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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你一定会来
    我半蹲在地上,泪流不止。

    无助地像个孩子一般,失去了所有成年人的体面。

    芽芽缓缓走上前,抱着我,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姐夫,乖,不哭了,到时候让姐姐给你也买糖。”

    听到她的话,我的泪水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我的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衫,湿透了我本就破裂的心。

    “芽芽,对不起。”我愧疚地啜泣道,“我……”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姐姐说只有做错事了,才需要道歉。”她认真地说道,“姐姐说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哭也没关系。所以她想你的时候,也会哭。可是……这两天为什么大家都在哭啊?是不是都在思念谁?”

    我心疼地看着她,内心的苦楚像潮水一般,不断侵袭着我的脆弱和不堪,“对……他们都在……思念一个人。”

    她听闻,顿时瞪大着无辜的双眼道:“那他们都在想念谁呀?”

    我错愕地看着她,紧蹙着眉头,过了许久才终是坦白道:“思念……你的姐姐。”

    “姐姐?”她挑着眉疑惑地看着我问道,“姐姐前两天还在家里,这才出去几天啊?大人们真没出息。”

    我怔怔地看着她,终是苦涩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对了,姐夫,你和姐姐要结婚了吗?”她的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认真地问道。

    我听后顿时内心一紧,落寞地说道:“我……我和你姐姐,可能……结不了婚了。”

    我的话音刚落,她的脸色就变了,那双明亮的眼睛中顿时夹杂着诸多失望和不解。

    “为什么?”她当即有些焦急地生气道,似乎并不满意我含糊其辞的回答,眉头紧锁,“姐夫……你不是说要娶我姐姐的吗?”

    我听着她的质问,内心再次被难以言说的遗憾和罪恶感所淹没,仿佛被一片浓重的黑暗所笼罩。我仿佛变得无处遁形,心中的愧疚和不安愈发强烈。

    “如果姐姐回来的时候,听你这么说,她肯定会难过的。”芽芽继续沮丧地说道,“姐夫,你和姐姐结婚吧,好不好?”

    我正不知该如何回复她之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冷漠地说道:“你姐姐以后不会回来了。”

    我朝着门口循声看去,只见方艳秋一脸厌恶地看着我走了进去,许森森紧随其后。

    芽芽听见她的话,顿时愤懑地说道:“你骗人!姐姐说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的,还会给我带好多好多糖果……”

    她说着说着,眼眶便已然湿润了起来,双唇微微颤抖,双手紧握在一起,一副要哭的倔强模样。

    “芽芽,你姐姐去世了。”方艳秋继续悲伤且决绝地说道,“去世了你懂吗?就是死了,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许森森见状赶忙冲上前去拉住了方艳秋,皱着眉头劝说道:“艳秋,你别这样。”

    “我怎么样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嘛?”方艳秋的肩膀微微颤抖,情绪激动地说道。

    “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许森森无奈地看了方艳秋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的情绪,便转而蹲在了地上,拉着芽芽的手说道:“小妹妹,你别听这个大姐姐乱说,你姐姐……以后肯定会回来的。只不过她这一次要去的地方很远很远,所以……”

    “比杭州还远吗?”芽芽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说道,情绪也明显缓和了许多。

    “嗯,比杭州还远。”许森森心疼地摸了摸芽芽的头发,随即瞥了我一眼接着开口道:“我们想和恩曜哥哥说会话,你可以先去别的地方玩一会吗?”

    “他是我姐夫。”芽芽坚定地说道。

    许森森不禁有些错愕,却也笑着说道:“那……我们和你姐夫聊会天,你看可以吗?”

    “好,那你们聊快一点,等会要把姐夫还给我,我还有好多花想和我姐夫说呐。”芽芽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冲我挥了挥手,便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内心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满意了?”方艳秋突然厉声问道,她的声音像是被寒风撕裂,充满了深深的悲痛。

    我顿时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你在……说什么?”

    她的脸色苍白,如同一张没有血色的纸,嘴角的肌肉紧绷着,仿佛在极力抑制着即将爆发的愤怒,过了许久才终是冷漠至极地说道:“恩曜,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你……害死了她。”

    我看着她,一时错愕地说不出话来,许森森见状赶忙拦着她说道:“艳秋你不要胡说,我知道孟菲菲是你的好朋友,她走了你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但也不能说是恩曜……”

    “就是他。”方艳秋突然崩溃地指着我说道,“如果不是他,菲菲就不会得抑郁症,更不会像现在这样……”

    她说着说着便再次哽咽了起来,泪水再次无声地从她的脸颊处滑落了下来。

    我看着悲痛不已的方艳秋,心中的慌乱和不安愈发强烈。

    如果是从前听到方艳秋这般无端的指责,我是肯定要反驳回去的。毕竟当初是孟菲菲主动要和我分开的,至于她为什么得了抑郁症,我无从知晓,所以我也一直心安理得地认为,这一切都和我无关。我唯一觉得愧对孟菲菲的便是和她的最后一次相见,似乎是我在她即将溃烂的伤口上又心狠地撒了一把盐。

    而如今她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再次讨论从前的是是非非,似乎已然失去了所有意义。我所有的百口莫辩,无非是我的于心不忍。如果她真的认为我是这桩悲剧中唯一的罪人,那我甘愿接受审判。

    我下意识地叹了口气,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变得黯淡无光。内心的情绪犹如深海中的一叶孤舟,无助且迷茫。

    正在这时,芽芽突然又从门外跑了进来,看着我说道:“对了,姐夫,我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一封信?”我错愕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嗯,我姐姐说她要去很远的地方,如果有一天你来找她,就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她说道。

    我呆滞地从她的手里接过了那个信封,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

    “我知道我一定要走,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