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花沉浸在美丽的首饰中,并没有注意他们,选了几样东西之后,便让伙计结账,然后一边欣赏,一边走了过去。
等彩花走了出去,几人这才开始议论纷纷。
“这不是百花楼的那姑娘吗?”崔笑忍不住道:“那天我看她穿着打扮,在百花楼里也不是红牌,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钱了,买的起这里的首饰?”
步长北叫过刚才服务彩花的伙计。
“刚才那姑娘,买了哪些东西?”
一般来说,这属于顾客**了,是不能对外透露的。但是伙计认识步长北,知道他的身份,官府问话,那你有什么就得说什么,可不能藏着掖着。
于是伙计就把刚才的记得账拿了过来。
伙计道:“这位客人买了一只碧玺镶红宝石金簪,一只镂空雕花金镯,一只翡翠玉镯。”
崔笑一看:“好家伙,这三件东西加在一起,七百六十两呢。这不少钱啊。”
这就很奇怪了。
对大户人家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对百花楼的花魁来说,也能出的起。可彩花只是个非常一般的青楼女子,不可能这么有钱。要是这么有钱,早就给自己赎身离开了。
在百花楼,若非没有去处,没有出路,谁愿意每日强颜欢笑,任人宰割?
戏子多情,红颜一笑,那都是话本子里的故事。
故事里的客人都是年轻英俊多情多金,但现实中都是歪瓜裂枣一把年纪,要不是为了生活,谁笑得出来。
除非在这两天的时间里,突然有个豪爽的有钱客人看上了彩花,一掷千金。
可能么?
不是不可能,但是有点奇怪。
步长北道:“有些奇怪,来人。”
一旁手下连忙过来。
步长北道:“你去百花楼问一下,有个叫彩花的姑娘,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手下连忙应着去了。
有人就是好办事。
然后众人就不多想了,崔笑将黑珍珠手串戴着,又在店里逛了一圈,买了几样首饰。
黎又儿肯定买不起。要是买点心,步长北还能买两份,给她一份无所谓。但是金银珠宝,这就不合适了,送得起也不能送,会叫人误会。
不过崔笑刚从哥哥那里薅了点羊毛,口袋充盈,十分大方。
“你挑一个,我送给你。”崔笑挽着黎又儿笑眯眯。
黎又儿是她的救命恩人啊,送恩人什么都不过分。
黎又儿十分不好意思,可挨不过崔笑的热情,还是挑了一个,虽然在店里不算多贵,但是对她来说,已经是十分昂贵了,喜欢的不得了。
花钱就是开心,众人离开首饰铺子,回锦衣卫去。
进了自己的地盘,众人各自去忙,崔笑这才问:“米云溪,跟着 贤王回去了,贤王是认她了吗?”
虽然对皇室八卦这么感兴趣不好,但真的忍不住。
谁能忍得住这么大的八卦。
“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步长北也就不瞒着了:“但不算是认她了。”
“啊,那是怎么回事?”
步长北道:“贤王的意思,虽然按米云溪说的,她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女儿。但这事情还是有些诡异。首先,十六年前,他确实和一个女子有一夜恩爱,但是竺清婉自己也说了,当时是隐藏身份的,所以到底是谁,贤王也不不知道。”
“再者,竺清婉现在跑了,可能跟一个假死的暗卫跑了,在没找到他们俩之前,这两人到底是忠心耿耿,还是别有用心,那也不好说。”
“听起来,贤王不大高兴。”崔笑说:“当然我能理解,要是我也会觉得很奇怪。这事情不怪贤王。”
白月光跟自己假死的手下跑了,这事情有点膈应。哪怕白月光再白,现在也有了墨水点。
“贤王就是这个意思。”步长北道:“首先要查清楚这件事情,然后再说认不认。就算是认,也要找钦天监算日子,然后滴血验亲,然后再选一个日子,让米云溪认祖归宗……毕竟不是普通人家,不是谁口头一句认,就能认的。”
崔笑点了点头。
事情一旦牵扯到皇家,确实是麻烦的。慎重一些也是对的。
至于滴血验亲,虽然很不靠谱,但这就看运气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步长北道:“你放心吧,在此之前,贤王会善待米云溪的。王妃也不是个苛刻的人,更不会对一个毫无威胁的晚辈苛刻,除了没那么自由,其他也没什么。”
只是短暂的时间。
若贤王后来查出,米云溪不是他的女儿,自然会放她自由。
若贤王后来查出,米云溪确实是他的女儿,那米云溪就要习惯这种拘束。
就算是再得宠爱的女儿,那也是皇家的女儿,从此之后,那种乡村野地里撒欢的自由,是再没有了。锦衣玉食,仆从成群的代价,是循规蹈矩。
有得到,就有付出,崔笑也只能是个旁观者。
当下,感叹两句,崔笑就将这事情放下了。
没一会儿,派去百花楼查彩花消息的人就回来了,带来一个让他们有些吃惊的消息。
“大人。”手下道:“百花楼的老板说,彩花今天上午,被人赎身了。”
这么快?
“是什么人给她赎身的?”
手下道:“是一个叫做赵学海的男人。”
步长北和崔笑都没有听过赵学海这个名字,但是两人都想起了一个人。
前天晚上,在百花楼里闹的厉害的那一对夫妻,就是姓赵。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有些巧合了。
步长北立刻道:“你再去一趟,问清楚这个赵学海住在什么地方,是什么人,他家最近是不是在办丧事?”
手下愣了一下。
问住在哪里,是什么人也就罢了。怎么还会知道对方在办丧事?
不过主子让去就去,他立刻就去了。
“奇怪啊,这边夫人出了事,那边就给青楼女子赎身,怎么这么奇怪?”崔笑难免生出一些不太好的念头:“该不会,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吧?”
而且还是害了自己夫人的青楼女子。
虽然不是故意的吧,但这难道不觉得膈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