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太子殿下!鲁公公传话,说时辰已到,若殿下没想出诗文,他便要回去复命了!”
忽然,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轰!
声音响起,如一道惊雷,劈得萧逸君六神无主,那滔天怒火,此刻也荡然无存,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父皇曾说,若他无法写出治国诗句,朝中的大臣们便联合启奏,废掉他这个太子之位!
毕竟,没有人希望,夏国太子是一个不能生育,没有治国之能的人,届时他的那些势力,也定然会离他而去,而这些年他惹出来的祸端……
想到这里,他背后猛地一凉,彻底冷静下来了。
这时候,叶辰缓缓出声:“殿下,奴才这两个条件,并非坐地起价!只是奴才空有一腔热血,报国无门,之所以想成为太傅,也是希望辅佐殿下,登基称帝!”
“是啊!殿下不妨试想,若此人真有真才实学,就算将其拜为太傅,又能如何?世人非但不会嗤笑殿下,反而会觉得殿下用人不讳,陛下也会觉得殿下不耻下问,谦逊好学!岂不是一举双得?”
此时太子妃也缓缓起身,一脸无奈地道出了其中关键。
此话一出。
叶辰顿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太子妃,这个女人有两把刷子,居然连这点都想到了。
登基称帝?
此话可谓正中了萧逸君的心思,没有哪个太子是不想早早上位的。
叶辰此话刚好拍了个圆润的马屁。
闻言,萧逸君眼睛一亮,眼中怒意消散,甚至透着几分喜色:“当真如此?好好好,那本宫答应便是!”
随后,萧逸君命人将叶辰身上的铰链取下,活动了下手腕。“多谢殿下!”
话虽如此,但他但看向萧逸君的眼底,却多了一抹鄙夷。
这种没脑子的酒囊饭袋,到底怎么当上太子的?
既然目的达成,他也不在卖关子了。
就见其走到桌前,用毛笔蘸了蘸水墨水,在一张白纸中写下一篇诗句,
“国兼耕岂理欤,阴谋乱政肆崎岖。仲尼若使为司寇,许子难逃两观诛。”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叶辰收笔,一篇七字绝句便展现在他们面前。
短短二十八个字,其中却蕴含着绝妙的韵味,气势磅礴的笔力,字尖锋利,如刀削一般,让人赞叹不绝。
苏巧儿看着叶辰写的诗,细细揣摩,时而困惑,时而震惊,美眸再看向叶辰时,已经满是一片震惊。
此诗……
堪称绝笔!
这小太监,竟有如此惊世之才!
萧逸君哪能看得懂这些,急忙的问向太子妃:“轻茹,这诗如何?”
太子妃眼中精光莹莹,盯着叶辰这首诗十分激动,雪白的胸脯剧烈起伏着。
“殿下放心,若有此诗,陛下定会赞不绝口!”
此诗,不仅写出了皇上现在所忧心之事,更是直接点明了问题关键所在,语言精炼,内容充实。若是这些问题能得到解决,那萧逸君的太子之位将无人能撼动!
叶轻茹很难想象,这个小太监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能写出如此惊骇世俗的诗句。
尤其是最后那两句话,虽并未是治国之道,而是一种豪迈气势……若我是那掌权人,一切作奸犯科之人,皆不放过!
而这种气魄,竟然出自一个太监之手?
叶轻茹深呼一口气,看向叶辰的目光中,闪烁着流光溢彩。
“真……真的?”
听到叶轻茹的解释,萧逸君更是欣喜若狂,全然忘记了方才恨不得将叶辰除之而后快的场面。
顾不得其他,萧逸君抓起毛笔,便比葫芦画瓢的抄写了一份,其字迹之难看,也算是旷古烁今了。
抄完之后,便让太监送给总管太监,当后者先看到潦草的字迹后,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直摇头。
但看清诗文内容后,顿时身躯一震,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
“好好好!有了这篇诗文,父皇那边总算可以交差了……巧儿是吧,今日之事办的不错,自己下去领赏去吧!”
太子大袖一挥,心情大好!
“多谢殿下!”
苏巧儿闻言欣喜若狂,本来只打算冒险帮苏辰一把的她,没想到如今非但没被责怪,反而重重有赏,这让她如何能不高兴。
但随后……
她又想到了和苏辰的约定,旋即俏脸通红,忍不住偷看了站在不到远处的苏辰,这才起身离去。
“呵呵,叶辰是吧!虽然本宫答应了你的条件,但这个位置你能待多久,还要看你自己本事了。”
平复下来的萧逸君,再次恢复了嚣张跋扈的姿态,翘着二郎腿回到了椅子上。
见到这一幕,太子妃连连摇头。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种人……今后如何值得托付?
叶辰心中轻笑不已,但表面上面子还是要给:“太子所言极是,今后在下定专心辅佐殿下,祝殿下早日登基,继承大典!”
听到登基,萧逸君这才笑了起来:“不错!只要你今后好好替本宫办事,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如今东宫一切事物,都由太子妃打理,若有什么问题,找她商量便是。但今后注意自己的言行,再这么莽撞,本宫一样不客气。”
没了危机,萧逸君便重返太子狂妄,神情恣意,哪有半分内敛深沉。
“谢太子殿下!”
而对于这些,叶辰也并不在意,若想完成他心中的壮举,还需借助他的力量,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会撕破脸皮。
太子妃叶轻茹也是语气凝重的道:“太子乃一国储君,所管之事,数不胜数,哪怕做错一件小事,都会酿成大祸,想证明你的能力,便好好辅佐太子,不敢知道的事情,更不要随意打听!”
“在下明白!”叶辰拱手说道,随后叶轻茹又嘱咐了几句,他便退离东宫,朝着司礼监走了过去。
一般而言,宫中的太监每天都要服侍主子,等到了晚上才能来司礼监休息。
管理这边的太监名叫王温,与服侍皇上的总管太监有些许渊源,所以便仗着这一层关系,在司礼监中撑起了老大,平日里没少欺负叶辰。
此刻,王温正躺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享受着几个小太监的尽心伺候。
“干爹,听说叶辰那小子献给太子殿下一篇诗文。”其中一个太监,一边锤着腿,一边说道。
叶辰的前身性格软弱,没少被他们欺负,所以当知道他要给太子献诗,无一例外的,全是嘲讽。
“那小子一定是想死马当活马医,听说他在打扫东宫时,打碎了御赐宝物,现在恐怕已经被处死了!”另一位小太监跟着附和道。
王温阴恻恻的一笑,声音尖锐:“死得好啊,做奴才就应该有做奴才的觉悟,还想翻身做主人,一个没把子的,也配?”
咔嚓!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叶辰忽然推门而入,笑道:“谁说我死了?”
话音落下,一众太监抬头撞见叶辰的面孔后,吓得脸色苍白,顿时鸡飞狗跳,还以为撞见鬼了。
“你……你竟然没死?”王温率先反应过来,一脸的震惊。
叶辰笑了笑:“王总管都没死,小辰子不敢啊!”
闻言,王温脸色一沉,话中的嘲讽,他自然是听得出来,语气阴冷,声音尖锐的道:“既然没死,就把茅房打扫一遍吧,若是明日来了,见打扫不干净,便打死你这个东西!”
说着,他带着几位太监离开了这里,前往司礼监主殿睡去,至于偏殿,紧挨着茅房,难以入睡。
所以,叶辰便叫住前脚刚离开的王温:“站住。”
话音落下,王温几人停下脚步,一脸阴沉的道:“敢让我站住,真觉得给太子殿下写一篇诗就能反了天?在这个司礼监,咱家就是天!”
“哦?本宫怎么不知道,你王温是司礼监的天?”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自不远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