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云翳遮月。
烛光昏暗的土屋内,陈阳摩挲着手中那七八颗光华内敛的灵石,起伏的心潮直到此刻才渐渐开始平静。
“没想到哥这么快就得到灵石了!”
陈阳嘴里发出一声慨叹。
要说这修仙界的灵石,那可是好东西。修士们用其恢复法力只是基本操作,这灵石最大的作用,便是用来驱动各类法阵。
修仙界中的法阵种类浩如烟海,有用来杀伐的,有用来炼丹的,还有用来防御的……总之,修行一道发展至今,修士们的活动已离不开各类阵法的辅助。
而作为绝大多数阵法的动力来源,灵石的重要性自然毋庸置疑。否则,其也不会成为修仙界中流通的基本“货币”。
不过也正因灵石的珍贵,才使得其极难获取。尤其是对于漂泊无定的散修来说,获取灵石更是难上加难。
你不见那些在刘家灵地耕种灵田的散修,辛苦一年,所得也不过才三块灵石!
按着陈阳的原本打算,他刚来刘家不久,对许多事物还不熟悉,老老实实种一年灵田方为稳妥之策。
可自从今日白天马老头儿将那些散修领来,更兼之通过治病获得第一颗灵石那刻起,陈阳的心态也不禁发生了些变化。
比起种地,为人看病无疑来钱更快。再说,刘家既然敢接纳各路散修,那灵地的安全也该有所保障。
想通了这些,陈阳便也豁出去了,开始端正态度给散修们看病。
当然了,在看病过程中,他也不会将从崔公鸡处继承来的医学完全显露,时刻装着一副只是略通医道的样子。
每看完几个散修,对于接下来的病患,陈阳都会推托自己“学艺不精,抱歉抱歉”。因为若是找上门的散修都能痊愈而归,那想来不久,刘家便要对他登门拜访了……
整个白天,陈阳共为八名修士诊断过病痛,收获灵石八枚。至于剩下的散修,则都被他随意打发了。
看着那些因白跑一趟而脸色郁郁的修士,陈大少的心里也在滴血——那可都是一颗颗的灵石啊……
第二日,陈阳被从屋外传来的阵阵淅索声响惊醒。他眼神一凛,一个箭步从床上跳下。
跃至屋门后,陈阳屏住呼吸,运转法力感应周遭动静。一番探查下来,感觉门外应是没什么危险。
可即便如此,陈阳心头也是警惕不减。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枚金针扣在手上,又摄出一枚灵石紧紧握住,然后才悄悄将门拉开一个缝隙。
此刻,屋外天上还残留几颗星子。微弱的星光洒下,陈阳便看到在自己的灵田里,正有几名散修在施展降雨术灌溉灵苗。
陈阳心头疑惑方起,继而便又是一动,立时便对这几个散修的举动有了几分恍然。
陈阳有些哭笑不得地拉开屋门,刚欲与那几名散修打个招呼。却不想双脚还未迈出小屋,旁侧便有声声问询齐齐涌来。
“开门了!王道友开门啦!”
“在下乔峰,见过王道友!”
“王道友,贫道身子有些不适,道友可否为在下诊治一番……”
循着这声声问候,陈阳侧目一看,好家伙,此刻竟已有数十名散修等在了自己屋外!
比起昨日,今日的散修数量无疑多了许多。对散修们来说,眼前这个王典或许医道修为真的有限,可也保不齐其会的几手医术,正好就能治好自己的陈年顽疾。
你不见昨日那庞德依照药方服了一剂药,立马便声称自己的腹痛大为缓解了么?
既然散修们热情高炽,陈大审尸官也就不忍拂了他们的意。他从远处唤来马元,还如昨日那般摆出桌椅,一个负责坐诊看病,一个负责维护秩序收取灵石。
这个位于田间地头的小小诊所,很快便又开起张来。
……
此刻,坐于陈医生跟前的病患是一个须发斑白的白衣老者,老者名唤呼延绍,练气五层修为。其自称数年前与邪修斗法伤了腿脉,因坊市内崔公鸡诊费太贵,故而才一直未有治疗。
呼延绍前面的几名病患,陈阳已用“学艺不精”的理由打发了,所以轮到呼延绍看病时,陈大少便拿出手段,用心为其诊治起来。
一番探视后,陈阳很快为其开了药方,并用回春术为其耐心推拿了一番,使得呼延绍对陈阳的医术很是肯定。
不过就在呼延绍看完病,起身将欲离去时,脸上的喜色却蓦然被一阵悲痛替代。
陈阳出于好奇问了一句,那呼延绍苦笑一声答道:“王道友,老夫机缘巧合能得到你的精心医治,可我那夏隆兄弟却是没这个福分了。”
“没有福分?这是何解?让他过来看病就是。一枚灵石对前辈你这等练气五层修士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吧。”
“王道友,这可不是灵石的事儿……额,好吧,既然王道友有心听老夫叨叨几句,那老夫便为你讲讲我那夏隆兄弟的事。”
呼延绍说着,便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话说这一幕自是引得后面排队看病的散修不满,不过当呼延绍稍稍散发出一丝修为气息,站在他身后的散修们便再也不敢大声哔哔了。
“其实数年前那场大战,那些邪修们针对的并不是我呼延绍,而是我那好友夏隆。夏兄弟身负一些丹道传承,这个消息,不知怎的便传了出去,从而引来邪修们的觊觎出手。”
“那场斗法后,老夫固然是伤了腿脉,但夏隆兄弟其实伤得更重。等我们二人好不容易逃回刘家灵地,想要寻那崔公鸡诊治时,不想刘家却也在那时蹦了出来。”
“刘家要挟我二人,声称只有夏兄弟交出丹道传承,才会命崔公鸡为我们治伤。夏兄弟性情刚硬,对这明显的趁火打劫之举,自是万万不肯同意。”
“到得最后,我俩的伤势自是没有得到医治,而刘家也碍于灵地规矩没将我们赶尽杀绝。”
“这两年来,夏兄弟身上的伤势日益加重,老夫瞧来,他怕是活不过几天了,哪还有心思出门寻医啊……额?等等,王道友,你……你这是干甚?!”
“干甚?”
陈阳一边从桌后站起身,一边整理好昨日刚刚配齐的医药箱。
“所谓医者父母心。既然夏道友无力出门问医,那在下自当自行上门为他诊治一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