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便样衰了,居然被人偷袭!”
在被阴影吞没前,安靖其实就已经注意到了地脉的异动,他的眼力和技术一直都远超自己的境界,甚至凭借刚刚进阶的‘通灵剑瞳’,安靖还看见了那些阴影从幽世溢出,而后聚集成浓雾朝着自己袭来的轨迹。
但是,看见不代表有解决的方法,更别说安靖的各种应对手法也都还在转冷却:伏邪的太虚穿梭还需再等一天,手中的神通信物也需要力量催发才能掌控,身体如今因为斩出九剑而亏空无比。
当然,最重要的是,安靖刚刚解决了天魔一方的问题,实在是想不到后面居然还会有‘友军’突袭。
“是大辰还是天意魔教?”
被阴影拖拽时,安靖还有心思考这个问题:“从地脉幽世突袭,这技术出神入化,而且应该是早就潜伏在那,无论是我还是天魔之前都没发现,如此看来只可能是大辰。”
“但天意魔教在大辰内部亦有自己的势力,或许.”
——是双方联手?
拖拽结束,安靖感觉到自己正在坠落,一种类似太虚穿梭的感觉结束,他的身形从半空坠下。
安靖调整身形,膝盖微微一缩,身躯砸落在地溅起一蓬灰尘后迅速一个翻滚便站立起身,环视周边。
浅灰色的天幕,朦胧如尘埃飘洒的雨水,荒芜的灰黑色城市废墟弥漫着一种古老腐朽的味道,而这城市的样式与大辰的格式截然不同,岁月的痕迹烙印在一根根高耸直入天际的巍峨石柱上,那显然是更加古老,尘黎地区居民全盛时期,乃至于御神大廷时代的建筑。
昔日的繁华皆已逝去,残垣断壁间,水痕斑驳,浑浊的水流汇聚在参差不齐的街道坑洞与缝隙间。
水流涌动,数个身影从不同的方向升起,他们的影子被拉长,隐隐将安靖围在中间。
这里是幽世。
伏邪如此说道:“而且是非常古老,遗失在时光中的幽世碎片——它是某个古老时代的剪影,一般来说,会随着时间推移,被人遗忘,而逐渐消散。”
“但现在,它成为了一个最为隐秘,不为人知的秘境。”
“小心点,安靖,这是专门针对你的囚笼,你能感应到吗,周边的灵气,非常凝滞稀薄,而且魔气却十分浑浊浑厚。”
“嗯。”
安靖眯起眼睛,他的确能察觉到这地方不太妙,而且那些隐隐将自己围起来的身影,的确给了他一些熟悉的感觉。
“别废话,也别拖延了。”
少年朗声道:“你们是要聊还是要打?要打快一点,不然我就要恢复的差不多了。”
“别太心急,兵主大人。”
朦胧的水光中,数个更加凝实的阴影浮现,语气带着笑意:“你也不用故作有把握的模样,此地乃是幽世往昔诸多碎片,孤悬于历史与时光,没有任何常人可用的灵煞,只有魔气。”
“而且此地封禁太虚法器和太虚通道,你那神秘的,或许来自伏邪的太虚神通,恐怕无法使用,你也不可能从其他地方调动资源,弄来那些可能源自于其他国度乃至于洲陆的粮食与灵物,乃至于那些威力不差的天机法器。”
这些身影走上前来,凝聚出了几个安靖不认识,但是气息却非常熟悉的面孔。
“大辰。天意魔教。还有,泰冥宗?”
安靖凝视着眼前的一张张面孔,他缓缓爆出对方的来历:“罕见。本应该互相厮杀的三方,却为了我一个小小的武脉都不到的武者联手?”
此刻,他的状态的确很差。他体内的灵煞虽然因为吞服的几块截玉钢在恢复,但疲惫却不是虚假,而太虚法器刚才尝试的时候也的确被封禁了,只能说幸亏他最开始催动疗元符和吞服截玉钢的速度够快,不然的话,这点恢复的补给都不会有。
而且,灵煞的确少而稀薄,反倒是魔气十分充沛,也就此地死寂为主,没什么魔物,不然的话,天知道会养出什么怪物来。
“请千万不要小觑自己。”
对此安靖的话语,大辰一方的使者笑道:“你是这一纪元的第一神命,不仅仅是第一个,恐怕还是第一强。”
“神命也有上下高低,寻常仙神,天将天神,帝君天尊你可是最强大的兵主帝君之命,又是应伏邪霜劫而生,在我们的判断中,你未来的天赋,至少是个巅峰纯阳天君,甚至很可能,就是明镜宗从中门跃升至上门的机缘——明镜宗的第一位九天凌霄!”
原来如此。
听见这话,安靖心中了然。
看来,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行动,基本都在大辰官方的眼中——无论是从天元界带来的粮食灵物,亦或是那些火箭炮和导弹,大辰的目光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并且也的确猜到了,这就是‘伏邪’带来的太虚神通。
他们从未忽视过自己的神命,只是因为悠久的传承,知晓如果条件不够,对神命的出手只会成为他们成长的资粮,故而一直都在等待,收集讯息,直到确定知晓了自己的所有底牌,在自己最低谷时出手,意图捕获。
这是大辰一方的想法,而泰冥宗的想法就更加简单了:若安靖真的是未来的巅峰纯阳天君,接了乘光老祖的班,那泰冥宗只要不能出一位凌霄,尘黎五宗的老大位置就坐的极不舒坦。
虽然靠着凌霄底蕴,他们肯定还是老大,但有第二极和一家独大,显然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更不用说,安靖若是真的成了九天凌霄,带领明镜宗成了上门.那泰冥宗的日子就绝不好过。
对方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捕获自己,而是有可能的话,尽全力杀了自己吧?
至于最后的天意魔教
安靖注视着对方这个从未出现过,感受过的气息,以及那通体萦绕的幽冥之气,他想了想:“幽巡使?我不记得我和你有过接触,你也像是西巡使那样,想要过来吃了我?”
“亦或是说,你想要和北巡使一样,想要拉我入伙?”
“不。”
对于安靖的问询,幽巡使平静且听不出男女的中性声音响起,虽然听上去年轻,但语调却超乎寻常的古朴:“独我与聚群,归一与秩序,我都没有兴趣”
幽巡使抬起头,他亦或是她看向安靖,双眸中流动着安靖熟悉,却又有些超乎寻常的银青色光芒:“我只是对你本人感到好奇,想要研究你神命的本质.想要邀请你加入我的研究。”
“你应该能理解的,明光尘之徒,尽远天的预备役”
“我们的‘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