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这么高烧不退定是不行的,我下床去了浴室,接了盆温水回去。
颜珞坐在床边好奇地看着我:“你要干嘛?”
我沾湿了毛巾:“给他物理降温。”
坐上床,在念念的前胸,后背,还有腋下都擦了擦,之后颜珞将毛巾接了过去,重新沾湿了递给我,擦了好一会儿才给念念盖上薄被让他继续睡。
困意,似乎是没有的,看看手机的时间,又定了凌晨五点的闹钟,转头朝颜珞说:“四个小时后我才给他再量一次体温,要不你去客厅的沙发躺会儿。”
他看着我,眸底一片浓深:“不用,我在这坐着就好。”
我却说:“你明天不上班吗?你不睡觉哪有精神。”
他眼眸里含着笑意:“你担心我?”
“没有。”我低声地说,别过头去,看着身侧的念念。
他双手向后杵着床面,侧头望着我,别有深意地说:“工作放在那里不会长脚跑了,但是有些人,一旦放开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时间,能把心里很多的悸动慢慢地沉淀下去,就像他现在跟我说的话,里面的含义,我在明白不过了。
虽然心里还有爱,但是累了就是累了,已经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了。
我平静地朝他说:“床够大,要不你上床躺会儿吧。”说着,我就把念念往我这边抱了抱,把床另一侧的位置腾出了一大半给他。
他将外套脱下,起身走过去平躺了下来。
我掀开被子下地,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你去哪?”
我低头穿上拖鞋:“去小屋给你拿张被子和枕头。”
小屋以前是个书房,不过现在有些乱,放的几乎都是杂物,打开柜子,从隔层上抱下被子和枕头。
一回身,“啊..”吓得我叫出了声,颜珞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的,半点声息也没有。
我拍拍胸脯,有些埋怨地看着他:“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他看着我,眼睛一眨也不眨。
无聊,我心里暗骂了一句,用被角碰碰他的手臂:“走吧,回去睡觉。”
抱着被子从他身侧过去,他突然就从身后抱了上来,惊得我手里的被子没抱住就掉在了地上。
我挣扎道:“颜珞,你松开。”
他紧紧地抱住说:“不松,松开你就跑了。”
我使劲地扭动着身子,想挣开他的怀抱,但是没用,他力气太大,我挣脱不开,索性不再白费力气了,安静下来平淡地说:“你到底想干嘛?你还要不要睡觉。”
他下巴抵在我的肩上,温热的气息就在我耳边流转着,无赖地说:“要睡,不过我要抱着你睡。”
“不可能。”他真是异想天开了。
他低叹:“清漪,我想你,特别特别想,我不对你做什么,就想抱着你睡,只是睡觉,就像我们以前那样,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不好?”
“不好就是不好,没有为什么?”
“可小爷觉得挺好的,顾清漪,你骗不了你自己,你还爱我,虽然你嘴上不承认,但是你心里,一直还有我的位置。”
他总是这样,总是把一些东西滴水不露的说出来,他能看穿我的心,能知道我所想,也能知道我所爱。
我轻叹一声,也不隐瞒地说:“颜珞,你说的对,是的,我是爱他,但是这份爱不像以前那么的透明了,它承受的东西太多了,很累很累,你知道心累的感觉吗?就像不能呼吸一样,有个东西在使劲地压着它,不给它喘息的机会,所以我不想这样了,不想再爱了。而且你也快要结婚了,总是和我这么纠缠,你觉得有意思吗?”
“清漪,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等你慢慢地调整好,我们再谈我们之间的事情,如果那时你还爱我,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好不好。”
我垂下眸子,无奈地说:“你妈妈不许我和你有任何的接触了,她容不下我的,而且她说你很快就要结婚了,然后会在国外定居。”
“你别听她的,我什么时候听过家里的话,而且我是不会和她结婚的,我不爱她。”
“可是你们已经订婚了。”这是个不争的事实,那么隆重,人尽皆知,他想一脚踢开,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颜珞叹息:“只是订婚,不是结婚,小爷想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清漪,我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担心,我只怕你,怕你不爱我,怕你不理我,怕你一声不吭地离开我,只有那样,才是最让我害怕的。清漪,我不在强迫你,我也不再给你任何的压力,你就让我这么陪着你好不好,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照顾着儿子。”
我静默无语,我想,我真的不怕再死一次了,爱情,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我就经不住他的诱惑呢。
其实,我们彼此都明白,心里都有那份爱,只是经过了时间的洗礼,很多的东西无论在怎么拼凑,似乎都回不到当初的样子了,因为阻隔在中间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念念依旧是高烧不退的,早上醒来又给他量了一次体温,然后喝了退烧药。
他现在烧的很虚弱,什么也吃不下,我只好给他熬点粥。
颜珞也起床了,走到厨房来,揉了揉眼睛问我:“才六点不到,你怎么不在睡会儿。”
我关上火,转头看他:“我不困,一会儿他醒了我喂他喝点粥,再把药喝了。”
他担心地说:“老这么发烧也不行,不如让他住院吧。”
“没用的。”我说:“他得的是流感,住院输液也是一样的,肯定还得烧几天,等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端着粥出去,回头跟他说:“你要洗漱吗?我去给你拿个新牙刷,没有牙缸,你先凑合用我的吧,要是嫌弃,拿个水杯也行。”
他朝我一笑:“怎么可能嫌弃你。”
我把粥端到卧室去,念念也睁眼了,无精打采地叫了我一声:“妈妈。”
“哎..”伸手过去摸摸他的头,依旧还很热,哄着他说:“宝贝,一会儿粥凉了妈妈喂你吃,然后我们再把药喝了好不好。”
“好。”他很乖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