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凭什么妄想改变现在的朝局。
可想到江南的惨状,她心底不忍大声质问:“若无人出手,百姓何辜?”
随后将手里的长剑丢出。
三尺青锋因力度插入石板,屹立在那。
平阴目光如炬看向叶辰。
声音清脆有力,回荡在破庙之内:“既然没有大臣愿意出面,将尸位素裹的家伙拉下来,那本公主就做这先人。”
闻言叶辰有一瞬的愣怔,忍不住在想。
若平阴公主是男儿身。
会是大夏最好的继承人,光是这一席话就甩那些兄长十八条街,但偏偏……
他收回满腔感慨,即便佩服她心中抱负。
但叶辰目之所及。
更多是现状,冷声点醒梦中人:“你知道除了林善元还有谁吗?他爹?一个工部侍郎没有这么重的份量,打蛇打七寸,你连背后的是谁都不清楚就想着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原本气势汹汹的平阴瞬间矮了半截。
看着叶辰有些出神。
刚刚他所提出的问题,她连一个都答不上。
空有满腔抱负却没能力。
指尖嵌进掌心,鲜血低落在石板,平阴再度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样,嘴里不甘心道:“能敲山震虎也不错,而且难道我不会找?”
肉眼可见的无力。
叶辰略微摇头似惋惜,但脱口而出的话半点没有留情面,就着她所言继续抨击。
“那么奴才再问,即便你想方设法,从林善元这条线顺藤摸瓜,将朝堂一大堆人拉下马又如何?焉知顶替他们位置的会不会变本加厉!”
忽然——
平阴冲上前将未曾设防的叶辰抵在佛像上,两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在咫尺,就连呼吸都显得暧昧,可偏偏彼此的眼神极冷。
是对峙。
叶辰看清她眼底的恼怒,依旧云淡风轻,将平阴的手从领口打落,不疾不徐道:“如果要杜绝此事,必须釜底抽薪。”
原本黯淡的眼里迸发光彩。
她急切的追问:“釜底抽薪?你难道有计策!”
像抓住最后根救命稻草。
叶辰看着平阴这模样,忍不住腹诽。
但……
“时候不早,公主也该回去,奴才还有事要做,该回太子府了。”
皇宫哪里养得出小白花。
凤阳城外鲜衣怒马的姑娘或许单纯,但他不会傻到认为平阴公主心无城府。
叶辰不咸不淡的回应触怒平阴。
她伸手将人圈在怀中。
仰着头一字一句道:“不许离开!”
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叶辰不禁挑眉,眼神玩味。
他轻笑着靠近,让原本就近的两人密不可分。
终于——
平阴倒退数步仓皇地拉开距离,她脸臊的通红。
偏偏始作俑者脸不红气不喘。
“公主这是做什么?答应你的事情奴才也已经办到,再晚恐怕你就得和太子交差,说今晚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我和你心连心,你和我玩脑筋?
平阴气急败坏。
“你竟敢威胁我!”
听到这话叶辰唇角的笑意愈深,淡淡吐出四字。
“有何不可?”
两人再度僵持,看着彼此一言不发。
谁都不愿意妥协。
闹了段时间,平阴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他的眼上,恍惚间与凤城外的那个人重合。
语气陡然变高。
“这双眼生的倒好看,本公主问你,前段时间有没有去过凤城?”
好问题。
叶辰没想到她竟然可以从唯一没变化的眼睛发现端倪,看来是自己低估了这位公主。
但目前承认为时尚早。
“说笑了,奴才最多在京城走动。”
“远了太子殿下见不到人,可就要怪罪了。”
这句话倒是真的。
想到太子为人,平阴脸色微僵,若身边奴才不尽心,那位可是动辄打杀。
哪会让伺候的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本以为话题会戛然而止。
谁曾想。
叶辰忽然伸手,冰凉的指尖附上她的脸,冻的人一颤,他微微俯身将下巴抵在肩上。
语气暧昧。
“奴才一直有个问题,您是不是有如意郎君,不然为何追着不放,是这双眼睛像吗?”
咚——
叶辰被大力推到佛像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平阴怒目圆瞪。
“胡说八道!”
“信不信我让太子皇兄扒了你的皮。”
说完转身离开,与其说是行色匆匆,倒不如称其为慌不择路。
……
回到太子府时,天才鱼肚吐白。
被打搅好梦的两人喝茶醒神。
太子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耐烦:“匆匆让我们过来,是有什么大事吗?”
“殿下,你可曾留意江南那边。”
闻言叶辰点头,直接询问。
“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原本早就该让人去江南那边赈灾,都已经选好,让锦王去那边磨练。
谁知这家伙倒好。
老子过生日,儿子起兵造反。
不仅要分身处置他和党羽,还得重新选人,不出意外会从雍王和荣王中二选一。
想到这太子脸上挂着笑容。
可下一秒。
叶辰的话让他嘴角的弧度瞬间僵硬。
“属下希望,您能在朝堂上争取去江南那带赈灾的机会。”
屋内。
因为这句话空气都停止流动般,静的出奇,叶轻茹略微抬眸里面划过丝狐疑,思索叶辰葫芦里卖什么药,为何突然提议太子去赈灾。
不是祸害人吗?
更何况依那位的品性,绝对一百零八个不同意。
果不其然。
几乎是这么想的同时,叶轻茹就听见身边太子斩钉截铁拒绝叶辰的提议。
“赈灾?不行!且不说此事吃力不讨好,如今正是大好时机,父皇对雍王荣王心存芥蒂,更应该在京城内乘胜追击。”
“如果等他们喘过气……”
他目前确实没有感受到威胁,那两家伙后知后觉遭到父皇忌惮,安分守己很多。
至少东宫没安插新的探子。
可要是他们熬过来,太子岂不是又得提心吊胆?
他不想再过那种日子。
哪曾想心底的顾虑还没完全吐出来,就被叶辰一声大喝给打断。
“荒谬!”
“殿下,你是太子想的不该是把他们斗倒,而是想办法让自己的地位更稳固,诚然如你所说陛下对两位藩王心生忌惮,但他最该盯着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