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朋友们事事都得小心应对着,可越是这样,还是出了事情。
周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开着车堵在了环路上。
他一开口就十分的慌急:“清漪,你在哪呢,天阳出事了。”
前面路段有交警我也顾不得挂电话了,着急的问:“出了什么事儿?”
他说:“下午的时候在公司被警察抓走了,现在局子里扣着呢。”
没心思开车了,车子一个打向就朝路边靠了过去,按了双闪:“警察为什么抓他?”
“我问了他们公司的副总,说前几天从海关进来的那批货里面夹带了其他未报关产品。海关已经把东西全部扣下了。天阳和负责的采购都被抓走接受审讯了。”
“事态很严重呢?”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我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颜珞。
“周磊,是不是有人要整天阳,所以故意有意为之的。”
“不是。”他很是笃定的说:“进口货品的流程很复杂,一时半会儿我也跟你解释不清楚,你现在有事吗?你去趟医院,天阳他爸妈已经知道了,他妈还好,他爸知道这个事儿血压就上来了,这会儿在医院呢,你过去照看着点,我需要去联系相关的人问下具体情况,看看能不能先把天阳捞出来。”
“好,我这就去医院,你先去忙其他的。”
挂了电话,我就着急的开着车往医院的方向去。
在医院的门口,碰到了焦急赶来的晓斌。
“清漪,你也知道了?”
“嗯。”我一脸凝色:“周磊打电话告诉我了。”
两个人一起上去,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晓斌先跟我说:“清漪,进去天阳他妈问的话,就说这事儿周磊已经去走动了,很快就会查清楚的。”
我点点头:“明白。”
推门进去,病房内,天阳他爸这会儿正在输着液,闭着眼似乎是睡了过去,他妈就坐在病床前悄悄的抹着泪。
“阿姨....”我和晓斌轻轻地叫了声。
“你们来了。”老太太回头,吸了吸鼻子站起来唤我们过去坐。
我握上她冰凉的手,轻声地说:“不坐了,您坐吧。”
晓斌扶着老太太坐下,安慰着她:“阿姨,别担心了,天阳会没事的,周磊已经去托他爸的关系开始走动了,问题应该不大。”
老太太的双眼依旧通红着,握着我的手背轻叹一声:“你说他竟瞎折腾什么,踏踏实实的找个地方上班多好,非要自己开什么公司,我和他爸都这么大岁数了,他要是真有什么事儿,我和他爸以后可怎么办?”
“阿姨,不会的,天阳不会有事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而且我也相信天阳,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自己心里很是清楚。”他绝对,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的。
晓斌扶着老太太的胳膊:“阿姨,我送您回去休息吧,我叔这儿有我和清漪先看着,您明天早上再过来。”
“回去我也是睡不着啊。”
焦心,在心口焚烧着。
天阳他妈整个人似乎在一夜之间又老了几岁,步履缓慢地被晓斌搀扶着走出了病房。
我在病房里守着老头,等一会儿液输完了,就叫了护士进来拔针头。
老头儿这会儿睡得沉了,我才轻声的出去到走道间给萧仲拨了通电话,告诉他我今天不回去了,他问了几句,我便如实的跟他说了,他说不必太担心,如果是情节较轻的情况,事情是有缓和的余地,罚些款就会放人了。
挂了电话就看到周磊远远地走了过来,我疾步迎过去:“怎么样了,天阳什么时候能出来。”
周磊揉了揉疲惫的眉宇,有些沉重的说:“现在也是一筹莫展的,我现在想见人都不给见。”
“事情很严重吗?不是罚款就可以了吗?天阳不可能走私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的。
“我也相信天阳不会走私物品,但是警察不会听咱们的片面之词,我爸亲自去找了他们领导,面子是一点都不给。而且这件事儿,上头的意思是严查。”
这话的意思,是他也束手无策了吗?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判刑。”他看着我,有些沉重的说。
判刑,坐牢,我的心蓦然一沉,天阳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不行的,不能是这样的结果。
心里有些慌乱了:“周磊,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要不我们打给夏晨哥,看他能不能帮忙解决。”
他沉默片刻:“先别了,夏晨哥毕竟不在官场,有些事情,他可能也会爱莫能助。还是先给天阳找个律师吧,看看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不行就按照正常程序来。”
很多的事情,我不懂,所以现在周磊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他打了个电话就走了,不一会儿,晓斌也回来了,我们俩心思重重的坐在医院的走道间迷迷瞪瞪的睡了一宿。
早晨醒来的时候,我的头就枕在他的肩头上,微微一动,脖子就僵硬的难受。
晓斌伸手过来给我揉了揉脖颈处:“这一夜,怕是有些落枕了。”
手法力道适中,倒是缓和了些脖子的不适,我拉下他的手:“没事了。走吧,我们去买点早点,一会儿叔叔醒了得吃饭。”
“我去吧。”他站了起来,把背包递给我:“你去病房看看叔叔怎么样了。”
“也行,那你就买点粥,再买点蒸饺什么的。天阳他爸血脂高,吃不了太油腻的。”
去过他家几次,他爸妈的一些饮食习性,倒是了解了些。
随护士一起进到病房里,给叔叔量了下血压,终于降下了些。
过了一会儿,张天阳她妈就来了,晓斌劝着她吃了些早点。
周磊似乎也是一夜没怎么睡,黑眼圈有些浓重。
凑近身去宽慰着天阳他爸:“叔儿,您放心,天阳的事儿我已经找了律师了,您踏实儿的先养着身子。”
老头儿看着他,支吾着点了点头。
几个人出去,周磊边走边说:“我问了查这个事儿的一个熟人,这事儿上头压得挺紧,现在管控走私挺严厉的,关键时候天阳偏偏撞在了枪口上。”
真是中了那句话,人要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可不管怎么样,能帮助天阳的,就只有我们几个,我没有什么权贵后台,萧仲也只是在商场占有一席之地,官场上,他也是鞭长莫及的。
张天阳摊上这么一件事儿,我总觉得似乎是哪儿出现了问题。
晚上回到别墅,心里还是有些忧虑着,已经五天了,天阳的案子还是半点进展也没有,就连律师也是没有见到他本人,公司已经被勒令停止运营了。
萧仲见我一筹莫展的便问:“你的朋友还在局子里关着吗?”
我压抑着情绪:“是啊,人还没被捞出来,就连周磊他爸也是一句话也说不上。”
他轻叹:“清漪,到不曾见你这么着急过。”
“他是我的朋友,以前都是他们帮助我,如今他们遇到事情了,我却是半点忙也帮不上的。”心里感到很是无力。
朋友间存在的意义就是互相帮助,互相扶持。
我会这样对他们,他们也亦会这样对我。
气色不是很好,萧仲便叫我早点上楼去休息。
躺下了很久才昏昏沉沉的睡去,可心里有事就不会睡得踏实,半夜还是起了来,端了杯子去楼下接水喝。
书房那边有灯光泄了些出来,这么晚了,萧仲还没睡。
举步过去,门是虚掩着的,里面说话的声音,被我听了去。
“现在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只是一些电子产品,倒是不至于这么严办吧,海关那边如今还是颜家人在掌管着吗?…”
后面再说什么,我都没去听了,悄悄的离开。
颜家人,我就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而周磊也一直跟我说的含糊其辞的,如今看来,确实是有人从中作梗的。
当然,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没犯事,别人也不会借着这个把柄狠狠的压制着。
颜珞,是我太看重自己了吗?他竟然这般的卑鄙至极了。
将他的号码从黑名单中移了出来,看看时间,很晚了,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颜珞似乎会意料到我会给他打电话,所以打过去都是直接挂断了结,从早晨打到了下午,他就是一个决然的态度,根本的不接。
好吧,那就改发信息,可发出去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般,一个字也没有回过来。
我的号码,他绝对是知道的,可他就是不理我,这不明显的跟他扯不清了吗?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决定亲自去找他,下了班就抓着包匆匆地坐电梯下去,开着车往他公司方向去,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在公司。
他的公司就坐落在东三环最繁华的那片儿,推了旋转门进去,一层大厅的漂亮前台见我就站了起来,一脸的微笑,“请问您找谁?”
明明之前见过我,却装的和陌生人般,我便干脆的答道,“我找颜珞。”
“请问您预约了吗?”
“我找他不必预约。”
这会儿一肚子的火,气势也端的十分的强势。
前台就去拨电话,接通了:“颜总,一层有位小姐要见您。”
“嗯,好的。”
她抬头问我:“请问怎么称呼您?”
跟我装什么蒜啊,我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夺过她手中的电话就朝里面吼了句:“颜珞,我是你大爷。”
气呼呼的说完就把电话还了她,在她错愕的目光中自顾地往电梯那边走去。
不必让人指引着,坐电梯直接到了九层,里面的装潢依旧是一股子气派的味道,兴许是下班点了,里面的办公人员少了一大半多。
他的办公室我认得,就在最里面的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