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幕禅开口,他这也是在提醒叶辰。
若是将这些人都弄到自己手下的话,那就等同于是叶辰在圈养私军。
这个罪名不小。
叶辰也承担不起!
“我要是说,我能有办法,让这些私军,有正当的名分呢?这样就不算是我圈养私军了吧?”
叶辰却是淡淡一笑。
他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早就想好了一切的应对手段。
按照叶辰的计划,他日后会让萧逸君向皇帝请奏,允许他扩充亲卫营。
有了治理江南的这个功劳,萧逸君的这个要求,虽说看似很夸张,但也不是不可能。
而扩充出来的人手,叶辰就会让萧逸君由自己来招揽。
而招揽的是哪些人,自然也就不用多说了。
自从被江南知府给阴了一次之后,叶辰就已经明白了。
在这个背景之下,想要活命,最重要的就是权!
所谓权,皇权,军权,政权!
这三个权力,现在叶辰最容易弄到的,就是军权。
有了军权之后,就有了底气,日后想要做什么,也不会怕这怕那的。
“好,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只要你能保我一条命,这些人,从今天开始,就听从你的调遣。”
陈幕禅并没有过多的犹豫。
“既然如此,那就合作愉快,告辞了。”
叶辰十分满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走出陈府之后,平阴二话不说,将叶辰给拦住。
“你疯了吗?你打算将这些私军接到你的手上,若是那个陈幕禅告发你,你也得死!”
平阴正色看着叶辰,重重开口,希望能让叶辰知道其中的严重。
“我知道啊,谁告诉你我不知道的?”
然而叶辰却是十分平淡的回复。
“知道你还这么做?”
平阴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叶辰了。
叶辰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在太子身边当红人还不够,还要去摸军权么?
她相信叶辰可以做到之前说的那些事情,也能掌控的了这些人。
可是叶辰突然要军权做什么?
平阴不敢细想下去,她担心最后的结果,会让她当场崩溃的!
“如果不接手这些私兵,你认为我的下场会如何?”
叶辰那双黑沉的眼直勾勾看向平阴。
在夜里冷的骇人。
后者下意识避开这道目光,动作迅速到有些狼狈。
因为……
她也想到叶辰为什么非要这些不可的原因。
“鸟飞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的下场只会有一个——卸磨杀驴,这些你当真全然不知?还是根本没有细想。”
太子的做法已经能说明一切。
抛开他废物被左相林善元陈百祥三人合伙架空,刚愎自用难堪大任,且在这家伙眼里,叶辰永远是个低贱的奴才,即便出谋划策也吃力不讨好。
所以在明明知晓那些人有嫌疑时,依旧不吭声。
“他们现在是私兵,后来会成为我的底牌,难道公主能保证,下次我被推下江会有好心人帮忙捞起来?”
叶辰生疏的公主二字,在无形间拉开两者距离。
再者。
他知晓这位对自己的帮助,但同样也招惹许多麻烦,就好比与陈百祥对上。
本有更缓和的法子,却被推到火上烤。
平阴公主紧咬下唇。
胸口因为刚刚那席话闷疼,不禁开始反思——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最终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声长叹。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长身玉立的男人,嗓音沙哑:“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你好自为之。”
说罢扬长而去。
只留下个落寞的背影。
……
叶辰风风火火回到知府衙门,迎面走来的是满脸担忧的陈百祥,他紧锁眉心快步靠近,依旧是那身破旧的衣物。
看见这副打扮。
叶辰眼皮一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却见这位知府大人热情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嘴里全是关切的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听说叶大人不甚跌入芷江,这几天我是辗转反侧,寝食难安,还好是虚惊一场你平安回来。”
眼下乌青,两颊瘦削。
看着倒像那回事,说完陈百祥便拉着叶辰往里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关系多紧密,自顾自说话的他并未发现身边人眼底的戏谑。
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恐怕他平安回来,知府大人才会睡不着觉吧。
进入里面。
太子左相林善元都在,三位脸上都带着笑,但很明显,只有最前头的那个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后面那两多少带点僵硬,想必他们也没料到,都已经做到那份上,叶辰都能从湍急的芷江里爬出来。
“陈大人,既然人已经到齐,下官有几件事想问您。”
前脚跨过门槛,叶辰后脚发难。
笑着看向陈百祥。
不愧是老油条,面对突发状况他没有露出破绽,满脸疑惑的转过头来:“叶大人有话直说。”
十有八九猜到叶辰会质问。
左相和林善元呷了口茶水,直勾勾看向门口的两人,都是副看好戏的架势。
“这段时间虽然下官养伤,但也没闲着一直关注修建运河的事宜,虽然没办法接触太多,可却发现有意思的东西,江南府收购滚木的账册上记得是多少?想必大人心里清楚,可在别人的账本上,却出入甚多。”
“这些陈大人可知情?”
话音落下,太子错愕的看向陈百祥,他竟然敢染指赈灾用的银子!
想到这太子冷汗潸潸打湿抹额。
虽然此事与自己没有关系,但父皇将赈灾的差事交给他,出了岔子最先问责的是谁可想而知。
怒上心头,他怒目圆瞪走到陈百祥跟前质问。
“陈知府,这件事你可知情?”
本来。
陈百祥以为叶辰好歹会和自己打太极,过上几招,谁知道他直接掀桌子!
不过见其两手空空。
“冤枉呀太子殿下,臣这些年在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了赈灾变卖家产,身上的衣服缝缝补补,就连袜子都破两个洞!其心日月可鉴无愧头顶的乌纱帽!”
陈百祥慷慨陈词,眼泪说掉就掉。
看得太子瞪目结舌。
见有效他将官帽摘下来,跪在眼前人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