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业打滚多年的韩母,深知包装之道。
许多财力雄厚的大官人,每隔一阵子便会捧红一堆清倌人。
她们凭借着自身的才华横溢,在清河林乃至京城名声大噪。
成了顶流网红后,大把榜一大哥会接手,这时的清倌人就成了真正摇钱树。
疏拢后,也能转型成为当红花魁,根本就不愁千金只为红颜笑的买香客。
即便是年华渐衰,实在是干不了这行了,也能寻个老实人过上平淡生活。
如此包装路线,才能将清倌人的价值最大化。
刘世听后,再次看向陈向北,一副“你没有才艺就去当花魁吧”的表情。
陈向北脸颊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幸好前世他谈得一手好吉他,也能来上几首耳熟能详的流行曲。
而在古代,古琴的构造又恰巧与吉他相似。。。
最重要的是,一旦他没有特长才艺,就要被安排成花魁,他没得选择啊!
“韩妈妈,我精通韵律,尤善琵琶,只是近来有些生疏,可能需要重新练习一下。”陈向北说道。
韩母听后眉头一挑,媚态百生:“如此甚好。”
“行,那就一切照办吧。”
定下事情后,刘世又与陈向北耳语了几句,便领着小杨子离开了。
走出门口时,小杨子还不忘回头多看了几眼陈向北,满是依依不舍的表情。
刘世两人离开后,韩母便敛了敛笑容,问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呀?”
陈向北抬起头后,发现身旁一群胭脂粉气的女人正投来目光,或是敌意或是看热闹
陈向北对她们心中的想法洞若观火,不过是争风吃醋罢了。
毕竟他一进来,就被信任掌柜点名成为头牌,是个女人都会嫉妒,更何况是勾心斗角不亚于宫闱的勾阑青楼?
不过无所谓了既来之则安之,多想无益。
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快点查出线索,好离开这个鬼地方。
至于起个什么样的艺名好呢?
陈向北的脑海中快速略过两世接触过的女人,最终突然定格在六公主那张面孔上。
宛白,宛若白雪。
这名字好听!
就你了!
如今他在宫外,而六公主则在宫内,借用一下她应该是不会知道的。
而且这个名字也很合适他的气质。
“喊韩妈妈,我叫宛白。”陈向北羞涩轻语。
如今他扮演的是天上人间的头牌,自然要代入角色,这是职业素养!
“噢?宛白,宛若白雪,清冷出尘。”韩母嘴角微扬:“这名字真是好呀!”
有了如此美人坐镇,天上人间的招牌定能成为清河林最耀眼的那个!
她韩母的名字也能在业内名声大躁!
不一会,熟女韩母就替陈向北选好了住处,并且安排了一名清倌人,帮助陈向北重拾音律,好能快一些上台卖艺。
毕竟,刘世只给了她三日的时间,将陈向北头牌的名号,推向整个清河林。
时间紧迫啊!
又由于陈向北是刘世点名的头牌,所以韩母几乎给他安排了天上人间中最好的房间,里头各种摆设古色古香应有尽有,还有一座音色上乘的古琴。
陈向北移步来到窗前,看着长街上人来人往的景色,不仅陷入了迷茫。
这刘世到底想要做什么?
安排他到天上人间当头牌,却没说明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陈向北只觉得一头雾水。
没辙,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只能见步行步了。
就在这个时候,陈向北忽地发现长街上出现了一行马车,相后连拢,一共五辆。
而负责御马的车夫,却是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僧侣。
单看面相就是穷凶极恶,丝毫不像庙宇出家人。
很快,马车就驶离了长街,朝着杨河林出口的方向而去。
陈向北敛了下眉头,想起此前藏身在杨河林的木如寺余孽,此处的僧侣还真不是一半多。
而且此地还是京师城郊名声显赫的烟柳之地,怎么看都格格不入。
但这些僧侣应该是在这里活动了好些年头了,所以杨河林的住民以及勾阑都见惯不怪了。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陈向北喃喃了一句,也不知这些和尚平日会不会偷偷上勾阑。
想到这,陈向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莫非刘世将他安排在这,就是让他暗中观察,揪出木如寺余孽的同伙?
就在陈向北沉思之际,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很柔,像是某位香软娇躯,轻轻从木板上走过,但是听着心里都觉得痒痒。
“宛白,在吗?”一声犹如银铃清脆的女音响起。
陈向北立马移步,打开了房门。
一位身着淡桃色流裙,纱带披肩的女子出现在门外。
她长着一张柔情似水的脸,精致的五官像极了出身江南的美女,双目晶晶流盼,乌丝盘成弯髻,如同澄江滑腻。
看见了陈向北后,女子目光略有黯淡。
她觉得面前这个容颜绝色的女子,将她映衬得黯然失色。
同时心中也暗暗苦叹,叹自己的命运,也叹陈向北的遭遇,明明都有着倾城无双的面容,却只能如同无根浮萍浮沉于这俗世烟尘,真是苦命之人。
“宛白,你好呀,我叫凊照,也是这天上人间的清倌人。”
女子拾掇了一下心绪,温颜一笑。
相比其他心高气傲的花魁,她面对眼前这个同病相怜之人,心中更多的是怜惜。
陈向北被眼前女子的容颜所惊艳,小心脏也咯噔了一下:“哦,原来是凊照姐姐呀,有什么事吗?快进屋里说!”
陈向北很主动地上前,挽住了凊照的玉笔,将她领入了房中,随即轻轻关上了门。
不得不说,李贵妃拉拢人心那套,他是学得炉火纯青。
“宛白,其实是韩母让我来照顾你的,你初来乍到,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晚些时候我再教你联习古琴。”
凊照眼中出奇地澄明,一看就是心思不重之人。
“那就有劳姐姐了。”
陈向北很贴心地为她倒上了一杯热茶,尽量控制着嗓音,细言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