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对这样的极致奢华,叶辰却只是淡淡一笑,显得并不满足。
“将这地毯换掉,换成羊毛的,颜色要更加温暖些。还有这屏风,样式太过繁琐,换上竹制的,简约而不失风骨。”
叶辰吩咐道,他的目光挑剔而精准,每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
“那个朱权和朱富贵一丘之貉,这些东西让他们糟蹋了,还不如拿出来给公主和郡主服务呢。”
下人们忙得团团转,更换了地毯,屏风,甚至是床褥,直到一切符合叶辰的要求,空气中这才弥漫起一丝满意的气息。
接着,叶辰又分别安排了郡主和自己的住处,同样经过一番精心布置,既考虑到了她们的身份,又不失舒适与安全。
“公主,郡主,夜已深,各自安歇吧。明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叶辰站在走廊尽头,对她们轻轻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却也掩不住对未来的笃定。
平阴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掠过叶辰疲惫却依然坚毅的面容,心底泛起一阵温软。
她知道,这几日叶辰在牢里,定然没有好好休息过。
她轻叹一声,没有将心中的千言万语化作言语,只留给叶辰一个温柔的侧脸,默默步入了自己的厢房。
门扉轻阖,隔绝了外间的喧嚣,却也悄悄掩藏了她复杂难舍的情感。
叶辰正欲转身迈向自己的住处,一抹轻柔却带着犹豫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叶公公,等一下。”
回头,便见雪音郡主站在廊灯下,身影被柔和的光线拉长,显得有些单薄,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倔强。
她的眼中闪烁着犹豫,脸颊上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红晕,似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留住了他。
叶辰微微一笑,温和地问:“郡主有什么事吗?”
雪音郡主咬了咬下唇,似乎在整理思绪,随后提议道:“我们去花园走走吧,我想和你说点事。”
花园中,月光如洗,花香浮动。
二人缓步于石径之上,周遭的宁静与方才喧闹的人群形成了鲜明对比。
雪音郡主终于打破了沉默:“叶辰,今天见到那些百姓,我一直在想,作为皇族,我真正应该做的是什么。”
叶辰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仿佛能穿过夜色,看见更广阔的天地。
“百姓是国家的基石,皇权的稳固依赖于民心。百姓如水,皇室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皇室不能护百姓安乐,那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雪音郡主听后,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那是对叶辰深刻见解的认同和赞赏。
“我想我懂了你说的成长,真正的成长不仅是学会如何使用手中的权力,更重要的是懂得为何使用它,为谁使用它。”
叶辰闻言,轻轻拍了拍雪音郡主的头,动作自然而充满宠溺:“郡主能有这样的感悟,实属难得。你的心,比任何人都贴近百姓。这份善良和智慧,会让你成为一个优秀的女皇。”
雪音郡主脸上飞快掠过一抹绯红,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显得格外娇羞,却也藏着一份坚韧:“谢谢你,叶辰。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你的话,我会铭记在心。”
对话至此,夜色更深,月挂中天。
花园里的每一朵花,每一片叶子都仿佛在静静地倾听这场关于责任与成长的对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温馨。
“时间不早了,雪音郡主,你也早点休息。明日,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走,很多事要做。”
叶辰温柔地叮嘱,转身欲离。
“嗯,晚安,叶辰。”雪音郡主轻轻应了一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决心与力量。
*
城主府的偏房内,昏暗的烛光摇曳,映照出房间一角的狼狈与不堪。
朱富贵侧躺在床上,脸庞因痛苦而扭曲,伤口虽已简单包扎,但仍不时渗出血丝,引来他一阵阵哎呦叫唤。
一旁的侍女轻手轻脚地为他涂抹药膏,小心翼翼的模样似是怕引起更大的不满。
“这群混账,下手真够狠的!以为自己是谁啊,哼,总有一天……”
朱富贵嘴上骂骂咧咧,心中的怨恨却如同被冬日寒风鼓动的野火,越烧越旺。
侍女的手一颤,药膏差点涂到伤口外,换来朱富贵的一声怒斥:“你这笨手笨脚的,是要疼死我吗?”
侍女身子一僵,眼里含着泪,却只能低声下气地道着歉,手指微微颤抖地继续手中的工作。
她的心中满是恐惧,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更残酷的对待。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朱富贵的表情略显轻松,但很快,那份狰狞重新爬上了他的脸庞。
他的手鬼魅般探出,不顾侍女的惊恐与挣扎,硬生生地伸入了她的衣襟之内。
侍女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小声啜泣着,身体却不敢有太大反抗。
那双无助的眼睛充满了绝望,像是一只被猎人捕获的小鹿。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冷峻的身影踏入房间,是城主朱权。
他的目光扫过这一幕,眉宇间瞬间凝结起层层冰霜。
朱权上前几步,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房内的腌臜气氛:“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朱富贵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慌忙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与恼羞成怒:“你来干什么?来看我死没死?叔叔,我可是你的亲侄子啊,你就这么放任那些家伙侮辱我?”
“忙着丢人现眼的玩意!要不是我哥只有你这一个血脉,你觉得你今天还能有命活下来?”朱权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他的视线转向瑟瑟发抖的侍女,语气略微缓和,“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侍女如蒙大赦,匆匆退了出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房门重新关上,朱权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你若再如此不思进取,沉迷于这些低俗之事,以后,你就在这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