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新进投入到龚汉儒阵营的人来说,常书记也没得选择,不过对这个叶千帆,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坏感的,只是知道这个人是廖明楼的嫡系,弄他就是打廖明楼的脸,这和他们整个的大战略是相符的,那就弄吧,至于是不是冤枉,是不是误伤,作为政治斗争,总是要有人做马前卒,总是要有人被踩踏的!古人都有一句话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何况是现在这么严酷的官场斗争!
所以常书记只是笑了笑,没有对叶千帆的话展开反驳,说:“叶千帆,请按我们的相关规定执行,交出一切有可能造成危害的用品!”
叶千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掏出了手机,钥匙,包括打火机,香烟等等。
最后那个年轻人把香烟留下了,但其他的都带走了,不过很快,另一个年轻人就拿来了一盒火柴放到了烟灰缸上,说要抽烟可以用这个,叶千帆拿起来一看,里面只有五根火柴,他摇头苦笑了一下!
常书记他们这会也懒得问叶千帆,大家拿出烟来,一面等着保洁打扫房间,一面聊着天,常书记也不避讳叶千帆了,在他们眼中,这是一条死鱼,就算不死,至少短时间是出不去了!
常书记对坐在旁边的那个中年人说:“秦科长,政府那面科级干部的考评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个中年人看来资格挺老,也或者来头不小,虽然不敢和常书记平起平坐,但至少那两个年轻人对他也很恭敬,他坐在那里敲着二郎腿,说:“常书记,我昨天对政府下面的职能局都已经发过通知,要求他们传达到每一个人,明天统一打分考评!统一匿名投票!”
“嗯,好,你们要做到有三种以上的预案,政府那面廖明楼说不上也会出面干预,所以要有所准备,不能被他们掣肘!”
这个秦科长也是摇摇头,说:“廖明楼那面我估计没什么问题,这事情是常委会通过的,又不是我们纪检委自己弄出来的事情,他能怎么样?”
常书记眼皮一翻,瞟了他一眼,说:“你不要大意,你以为廖明楼是泥捏的?有备无患知道吗?”
见常书记不太高兴,这个秦科长也赶忙把二郎腿放下来,讪讪的一笑,说:“放心,常书记放心,我会按你的指示认真执行!”
常书记掐灭了烟,站起来说:“嗯,我事情很多,这里就交给你们三个人了,等一会我在安排两人过来值夜班,吃饭你们在招待所点!”
秦科长也赶忙站起来,说:“那这个叶千帆呢?”
“你们问吧,最好是他自己承认!不过证据确凿,认不认都没关系!走了!”
大家都一起把常书记送到了楼道口,叶千帆听他们在门口又窸窸窣窣的叨叨了几句,他苦笑一声,感觉自己这会已经成了案板上的肉,等着被剁了,人家这些人根本都懒得理自己,有点像老猎人看到铁夹上的狼,先饿你几天,然后再来收拾你一样!
他点上了一支烟,心里似乎更加透亮了,刚刚从常书记他们的话中已经听出,一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干部考评务虚活动,可能很快就会转变成为一次真正的杀戮,而龚汉儒,常书记他们的目标就是廖明楼阵营里的那些干部。
而自己,也刚好就倒在了这第一波打击中,看来这次是躲不掉了!
叶千帆叹口气,到没有太多的害怕,就他这个职位,也算不得什么,丢掉就丢地吧,假如有一点点让他担忧的地方,那就是这件事情如果对方下了狠手,搞不好会被立案调查!那么,自己的人生档案里就会被添上不太光彩的一笔。
当然,这只是一个推测,并不一定真的会出现那样的结局,其一,自己还有廖明楼,杨部长等人作为外援,他们不会眼瞅着自己被弄的那么悲惨,第二,这本来就是一个诬陷,龚汉儒他们真的敢立案调查吗?纪检委问话可以程序简单,证据随意一点,但真要是立案了,那就得环环相扣,证据清晰,试问,他们敢不敢?
所以呢,现在叶千帆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他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好,还有很多抱负没有实现,比如想让全乡更多的种植一点烟叶,想让北坝乡在下一步形成一个完整的旅游产业链,想要揭开黑林矿隐藏在背后的那些黑幕!可惜,这些只怕都有心无力了!
不等他想清楚,秦科长和两个年轻人都进来了,秦科长还是四平八稳的往圈椅上一坐,掏出了香烟,点上后说:“你们去催促一下,让保洁打扫快点!磨磨蹭蹭的!”
两个年轻人赶忙答应了,就到旁边房间去了。
秦科长对叶千帆说:“到这里的人刚开始都嘴硬,住几天一下都老实了,最后哭爹喊娘的交代,看你是个聪明人,你想现在交代,还是过几天!”
叶千帆就瞥了一眼这个秦科长,人大概四十的样子,表情严肃,眼中带点凶光,可能这和他的职业有关,一双吊梢眉,一张鲢鱼嘴,总之,一看都不是好相处的人,也难怪那两个年轻人挺怕他的,就连常书记感觉对他也是有点忌讳三分!
“我真不知道该交代点什么?秦科长你给提示一下呗!”
“奥,你认得我?还知道我是秦科长!”
叶千帆一笑,说:“刚听常书记这样喊的,过去到不太熟悉,我这也是第一次被弄进来,下次就熟悉了!”
秦科长嘿嘿一笑,说:“你小子好大的口气,还下次,这次都够你喝一壶的了。”
说到这里,他低头拿起本子,在上面翻了几页,一面看,一面说:“你和安春梅到底什么关系?她送你三万元钱是不是你用给她姘头支付工程余款作为条件的!还有,你和他除了在你宿舍发生过关系,还有没有发生过!”
他问的风轻云淡的,但听得叶千帆张大嘴,好一会都合不拢,不是吧!是安春梅这娘们告的自己?自己啥时候收过她钱了,还和她在宿舍发生关系,奥奥,奥,那个枕巾就是发生关系的证据?
好一会,叶千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科长合上了本子,说:“咋样?是不是这会感觉到有点绝望了?那就说吧,就这么大点事情,赃款已经在这,不用退了,人也是你们商量着弄得,最多就是作风问题,所以事情不大,可能就是一个处分,再说大点,最严重就是撤销职务,你这样硬扛着也没有意义,对吧!”
叶千帆慢慢的也从震惊中苏醒过来了,感到荒唐,可笑,自己会和安春梅发生关系?这些人啊,你们也给我安排一个好看点的,或者档次高的成吗?就她那样子,打死自己也不可能动歪念头啊!
至于秦科长说的这事情轻描淡写的,那都是鬼话,这两条罪行承认了,最轻也是双开,重的都要前进踩缝纫机了,少给老子忽悠!
叶千帆猛抽了一口烟,把烟蒂摁在了烟灰缸里,说:“秦科长,你也不要费力气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诬陷,不过是有的人想收拾我而已,你觉得我有那么笨,当着对方的面把钱藏在那个上面?你以为找一条枕巾,就能确定我们有过关系?我想承认,可不能欺骗组织,对吧!”
秦科长好整以暇的等叶千帆说完,就很诡异的笑笑,说:“叶千帆,你真觉得枕巾上不会有这个女人的东西?年轻人啊,你太自信了!”
叶千帆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他这次明显的感觉自己幼稚了,那个枕巾必然有它古怪的地方,对方特意提到这个证据,就不会没有用处,看来,这件事情自己也是洗刷不掉了!
长长的叹口气,叶千帆说:“既然如此,我也就无话可说了,你们看着处理吧!”
“奥,你确定什么都不说?”
“我关键无话可说!”
这个秦科长就默默的从兜里摸出了香烟,自己接上一支,指一下香烟,说:“你再来一支!叶千帆,其实吧,我们也是办事,不是针对你,当然,在我们这里也有硬抗的,毕竟很多时候要看大的政治风向对不对!”说完,就漫不经心的瞟了叶千帆一眼。
叶千帆楞一下,感觉这个秦科长是话里有话!但一时半会又很难把握其中的含义!
“风向?”
“是啊!其实你怎么样不重要!”秦科长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叶千帆刚要再说,就见门口一个年轻人进来了,秦科长脸一沉,大声的呵斥了一句:“叶千帆,你就和组织对抗,我看你嘴能硬三天吧!”
刚进来那个青年人就说:“秦科长,你不要生气,这些人进来都是这个样子,熬两天就好了,那面三个房间都打扫干净了,我们是不是换过去,让打扫这间屋子!”
“嗯,好,这小子在那面一号房安顿下来!你们住二号房,我住三号,晚上再来值班的住四号!走!”
两人督促着叶千帆和他们一起换到了另外的一个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