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定离手!买定离手!”</p>
“开!丁半!卯六!拿钱拿钱!”</p>
“碰!嘿嘿,爷爷我今天手气不错!”</p>
汗臭味和刺耳的下注声、叫骂声一起扑面而来,周实和曾啸从一间家具铺子步入了这间位于地下的隐秘赌场。</p>
“京城有赌场啊,为何要在此地偷偷摸摸地赌?”周实问道。</p>
“京城赌税五一,因此黑赌场屡禁不止。这地方也是半月前新开的,可能开不了两月就要挪地方。”曾啸高声回答,才能让近在咫尺的周实听见。</p>
地下赌场……周实心里涌起不好的回忆。</p>
曾啸带着他挤过一群又一群赌徒,猛然扯了扯他的手,指向一个方向。</p>
周实偷眼望去,只见在一个阴暗角落中,三支香忽明忽暗,供奉着一尊小小的财神像。</p>
“那就是……”</p>
在赌场中央,最大的那张赌桌前,他们看见了李逸。</p>
“开喽!”</p>
庄家一亮骰子,三个六,一个一。</p>
“十八大顺!”</p>
手攥筹码,双眼通红的赌徒们一看,纷纷破口大骂起来。</p>
“有千!”</p>
“妈的,你这什么骰子?不是藏了门子吧!”</p>
“不玩了!”</p>
骚乱之中,一个身影见缝插针地从赌徒中穿过,待他们回过神来,发现手上已是空空如也。</p>
“嘿嘿,输不起还玩?回家吃奶去吧!”</p>
李逸点点手上的筹码,一边笑一边骂。</p>
“你小子!”</p>
两个输急眼的赌徒上来就要揪他,可被人高马大的曾啸一挡,脚下一空,就栽回了赌桌前。</p>
“几位几位,这可不对了。”几个穿着一样布衣,脸上各自纹着一个骰子的人挤了进来,其中一个把地上两人提溜起来,替他们掸掉衣服上的灰,“玩得起,就要输得起,这么多人看着呢,可别丢自己的脸。”</p>
这几个纹着骰子的人现身后,围观看热闹的赌徒再无人敢多看一眼,忙回头专注于自己的赌局。</p>
“走吧,换个地方说话。”曾啸拉上正在点着筹码的李逸,走到赌场的边缘。</p>
“别拽别拽,看见没有,我这两天赢的,打一年更都赚不来啊。”李逸得意地说道。</p>
“别瞎扯了,探出什么没有?”</p>
“你和丘从云可是越来越像了,假正经。我能忘了正事吗?那尊财神像是半月前赌场开张的时候立的,赌场老板对那玩意十分看重,不许任何人碰,所以到今天也没有人发现神像没了眼睛。”</p>
“半月之前……”曾啸念叨着这个日期。</p>
“差不多就是第十八尊无目神像被带到九龙堂会的时间,前后误差不过几天。”周实接上去说道,“也许是一尊无目神像被发现,就再制作一尊新的?”</p>
“有可能。”</p>
“为啥啊,一次多做几件不好吗?”</p>
周实暗感无奈,这李逸真是一根筋,完全不往深处想想。</p>
“也许是肇事者想隐秘行事,也许是这制造厉鬼的秘法有着十分苛刻的条件,每一次使用都要冒极大的风险,还要花许多时间准备。”曾啸说着,把目光投向周实,他知道周实对无目神像了解颇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