急诊室的灯终于是灭了。

    “那个家属，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病人有老年痴呆症，要好好照顾，你都多久没给他洗过澡了，都臭了，还有老人身上的那些病，我都不稀得说你。”医生出来告诉陈小军，老人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面对如此凄惨的老人，还是忍不住对陈小军抱怨道。

    听到医生的话，虽然这都跟陈小军没有关系，但是他现在顶着人家儿子的身份，感觉脸有些红，连忙保证以后一定照顾好老人。

    不多时，老人被送出了急诊室，护士们给老人清理了一下身体，衣服也换上了病人服，主要是连她们也看不下去了。

    来到普通病房后，陈小军面对那些护士的眼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也太社死了。

    老人住院一周，这是医生说的，陈小军自然是遵医嘱的。

    不过他也不可能一直守在医院，直接在医院找了一个护工，工资一天两块钱。

    找好了护工，陈小军便回了老人的家，直接找了一些个苦力，花了差不多小半天功夫，把老人收回来的废品都清理了，顺便还让人把家里不能用的家具都换了一遍。

    “这人谁啊，怎么一来就把破烂陈捡来的废品都丢了？”住在老人对面的刘文贵，看着陈小军大刀阔斧的对破烂陈的家里进行改造，忍不住朝着附近看戏的一群街坊邻居问道。

    “我刚下班回来，不清楚。”

    “我也不清楚。”

    街坊邻居们纷纷摇了摇头，表示他们也不清楚。

    这时陈小军第一次遇到的那个大娘说话了：“我知道，我知道，这年轻人是破烂陈离家出走多年的儿子，幸好今天回来了，不然破烂陈估计就没了。”

    “李大妈，快说说咋回事？”一群好事人，纷纷来了兴致，想听听事情的经过。

    李大妈面对那么多人的目光，也不胆怯，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述起今天下午遇到陈小军发生的事情来。

    “你们说，这破烂陈突然冒出这么大一个儿子来，这会不会是假的？”等李大妈说完，刘文贵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可能是假的，那身份证明我都看了，都敲着钢印，绝对是真的。”李大妈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