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1502了解了情况,原来是客人的假牙放在了纸杯里,清洁人员在打扫的时候没有注意,以为是垃圾,就随手扔进了垃圾袋。
香港客人指着自己的嘴,急不可耐地朝我申诉:“请你看看我的牙齿,我是真的有假牙的,在香港几经周折才装好的。”
“先生,您会不会放在了其他的地方。”我问。
客人口气坚决:“绝对不会,这是我的一个习惯,一直都是放在杯子里的。”
我便带着客房人员又在屋里各个角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客人的假牙。
“先生,这件事情您看如何解决为妥。”我诚恳地问。
“我只要我的假牙,你们必须想方设法给我找回来。”
我考虑了一瞬,说:“好的,我现在就带人去找,请您稍安勿躁,给您带来的不便,我深表歉意。”
客人还算通情达理,脸上的怒意稍稍退去了些。
我带着人退出了客房,边走边吩咐说:“再找两个人过来,去垃圾房,今天务必要找到这个客人的假牙。”
“顾经理,垃圾房那么大,我们怎么找,就算找到了,客人还能要吗?”
我严厉地说:“这是我们犯的错误,所以我们必须给客人找回来,代表着我们的诚信,客人要不要,那是他的决定,如果客人让我们赔偿,我们也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好了,别都有怨言,我在晨会上不止一次提醒过这样的情况了,可是总是在犯,看来你们这月的奖金是都不想要了。”
“啊,经理,不要啊。”
无可奈何的求饶声。
看着垃圾房里大大小小的袋子,我顿时头疼了起来,管理人员进来,指着里面一片跟我说:“那堆都是今天上午送过来的垃圾,你们可以去翻找看看。”
戴上口罩,套上手套,几个人开始动手起来,这真的是个大工程,几十个大袋子被我们都翻了遍,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在一个袋子里找到了客人的假牙。
几个人是如此的狼狈,顾不上收拾形象了,急急地回到了客人的房间。
看到失而复得的假牙,香港客人一时语塞,我说:“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我们很抱歉,今天的事情,责任全在于我们,服务人员没有严格按照规定操作,粗枝大叶,我们一定改进,我已经和上级领导请示过了,我们愿意全额赔偿。”
客人苦涩地笑着说:“没有假牙我吃东西很不方便,既然找回来了,我只好克服了,你们的善后工作做得还是很认真的。”
我取出手帕将假牙包了起来,朝客人说:“我们酒店后面有个牙科医院,我现在就让人拿过去清理消毒,以此给您带来的不便,我深表歉意。也感谢您的理解和大度。”说完,我深深地朝他鞠了一躬。
出去,立马吩咐人员去后面的牙科医院清理,务必不能耽误客户的晚餐时间。
处理完这么一件事浑身也是无尽的疲惫了,进了电梯,意外
的看到了晓斌,没有外人,我的身子就软软地靠着电梯壁,仰着头,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伸手,理了理我凌乱的发丝:“结束就回来了,你怎么了?看上去这么的疲累。”
烦躁瞬间拢上我的眉头:“别提了,去垃圾房给客人找假牙去了,我的妈呀,我这一天,就跟走马观灯似的。”
他忍不住一笑:“找假牙?”
“是啊,翻了好多的垃圾袋,才把客户的假牙找到,别提多戏剧了。”
楼层到了,我立马站好就要走,晓斌忙说:“清漪,晚上我送你回去。”
“好啊。”我没有推辞,朝他摆摆手:“我六点下班,谢谢了。”
回到更衣室,重新整理了一下仪容。
才坐下刚要休息会儿,对讲机里哗然:“顾经理,你快来下吧,总统套房的先生闹脾气了,把我们一个个都骂了出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住在这里不会让人消停的,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的脾气,他的处事风格会有所改变,会变得成熟起来。
我按下对讲机说:“等着吧,我这就上去。”
长叹口气,没办法,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坐电梯上去,到了15层,一出电梯,一个姑娘就跑了过来,我叫住她:“怎么回事?”
她一脸的委屈说:“顾经理,那会儿颜先生要求在屋里用饭,我问他都需要什么,他就点了好几样菜,我撂下电话就马上通知了餐饮部,大约过了30分钟,他打来电话,还没等我说话就是一通骂:说想把人饿死吗?还说是五星级,到现在还没把饭送过来。我刚要和他道歉,他就把电话挂了,十分钟后我把饭送进去。他就说你们酒店是什么玩意儿,送个餐需要五十分钟,说我们办事效率差,做的菜看上去就没胃口,让我们倒掉,他不吃了。”
我便问:“他都点了什么菜?”
“一碟绍兴糟鸡,一条红烧鲈鱼,鱼香豆腐,一碗海参汤加两碗米饭。”
我轻叹一声,十分无奈:“你有没有告诉客人送餐服务的时间限制,红烧鲈鱼烹饪时间较长,三十分钟不可能送过去的,这种问题我已经不是一次在晨会上强调过了,你为什么不提前和客户说明下时间。”
她惭愧的垂下头去,嗫嚅着说:“经理,对不起,是我的错。”
“哎..”看她一脸的可怜巴巴,我也不忍心再责备她了:“行了,你跟我一块去跟客户道歉。”
她怯怯地走在我的身后,对于颜珞的脾气,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蛮横无礼起来,管你是天上的仙女还是嫦娥,他照样可以骂的惨无人色的。
地毯吸去了高跟鞋的声音,到了房门前,我敲敲门,中规中矩地说:“颜先生您好,我是客房经理顾清漪,请问可以进来吗?”
不一会儿他就来拉开了门,身上只披了浴袍,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看着我冷冷淡淡地说:“话,把你们总经理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