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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叫我珑儿吧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她的泪珠断线般落下,抚摸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时隔多年,她无数次梦中都想过,自己能被这么称呼。

    可京都贵女的梦早已碎了。

    如今的一幕却让她燃起希望。

    她猛地扑向楚臣的怀中,给他装了一个满怀。

    “我也是当家主母了?感谢你,楚臣。”她像做梦一样,难以置信,哭成了泪人。

    楚臣心有不忍,原主曾经确实是个混蛋,但他看见女孩苍白的脸,心里不禁莫名生出一丝愧意。

    愧他没有早些来这个世界。

    有的女人,哪怕是落泪都能让人如玉碎一般珍惜。

    楚臣心疼的将她搂紧怀中,疼惜的抚摸着她的头顶,“玲珑,我答应你十里红妆,可不能在那么偏僻的小茅屋里再次成婚啊,此处便是我给你买下的府邸。日后你再也不用做哪些粗活累活了,那些事情都让下人去做,以后你就乖乖做我的楚夫人。”

    这番话,令苏玲珑嚎啕大哭,可这样的女人嚎啕大哭,都让人觉得绝美落泪。

    她哭的喘不上气,“楚臣,你日后叫我珑儿吧,是我的乳名。”

    至此,她才真正接受了楚臣。

    楚臣抚摸着她的头,叫着“珑儿”。

    翌日一早,他就带着玲珑上街采办婚礼的事宜。

    崔必安听闻他们要重办婚事,忙提着上好的礼送来,还带来了最好的仪仗队和操办嬷嬷。

    又是一日,鞭炮声重重响,楚臣戴着大红花,从县衙娶了苏玲珑,一路百姓欢送,祝福这对金童玉女。

    流水宴席大摆三天三夜,百姓们吃喝开怀,二人更成了赞誉佳话。

    临阳县足足热闹了三天三夜,等宴席办完,加上四日的米粮分红,如今他手上还剩下四百两银子。

    洞房花烛夜,楚臣并未醉酒,苏玲珑借着朦胧蜡烛的夜色,羞涩的望着他。

    他坐在红床边,揽她入怀,一夜云雨。

    翌日一早,他便去了县衙练兵,留苏玲珑一人留恋昨日的甜蜜。

    经上次利刃营一遭,崔必安便将整座临阳县的兵马全部交给他管理,就连孙现这个营长,都成了他的下属。

    可偏偏手下兵马有意见,孙现还替楚臣立威。

    不过几日,刺头兵都被彻底折服。

    县内县衙兵马百姓都悻悻向荣,但那些富商却叫苦不迭。

    他们被米粮的价格压得家底都要被掏空了,就连李寻春都散了不少家眷。

    他虽然不情愿,但为了上上下下十几张嘴巴,还是得花不少钱买那些米粮,不然就只能饿死。

    这次他是头一次后悔,自己为何生了这么多儿女。

    “我现在都要养活不起十几张嘴了啊!夫人!不如帮我请请舅舅吧。”他趴在衣着华贵的女人腿边,一边替她锤着腿一边抹着泪水。

    女人一身耷拉的横肉,嘲讽的一脚踹开他,“废物!你是想要我舅舅出手?这几天我跟着你都饿瘦了,还想要我舅舅帮你?你连一个芝麻大点的小官都斗不过!有脸叫我舅舅帮你?”

    她嫌弃的用扇子挡住脸上的肥肉,“当初看上你,就是因为你家中富庶,现在连吃饭都要苛刻我!我舅舅知道了,不得罚你!”

    李寻春一听罚,吓得一抖。

    那位的手段他是清楚的,之前楚家倒台少不了那位雷霆手段的助力。

    “夫人,你就让舅舅救救我吧!”

    他咬紧牙,几乎是求了。

    正在此刻,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从门口传来,楚臣领着一众兵马将李家包围,拿出来一张缉拿书。

    “罪民李寻春,欠债十万两,缴纳所有家产拍卖,拿下!”

    不过一个礼拜的时间,李寻春便守不住家里的万贯家财,欠了一屁股债。

    孙现带着兵马速度将他五花大绑。

    李家的财宝更是一箱一箱的往外面搬。

    李寻春想挣脱,但楚臣教给兵马的麻绳结只会越挣扎越紧,勒的他手腕上血肉模糊。

    充有翠气吁吁的冲了出来,一身横肉的叉腰站在楚臣面前。

    可只是一瞬,便被他俊美的五官惊艳。

    她脸上露出娇羞,“你就是楚臣?样子长得不错,要是跟着本夫人,你就能吃香喝辣,不用只做个小官了。”

    楚臣眉头皱成了川字,不怕女人像大象,就怕女人不要脸。

    眼看着女人的红唇将要碰上来,他毫不犹豫一脚踹开了她,“李夫人,请自重。”

    充有翠摔得嗷嗷叫,满身尘土,她恨恨的盯着他。

    “有眼不识珠的东西!你知道我舅舅是谁么?冲州刺史崇天奇!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今日伤了我可想过后果?”

    孙现听闻,心底惊惧,忙凑到楚臣耳边道。

    “大帅,冲州刺史可是比咱们县令还大的官,出了事崔大人也保不住您。要不咱们今日撤了吧......”

    楚臣用手摁住了他解麻绳的手,他知道孙现是忠心,担忧他的安危,并不是想临阵脱逃。

    “李寻春同我有家仇。”

    仅此一句,便让孙现停手。

    他忙将麻绳又系紧了几分,“弟兄们跟着大帅,就是有跟着您赴汤蹈火的心!”

    楚臣点头,转头对着充有翠的方向道。

    “吾最厌恶他人用权势压我!弟兄们,我们走!”

    得此命令,兵马迅速将李府搬空,将李家家眷驱赶出来,由楚臣亲手贴上了封条。

    这么大的动静,吸引了不少百姓的眼光。

    待看清封条,他们都瞪大了眼睛。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李府倒台破产的消息也传遍了县城。

    县衙军营地牢内,传来李寻春一声声哀嚎。

    楚臣叫停刑者,打着背手,冷眼看着浑身血肉模糊的他。

    幼年时的记忆交融,三岁原主记忆中父亲的尸首,便是这般血肉模糊,甚至一度成为创伤。

    “李寻春,你若能认罪,吾饶你不死!”

    李寻春疼得舌头打结,但倔驴般倔强,死也不认。

    “我有什么罪!我不过欠了债款,你们凭什么对我行刑!”

    楚臣摇头噗呲一笑,拿出楚家的卷宗怼在他面前,在加害者面前,他无法不共情死去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