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有惊呆了!
步长北说:“我先把鞋拿给笑笑。”
然后,步长北就转身进了屋,留下崔有在风中凌乱。
崔有拍了拍自已的耳朵,他感觉自已是不是幻听了?刚才步长北喊他什么?
之前,步长北对他的称呼无外乎是,宝公子,崔掌柜,崔公子,宝掌柜……
这些称呼都能了解,但是大哥,是不是就有点过于亲近了?他这是……跟着谁叫大哥?
步长北拿着鞋进了房间,崔笑还在床上坐着等,于是给她穿了鞋,崔笑下床蹦一蹦,满血复活。
刚才听见步长北跟人说话了,没听清是说的什么,这是谁来了?
然后崔笑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面无表情的崔有。
“哥,你来啦?”崔笑高兴迎上去:“你怎么来啦?”
“我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情……”崔有指了指屋子里还没来及走出来的步长北:“你跟步长北这是怎么回事?”
崔笑挑了挑眉头,挽着崔有往外走。
“事情就是那么个事情。”崔笑说:“你不是已经接受步长北了吗?”
崔有真是有苦说不出。
“我什么时候接受步长北了?”
“那你反对吗?你要是反对,我就去跟他说,让他死了这条心。”
“不是。”崔有忙道:“我也不是反对……”
反对是没办法反对的,毕竟你们都已经搂搂抱抱被人看见了。
但是同意,我也不想同意。
这个问题就非要只有两个选择吗,他不能虽然同意,但不立刻同意吗?就算我其实已经不得不接受步长北了,也不用这么爽快吧?
想把我家的花儿摘走,不得好好的折腾折腾他?
看着崔有内心反复拉扯,崔笑一本正经:“哥,你到底是同意,还是反对啊。你说,我都听你的。”
崔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既不同意,也不反对,我只想打死你。”
女儿大了不中留啊,竟然敢戏弄哥哥。
崔笑哈哈哈跑了。
步长北从后面走过来,他暗暗观察,觉得崔笑应该还是很开心的。
“大哥。”步长北正色道:“这么晚了,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找笑笑吗?”
崔有差一点都气忘了。
“也没什么,跟她说一声,过两天爹就来了。”崔有道:“让她注意点吧,你……也注意点。”
崔有一言难尽的走了。
步长北送到了门口,笑容可掬。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
崔有只能叹口气,今天晚上这觉,估计是睡不着了。不过不要紧,过两天,就轮到他爹睡不着了。
崔笑是个做大事的人,才不去管那些情情爱爱的小事,她已经投身工作之中,在审鲍玉泉。
鲍玉泉只是个小角色,他被五花大绑在天牢里,瞪着崔笑。
“你到底躲在哪里?”鲍玉泉到现在也没搞明白。
他明明看见崔笑每天都是在自已的房间里休息的,可是怎么就没找到人呢?
隔壁传来声音,他也去隔壁找了,可是也没有找到。
真是见了鬼了,两个房间就那么大,柜子里箱子里,能看的地方都看了,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就没看见呢?
崔笑当然不会回答他,只是阴森森的笑了笑。
“好好想,慢慢想,黄泉路上,有的是时间想。”
鲍玉泉只觉得毛骨悚然。
黎又儿也过来了,一脸后怕的模样,想着刚才她还在院子门口见过鲍玉泉,并且和他说过话,她就觉得心咚咚跳。
“我真是太大意了。”黎又儿有点内疚:“怎么就没看出他心怀不轨呢,幸亏笑笑没事儿,要不然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如果黎又儿是最后一个见到崔笑的人,并且眼睁睁的看着凶手从面前走过,她大概会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已身上,下半辈子都无法安心。
“跟你有什么关系,坏人脸上也没写着坏人两个字。”崔笑安慰她:“而且这一次,主要是步大人的责任。”
黎又儿不明白:“啊?”
崔笑说:“锦衣卫里所有的人都是步大人管,出了内鬼,难道不是他管理不利造成的吗?”
这话是有道理的。
但是别人不敢说。
步长北在一旁认错:“这确实是我的责任,是我管理不严造成的,我会负责的。”
这话一出,格局立刻就有了。
大家都觉得,大人就是大人,有气魄有担当,只有崔笑从这个负责里听出了其他意思。
崔笑瞥了步长北一眼,大庭广众你这属于打情骂俏了啊。
步长北没有接崔笑的眼神,而是走到了鲍玉泉面前。
“说吧。”步长北道:“你是谁的人?”
鲍玉泉不说话。
“既然不说,奚乐山,交给你。”
这样的一个小喽啰,还不用步长北亲自审。他本来是要进宫的,临出门想起个事情来,回了一下头,这才赶上了崔笑的求救信号。
如今崔笑没事了,自然还要进宫。
步长北又进宫去了,黎又儿陪着崔笑去休息。
这一次,大家都觉得步长北会从直接把瞿嘉木打死。
崔笑这一觉总算睡的安稳,第二天早上起来一问,瞿嘉木已经在天牢里了。
“大人呢?”崔笑问:“大人在审瞿嘉木吗?”
“哦,没有。”差役说:“大人带人去了香叶寺。”
“带了多少人?”
“不少呢,说香叶寺和瞿嘉木勾结……皇帝下了命令,要彻查此事。”
昨晚上的锦衣卫十分热闹,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大部分是翠玉轩胖掌柜招供出来的,但是他们只知道神主,不知神主的具体身份。
崔笑走进天牢,差一点觉得自已走错了地方。
锦衣卫的天牢大概从来没有那么热闹过,除了跟着步长北去香叶寺的人,剩下的大概都在这里。
师爷的手断的稀里哗啦的,一边写一边甩。
崔笑随手拿了几张供词来看,对瞿嘉木十分佩服。
果然古往今来,干这种事的人,只是坏,不是傻。不但不傻,脑子好使的可怕。
瞿嘉木用香叶寺做媒介,听香客的心愿,然后从中筛选自已的目标。
然后在这些目标身边动手,让他们看见神的力量,对自已信服。哪怕是又恨又怕的信服。
有些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比如那些愿意用自已亲人性命换一生荣华富贵的,他们就算疑心这事情有鬼,也不敢说。
这就成了把柄,用这种手段,瞿嘉木控制了,京城不少人,在不声不响中,掌握他们的生死大权。
瞿嘉木让他们生,他们就生。让他们死,他们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