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吹动水车。
酒液随着它的转动向前流,萧无疆眼底划过丝诧异。
可一旁的大臣就没有如此淡定。
这个风力水车大大节省人力,能够帮助百姓解决运水难事!
他们顾忌在御前不敢放肆。
在底下低呼:“天佑大夏,得此宝物!”
雍王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像调色盘般精彩。
跪在地上的太子知道这劫算是躲过去。
难免喜形于色。
好在他此时低着头,多亏叶辰,否则他就要被撸掉身上所有的职位禁足府中。
正在庆幸。
一只大手忽然落在肩头,萧无疆难得与他上演出父慈子孝的戏码,脸上带着慈祥的笑。
“太子你这次有心了,刚刚玉璧之事朕不与你计较,日后当三思而后行,勿要做这些劳命伤财之事。”
“南海那边今年上供的一斛珍珠便赏给你。”
能送到皇帝眼前的自然不是俗物,虽然比不上夜明珠金贵,但足足有一斛。
太子想笑但余光瞥见叶辰。
后者正低眉敛目,献完宝便乖乖站在原来的位置,记起曾经的叮嘱。
老成持重地回答。
“儿臣定当谨记,不负父皇厚望。”
……
献礼过后便是歌舞。
萧无疆设宴素来不重规矩,故此众人推杯换盏也算得上热闹,舞女身姿婀娜,衣上红绸飞舞,正应了那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叶辰看着窗外推算着时间,在心中低喃。
也该到了。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外面便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萧无疆皱眉站起身来。
面沉如水。
皇宫大内谁敢在廊下奔跑,除非……
门被大力推开。
小太监因为奔跑连头顶的帽子都歪七扭八,可现在他已顾不得那么多,匆匆跪下高声呐喊。
“不好了陛下!宫外有群贼人身披甲胄,将皇宫围得水泄不通,这是要……”
话音落下,不知哪里来的士兵已经鱼贯而入。
一个两个持剑抵住了宴会上每一个人的脖子。
进来禀报的太监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话就被抹了脖子,飞溅的鲜血落在佳肴上,一些官家女眷吓得惊呼。
嘭!
酒樽重重砸在地上,并非勃然大怒的皇帝,而是在这场宴会自始至终都充当背景板的锦王。
他笑着站出来。
手里提着不知从哪找来的长剑,笑的邪肆张狂,静静看向上首站着的帝王。
“父皇已老,龙椅也该换个人坐了。”
殿内侍卫一拥而上,想要擒拿将乱臣贼子,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锦王率领乱党势如破竹般。
咚——
属于侍卫的最后一颗人头落在地上,萧无疆面色冷峻,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亲骨肉,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嗜血狠戾气息。
望着这对天家父子。
满朝文武没想到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锦王居然干了这么桩大事,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
“锦王,是谁唆使你做这大逆不道的事?”
“唆使?没有人叫我这么做,是朕不愿再居于人下,决定放手一搏,大夏江山合该由朕继承。”
锦王大笑两声。
提刀缓缓向萧无疆靠近,声音幽幽回答他的话。
离那边最近的太子连忙起身,拦在两者之间。
厉声怒喝。
“好大的胆!父皇还在你怎敢倒反天罡!”
不曾想锦王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态度称得上轻慢。
“萧逸君,你个草囊饭袋有什么资格冲我说话?等朕登上皇位第一个就斩了你们这群与我争位的‘兄弟’。”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孩子。
萧无疆的眼神有些复杂,想要将他推开,但明明平日里自己嫌弃胆小无为的太子。
居然怎么也推不动。
他心中轻叹了声,随即抬眼怒斥锦王。
“混账!即便你篡位成功,也会被骂一个无君无父不孝不悌的畜牲。”
萧无疆试图让他放弃。
可如今的锦王已经陷入疯魔,决定一条路走到黑,谁说都不管用,将剑又上前几寸。
“那又如何?更何况史书是由胜者书写的。”
眼前银光乍现。
就在剑刃近在眼前时,却听耳边哐当一声,原本被钳制的雍王迅速夺过身旁叛军的武器,将身边几个斩杀。
鲜血飞溅。
他隐晦地瞥了眼中央后,三步并做两步,迅速来到萧无疆跟前,持剑将攻击挡下嘴里大喊。
“儿臣护驾来迟,请父皇莫怪。”
被坏好事的锦王脸色狰狞,歇斯底里的怒吼。
“雍王!怎么是你!”
差一点。
就可以杀了父皇坐上那个皇位!
雍王神色冰冷,身上不知何时换上的甲胄,以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向对面之人。
“为何不是我?锦王劝你快快束手就擒,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
锦王不甘心,他还有依靠。
“即便你在此又如何?这皇宫已经被我的人包围,谁都逃不出去!”
谁知话音刚落。
门再度被推开,禁军统领宋继峰匆匆跑来,身上盔甲带着血迹向萧无疆高呼。
“报!陛下,末将已将宫外乱臣贼子斩杀。”
轰隆——
此言于锦王而言无异于五雷轰顶,所有的准备都付诸东流,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荣王。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我要在今天谋反!”
锦王与荣王还算交好。
曾无意间从他嘴里听说过宋继峰,禁军不可能调遣那么快除非早有准备。
他难道说漏嘴过?
不可能!
荣王看着昔日兄弟,眼中划过丝不忍劝道。
“锦王,放下剑吧。”
“你已经输的一败涂地,趁现在乖乖认罪,父皇仁慈会留你性命,还有府中的妻儿。”
“我输了?”
看着站在所有兄弟对立面的自己,锦王有些失神愣愣地呢喃。
趁着这个空档。
雍王忽然抬手,原本婀娜多姿的舞姬从水袖里抽出软件,齐刷刷架在锦王脖子上,他被按倒的那刻总算回神,只觉得自己这出造反无比可笑。
明明在场哪位都比他要强。
锦王试图挣扎但舞姬根本不管他的死活,软剑在脖颈上留下道道血痕或深或浅。
如今自己已是丧家之犬。
但想到雍王与荣王的准备,他心有不甘索性破罐子破摔:“雍王就算我狼子野心谋反又如何?你又干净得到哪里去?若没记错宋继峰似乎是荣王的人,你们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