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呢,李副局长把自己关在旁边的一个房间里,拿着电话,给龚汉儒正说着:“领导,出了一点状况,对方这个记者是省委宣传部的,我,我这会也不知道该咋办了,叶县长也在这里,领导,你说,我该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的龚汉儒此刻正和谭梦倩在一起,今天为了走这步棋,他不得不亲自面见谭梦倩,费尽口舌,许下好处,给她软硬兼施,总算是让她指示矿长诬陷骆寒烟了,本来他们以为大功告成,只要这小记者写一个保证,就算叶千帆发现了这个圈套,也无济于事,警告的效果也就显现出来了。
可是,龚汉儒和谭梦倩刚刚做过一场运动,都还气喘吁吁的时候,李副局长的电话又打来了,而且,感觉还是一个噩耗。
“你说什么,是省里宣传部的?”
“是啊,这臭丫头最后才说出来,我,我。。。。。。”
龚汉儒大声的咆哮起来:“你什么你?你不是说西定市的吗?怎么又变成省城的,老李啊,你这可是要我的命啊!”
“是啊,领导,她就是西定市的口音嘛,我,现在我咋办呀!”
“还能咋办?赶快放人啊?道歉啊,就说弄错了!”
“龚书记,我这样说了,可是,她必须要一个说法,不然不离开,而且,她已经看出来这事情是我设陷的,你说,我现在能给她一个什么说法,承认我错了,故意诬陷她?那后果更严重,叶千帆有可能拿着这事情炒作起来,最后我扶正的事情都搞黄了,说不定,我还得受个处分,所以,我不能承认错误!”
“可是,你总不能老是把她关着啊,这可要命了,等等,我想想,我想想!”
龚汉儒拿着电话,一脸惊恐的考虑起来,他身边的谭梦倩露着一个乳房,也起身,靠在了床背上,她很有些后悔,本来已经答应叶千帆了,到时候帮他揭发龚汉儒等人,可是,最近越想越觉得担心,万一这龚汉儒倒了,自己作为他的情人,就算是举报了他,也一定不会轻易逃避罪责的,就算自己没有参与到矿难事件中,但自己过去通过龚汉儒挣了那么多钱,做了那么多的项目,这些都是掩盖不了的事实。
还有,自己矿山很多资金,也是龚汉儒帮着解决的,到时候不仅矿山没有了,只怕自己人能不能安全,都很难说,随便一个行贿受贿,都够自己坐几年班房了。
在她思想摇摆和混乱中,今天龚汉儒又答应给她一个大项目,这个项目做下来,至少能有七八百万的利润,她就心动了,觉得,再拖一两年,等自己赶快挣点钱,然后把矿山打出去,带着钱,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外面去好好的过日子,这也比龚汉儒轰然倒塌,让自己受到牵连,最后担惊受怕,没收了财产要强的多!
所以,一狠心,她就又一次的辜负了叶千帆,答应帮着龚汉儒了!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竟然弄了一个省上的领导,这让谭梦倩小脸都吓的惨白了:“汉儒,这,这如何是好,这次可捅了马蜂窝了,你说,会不会牵连到我?”
龚汉儒很烦躁的哼了一声,说:“不要吵,我想想!”
他就披上了一件睡衣,从床上起来,走出了客厅,一面走,一面拧着眉头思索,电话中,李副局长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来,吱吱呀呀的,听不真切,但能感受到到,他很慌乱,龚汉儒对着电话大喊一声:“你闭嘴,不要吵了,我想一想,等我电话!”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在快速的考虑了五分钟之后,下定了决心,拨通了李副局长的手机,说:“老李,现在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什么办法!”
“我亲自过去,当场对你开刀,这样,也许她可以离开,你呢,也需要赔礼道歉,承认错误,表示接受处分,这样要是能息事宁人的话,那当然好,毕竟我还在环山县,你是不是受处分,以后这还是我说了算吗!”
“啊,这样啊,龚书记,你看能不能你给谭总说说,让她和那个矿长沟通一下,我们干脆把这事情做成铁案!”
“老李,你觉得他们这些人能扛得住省委调查组的办案人员审问吗?”
李副局长有些担心的说:“这,这,可是领导啊,这,这叶千帆和廖明楼肯定是不会松口,我真受处分了,必然影响到我的扶正。。。。。。”
龚汉儒叹口气说:“老李,就算他们追得紧,真给你处分了,也不过是延缓一下你扶正的事情,我在环山县说话还是管事的,不这样做的话,那你说说,现在还能有什么好的办法?总不能真的等到上级部门来展开调查吧?那时候,只怕连我也保不住你了!”
李副局长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要上面的人成立了调查组,这件诬陷的事情绝对是隐瞒不住的,他知道那些专业人员的手段根本都不是黑林矿那个矿长和护矿队员可以应对的,那样,自己还能不能穿这身衣服,都成问题了。
无可奈何中,李副局长只能沮丧的说:“行,龚书记,那我就等你!”
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结果,他本以为自己上个套路,收拾个人,是驾轻就熟的事情,这种事从来都没有出现问题,可是,这次他必须认输,再好的套路,也抵不过权力的倾轧,只怪自己看人不准,惹上了一个不该惹得人。
十分钟不到,龚汉儒就出现在了叶千帆他们面前。
叶千帆笑了笑,说:“龚书记你来了!还没休息啊!”
龚汉儒难得对叶千帆笑了一下,说:“嗨,可不是吗,刚刚听到这个事情,我哪里还睡得着,这位小同志,实在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骆寒烟也笑了一下,说:“没啥,就是有些事情搞不懂,环山县真奇怪,怎么轻易就能给一个人安上一条罪名,实在是难以置信!”
龚汉儒一脸尴尬的说:“对不起,是我管理不到位,才出现了这种状况,我代表他们,给你道歉,请问小同志,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一定满足你的各种补偿,同时,也会严惩这次事件的相关人员!”
骆寒烟摇摇头,说:“我不要什么补偿,我就想要一个说法!”
“是是是,我可以理解!”
说完,龚汉儒扭头过头,铁青着脸对李副局长说:“李局长,今天的事情你给一个解释吧,为什么要和偏听偏信,不按程序,轻率的羁押了这位记者同志!”
李副局长哭丧着脸,说:“我也是听信了那个矿长的诬告,没有认真调查取证,就自以为是的采取了行动,我道歉,我承认今天的错误,请领导,还有这位记者同志,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骆寒烟冷冷的说:“仅仅是因为听信了诬告?是吗?”
李副局长赶忙举起一只手,说:“小同志,我对天发誓,真是误听了他的诬告,因为,因为这矿长和我关系不错,我就没有多考虑,直接采取了动作!”
“那我倒是很好奇,他为什么要诬告我?我和他无冤无仇的,也或者,他是在掩饰黑林矿的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这话一说,龚汉儒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他紧张的插进了一句话:“李局长,你不要遮遮掩掩的,到底为什么,是不是这个矿长有什么问题,怕被报道了!是偷税漏税,还是管理混乱!还是。。。。。。”
这提示也太明显了,听得叶千帆都有点好笑,不过也正常,他能体会到此刻龚汉儒的心情,他已经开始惶恐,紧张,惊惧,胆怯和彻底的慌乱了,过去那种淡定自若也消失不见了。
当然,李副局长也不是蠢到家的那种笨蛋,他一下听出了龚汉儒递过来的话,赶忙接上,说:“领导,他们,他们山上经常赌博,还有,还有卖银的,他怕记者同志听的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所以,就想让我给这小同志一个教训,不让她乱说!”
“哼,真替你害臊,我宣布,你暂停工作,等候县委,县政府的处理!”
“啊,龚书记,我,我知道错了!”
龚汉儒对刘队长几人说:“把他弄走,不要在这丢人现眼了!”
刘队长几个人,瞠目结舌的看着剧情又一次发生了变化,都暗吸一口凉气,赶忙到了李副局长的身边,把他劝出去了,而龚汉儒却痛心疾首的对叶千帆还有骆寒烟表示了道歉,说明天就会召开常委会,商议对李副局长的处分。
叶千帆看看事情走到这一步,也该收手了,虽然明知道这次事件的背后的黑手是龚汉儒,但就凭自己和这件事情,很难把龚汉儒牵扯进来,这老小子玩了一招壮士断腕,弃车保帅,自己却金蝉脱壳,躲过一劫了。
也好,砍断他的左膀右臂,把李副局长从扶正的梯子上拉下来,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收获!对此,叶千帆还是很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