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北的这波操作,完全在众人的预料之外。
他们本以为陈向北只会拿梁松出出气顺便立威,而梁松下场撑死了也就跟此前的洪银宝一样。
万万想不到,陈向北一下手就死手!
并且还逐一数清了梁松的死罪。
无论是在立威层面还是大义层面,都能牢牢站得住。
而梁松是当之无愧的小丑!
不发一言的石三同样心境动摇,低头瞥了眼梁松的头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连刘世这位千户大人的名头,都镇不住跟前这位领事大人。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陈向北见众人不说话,又踱步来到了姜涛的跟前。
此刻伏倒在地的姜涛,即便是被血迹染红了脸,依旧不敢抬头与陈向北对视。
“本领事问你们话,为何不答?”
虽然陈向北用的是“你们”二字,但显然是在当面敲打姜涛。
姜涛脸都绿了,喉咙一动,连连磕起了响头。
“陈领事所言极是!这梁松有眼无珠罪该万死!”
“陈领事替神威队除害,大快人心!”
“我等拜谢大人!大人英明啊!”
姜涛说话都不带停的,跟机关枪一样哗哗拍了一顿彩虹屁。
在场的所有人也跪地高呼道:“大人英明!”
陈向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不得不说,这顿彩虹屁的确拍得他很舒服。
他也第一回体验到了当领导的快乐!
对待这些身经百战的东厂队员,就跟驯服狼群一样,千万不能软下来,否则他们便会吃着势头蹬鼻子上脸,给一巴掌赏一颗糖是最好的手段。
陈向北扫了眼迟到的众人,冷笑道:“算你等聪明!回去总部后,但凡迟到的,通通去领五十刑棍,以儆效尤!”
迟到的众人闻言,无不暗暗放下了心头大石。
尽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挨棍子总比丢了小命要好吧?
“多谢陈领事开恩,我等绝不会再有下一回!”
陈向北摆了摆手,让众人都站起,旋即又吩咐了几名队众,处理掉梁松的尸首。
不少队众看着梁松的头颅和尸体被分别抬走,脸上黑如死灰。
陈向北可没功夫给这些家伙做心理建设,当即便安排好刘世所吩咐的任务,随赵成始前去安葬惨死的百姓。
并让众人做好准备,随时听候调令。
散会之后,众人便开始了准备工作,剩下的三名老油条也是一样,当他们经过梁松的尸体旁时,却连眼尾也不扫一下。
在这东厂谋职,同僚永远都是同僚,死了就死了,与我何干?
更何况,神威队今时不同往日了。
见此一幕陈向北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拉帮结派有何用?
神威队永远只有一个话事人,那就是我陈向北!”
而身旁的小杨子也暗暗松了口气,悄悄将刘世交予他的密令收好。
陈向北的杀伐果断,成功镇住了场子,无需浪费刘世的名头。
毕竟千金之子不坐随堂,作为东厂千户,素来不掺合低端局,一旦使用密令镇压队众,不仅会折去刘世的名头,还会让陈向北的威名有所动摇。
靠关系坐稳的领事交椅,谁看得上啊?
很快,陈向北便收到了赵成始动身的消息。
事不宜迟,他立马集好人马,跟随前往。
这一次,所有的神威队员在接到集结指令后,都比预定时辰提前了一刻钟道场。
甚至有的还在蹲茅坑,听见了集结消息后,屁股都来不及擦,就匆匆动身了。
自从陈向北拿了梁松祭天后,整个神威队的气质都大为改变,颇有拧成了一条麻绳的意味,无不将他的命令当做了第一要务。
消息称,赵成始将会前往事发的产业地,视察所在范围内的其余百姓外,亲自前往发生血案的地方,为这些尸首进行安葬仪式。
一百多号的神威队人马匆匆自神武门出宫,离开了京师重镇后不久,便遇上了赵成始的车队。
此时,犹如一条长蛇阵铺开的马车队伍,正被一大堆城郊居民拦下,而且这些居民都表现得很是激动。
陈向北领了几名队员前去打探情况,靠近后才知道,原来这些居民都是来拜谢赵成始的。
这些居民本是京师附近的流民,全因赵成始爱民如子,出资出力替他们置办了落脚住处,他们才得以在京师偏郊安居乐业。
而赵成始也丝毫没有皇子的架子,亲自走下马车踩在泥泞官道上,悉心关心起这些居民。
“各位的礼物本殿下就不收了,你们好不容易在这扎根,处处都要花钱,倒不如存着以防不时之需!”
“若是有什么困难,不妨都跟本殿下说说,只要本殿下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尽力而为!”
“对了,本殿下还准备了些许薄银,等会下人会分发给你们,每个人都有份子!今晚好加个肉菜不是?”
此话一次,在场的百姓都欢呼了起来,将赵成始当成了神一样拜。
人群中的陈向北,双眉几乎就要连成直线。
不得不说,这八皇子拉拢人心的手段的确有一套,愣是用钱砸出了民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大周圣上,又或是当朝储君。
人群中,走出了一名老头,他紧紧握住了赵成始的手,感动零涕。
“殿下啊,这大周啊幸得有你在!不仅替我们减免赋税还为我们操劳好生计,殿下当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一时间群情激涌,纷纷附和。
“有了殿下的庇护,我等怎会遇上困难?”
“对对对!有殿下在的地方,就好比日月同辉!哪有什么不公难处?”
“殿下就收下我们的礼物吧!”
说着,便有百姓抱着菜蔬冲到了马车前,将大箩筐的有机白菜塞进了马车。
更有甚者将自己豢养许久的老母鸡献上。
不一会整条车队的马车几乎都塞不下东西了。
如此拥戴,让赵成始不由得稍稍挺直了腰杆,仿佛此刻他才是这些百姓的天!
这是一种发自心底的自豪!
“本殿下不过是行分内之事,却得诸位如此爱戴,实在不敢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