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喜来就呵呵一笑,说:“既然廖县长都不怕他出错,那我也是过于担心了,算了,那就给他分管吧!”
廖明楼笑一笑,说:“行,那下午我们开会,就宣布一下分工!”
虽然这是县政府方面的工作,但像副县长分工这样的重大决策,还是要请龚汉儒书记亲自参加,提前廖明楼也和龚汉儒稍微的沟通了一下,也没有说的太细,不过这时候廖县长在会上一说到矿产局交给叶千帆分管的时候,龚汉儒立即就脸上变了颜色。
他心中就是咯噔一下,当即提出了反对:“廖县长,我觉得这样不妥吧?”
廖明楼明知故问:“龚书记,你指的是?”
龚汉儒鼻子中哼了一声,说:“我说的是矿产局不太适合让叶副县长分管!”
“奥,为什么?”
“矿产局在我们环山县位置很重要,我们县相当一部分的收入都来自于这里,所以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叶副县长固然水平不错,能力也强,但毕竟人年轻,机关工作的经验欠缺,还是要谨慎点为好!”
龚汉儒对叶千帆分管矿产局是很忌讳的一件事情,要明白,他挖空心思想让叶千帆离开,就是怕黑林矿的事情闹出麻烦,现在倒好,你廖明楼竟然直接把矿产局分到了叶千帆的手上,那不是又要让我睡不着觉,吃不好饭了吗?
所以,今天龚汉儒是要坚决抵制的。
叶千帆淡淡的看着他们的对决,心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埋怨和生气,对龚汉儒的反对,叶千帆也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他明白龚汉儒是不可能轻易的同意自己分管矿产局,而且,叶千帆似乎隐隐约约的感到,这次分工就是廖明楼的一个设计,按说自己这样一个扫尾副县长,的确不该给这样和一个重要的局。
那么,有三种可能,其一,就是廖明楼想要限制和稀释罗喜来手里的权利,把他手里最来钱的的矿产局分出来,其二,就是要用自己分管矿产局,来给龚汉儒脖子上套一个锁链,随时可以用黑林矿来压制龚汉儒的气势,第三,他大概知道今天会议这项分管也通不过,只是为了加强自己和龚汉儒,和罗喜来之间的裂痕,让自己永远对他唯命是从。
想到了这些,叶千帆也就无动于衷了,能不能分管矿产局,随便你们吧?老子才不为这事生气呢!
他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到了在座的几位副县长身上,这里除了罗喜来,张副县长,陶辉之外,还有一个副县长叫谢智,也是环山县的老人了,从表面看,紧跟廖明楼,但背后到底跟还很难说,而另外一个女副县长叫萧家秀,人如其名,长的是挺好看的,四十岁的女人里,单论长相,也算是出类拔萃,但这女干部啊,一般都是从基层出来的,胆大脸厚,泼辣刁钻,一般人真不是对手。
特别是这个萧家秀,是乡里计生员出身,可想而知,搞计划生育的没有几个弱手。
记得萧家秀有一次到北坝乡去视察工作,遇到了一个长得挺胖,肚子很大的女人,乡计生办的人说这女的怀上了,要拉走做手术,女人大声的嚷嚷,说:“老娘没有怀孕,你们凭什么拉我!”
计生办的人冷笑说:“你看看你的肚子,还瞎扯什么,你就是怀上了!”
双方正在争吵中,没想到女人突然从裤子里摸出了一条卫生巾,扔在了计生办的那个年轻人身上,这卫生纸上到处都是红的,女人大声说:“妮玛,你把这拿去泡茶喝,看看老娘是不是还有例假!”
计生办的人一看这,顿时傻眼了,要是怀上了,自然就不会有着红艳艳的卫生巾了,看来,这女人不过是长的胖点,肚子大点而已。
可是,刚好这情况被正在视察的箫副县长给看到了,她淡淡的说:“拿来,给我,我今天就泡茶喝喝!”
说完真拿出了自己的茶杯,往那卫生巾上面泼了一些水,立即发现,那上面流下来的根本都不是血,是红墨水,箫副县长冷冷的一笑,说:“坏了就是坏了,也真亏你能想出这手段来!”
最后,那女人还是被拉去做手术了。
这个女副县长见叶千帆正在看她,就对叶千帆笑了笑,还眨巴了一下眼睛,弄得叶千帆很不好意思的,忙移开了眼神,不过这个萧家秀也算是个中立派吧,和谁都关系好。
叶千帆呢,想着自己和这些人不同,自己的资历太浅,在这个地方,还是得小心一点,特别是自己看起来和大家关系不错,但真正能实心实意帮自己的,只怕没有,自己是单枪匹马,赤手空拳,还有龚汉儒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在虎视眈眈,所以,一定的谨慎。
不过对这些,叶千帆也是早都有心里准备的,他从来也不把关系什么的放在第一位,大家关系简单点更好,以后办起事来,也好遵守原则,减少了顾虑,不看眼色,杀伐随意。
刚想到这里,就听到龚汉儒说:“廖县长,我看就这样先定吧,矿产局还是让喜来同志先管着,等以后叶副县长熟悉一点,成熟一点,再让他管也不迟!”
廖明楼只好干笑一声,说:“那行吧,既然是龚书记这样指示,我们也只能照办了!”
龚汉儒看一眼叶千帆,说:“叶副县长,你没有什么意见吧,少一样矿产局,这样你的工作也能轻松点”
叶千帆虽然对分管矿产局并不在意,但是呢,今天也不能任人欺负,无动于衷,既然你找上了我,老子也的强硬一把,给别人敲个警钟,我叶千帆也是不那么好欺负的,他想到这,嘿嘿一笑,说:“哎呀,好好,还是龚书记体恤我,我初来乍到,工作太多,真还拿不下来,看来我还的谢谢龚书记!”
龚汉儒的连声顿时青一阵,红一阵的,其实什么压担子啊,多辛苦啊,还有减轻负担,轻松一点等等,都不过是上级领导对下级干部的一种特别的说辞,在座的人,哪个人能听不懂,明明不想让叶千帆管矿产局,还说的这么好听,虚伪不虚伪?
所以,叶千帆的话,大家也都听出来了,就是对龚汉儒的讽刺挖苦!这让所有人对叶千帆的胆气感到震惊,一个扫尾副县长,敢直接讽刺龚书记,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但是,叶千帆的话又无懈可击,龚汉儒心里很生气,嘴上又没办法发作,只要强咽下一口气,说:“千帆同志啊,你也不要谦虚,你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不然上面也不会提拔到你,主要是你刚来,不适合过于复杂的工作!”
“嗯嗯,龚书记说的不错,上面提拔我,可能也有点看错了,毕竟我还是能力有限,管不好矿产局!”
叶千帆接着龚汉儒的话,再一次回击了他,让他更加难受,罗喜来也看出了龚汉儒的处境,就坐不住了,说:“小叶县长啊,这话就不对了,上面提拔你是没错,但龚书记调整一下你的工作也没错,要是你不满意,你直接把问题说出来,我们大家听听!”
叶千帆正要说话,却看到廖明楼脸上闪过了一丝愤怒,叶千帆觉得,自己就不能回答罗喜来的话了,如果自己顺着罗喜来的话说,廖明楼一定不舒服,你直接反驳罗喜来,也有些过了,自己已经顶了龚汉儒,在反击罗喜来,那就有点得谁咬谁的感觉了。
他并没有看罗喜来,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点上一支烟,不说话了。
这罗喜来发现自己竟然被叶千帆给彻底的藐视了,这小子也有点太张狂,自己的教训一下他。
这时候,罗喜来也忘记上午想要说服叶千帆投靠龚汉儒的事情了,涉及到了个人的利益,他就有点心浮气躁,再加上,看到叶千帆把龚汉儒顶的一愣一愣的,他也明白,这叶千帆估计是很难投到龚汉儒的门下了,所以也就语言冷厉起来。
“小叶县长,看你还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是吧,那我告诉你,想不通也要执行,在这里,是有一个职务高低差异的,实在想不通,会议结束了你来找我!”
罗喜来的意思很明显,我是常务,常委副县长,就你刚来的一个排名最后的副县长,就是有事情,也的先和我汇报,你小子可不要惹恼了我,以后给你穿小鞋。
叶千帆依旧什么话都不说,静静的抽着烟,脸上露出了一抹冷淡的表情,惊得几个副县长都暗自咋舌,这小子不得了,第一天上班,就敢直接和龚汉儒,罗喜来杠上,你小子也太狂了吧,我们在环山县待了这么多年,真还是第一次看到今天这样的场面。
几个副县长谁都不敢说话,有人在为叶千帆担心,有人在暗自窃笑,有人觉的叶千帆过于锋芒,唯独廖明楼,心中对叶千帆很是赞赏,这小子,够硬,今天这事情闹起来,以后他们就再也无法调和结盟了,今天自己略施小计,就稳稳的抓住了叶千帆,只是啊,这小子看上来,也不像外表那么聪明,自己这轻轻的一点,他就炸了!嫩,不够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