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与其让老妻把自己气死,不如打死她,自己也跟着一起去了。
项氏拼了命的呼救,“石头,石头,救救娘,你爹要把我打死了。”
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董氏和王氏站在外面,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急的团团转。
石头从上房出来,一下冲进东厢房。
“爹,你这是做什么?”
“滚,今儿你要拦我,我连你也打!”
眼看着项氏就要被打死了,连呼救的力气都没了,他只好一把抱住庄大山的腰,一下把他甩在地上。
“行了,爹,不然真出人命了。”
庄大山坐在地上,从没哭过的他,眼泪刷刷的掉下来。
“打死她,爹也跟着去,省得她在地下嘴欠,再得罪别人。”
“爹,以后您什么也别干,就看着娘就行了,”
“看?腿长在她身上,我能看得住?”
说到这儿,他愣了,对了,腿,没了腿,她还怎么跑,还怎么折腾。
说着冲出屋,在院里寻找着。
石头怕他做傻事,追了出来,看到庄大山手里拎胳膊粗的棍子,吓了他一跳。
“爹,你可不能办傻事。”
“起开,爹不会打死她,你信爹。”
他扒拉开石头,冲进屋,石头紧跟着,几秒种的时间,棍子照着项氏的腿砸下去。
本来昏迷的项氏,惨叫一声,再次晕了过去。
“爹,你!”
石头吓坏了,急忙冲到上房,拉起秦月。
“快,快来看看我娘。”
那边的动静,她早就听见了,不拦着!
看就看看吧,到了那儿,庄大山坐在炕头,双手抱着头,正嘤嘤的哭着。
秦月走过去,给项氏把了脉,冷冷的问庄大山。
“你打她哪儿了?”
“小腿,两个,都打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以后不能走路,我照顾她,这样就不作妖了,你们也就不烦了。”
秦月把项氏的衣服扒了,只留了一套里衣。
然后撸起裤腿,查看了一下伤势。
还好穿着棉裤,不然那么粗的棍子,骨头得全断掉,虽然没出血,肉却是紫青紫青的。
看来是用了全力,非要断了项氏的腿不可。
她默默的回屋,取来一瓶药膏,在庄大山的眼前晃了晃。
“打断她的腿,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让我损失一瓶极珍贵的药,你说划算不划算。”
“那要怎么办?她若不这样,还闹腾咋办?”
“行了,别哭了,照你这样说,我就别给她治了?”
庄大山我了半天,然后长叹一声,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她给项氏正了骨,然后抹上药膏,又给她缠好绷带。
“以后别冲动,自家人动手,起不到作用,只有在别人那里吃了亏,才会清醒,她作让她作,有我顶着呢,还能翻出什么花儿不成?”
庄大山出手,也算给秦月出了气。
石头心疼的握着项氏的手,再怎么也是亲娘,看着她受罪,能不难受嘛。
庄家的事,关起门来,谁也不知道。
只是项氏被抢的事,还是让孙杨两家知道了。
吴氏没来,她知道项氏是什么德行,越劝越来劲儿,属于窝里横的主。
不去,她自己冷静一下,反而更好。
倒是周氏,听说项氏被人打劫了,兴奋的跑到杨少华的屋里,顾不得青云兄妹在场。
坐在炕边,唾沫腥子飞舞起来。
“哈哈,那项氏在村里显摆,竟然被人抢了不说,还挨了一顿揍,真是痛快呀,可惜了那套首饰。”
“啥时候的事?”
“快中午那会儿。”
“哦?”
此时的杨少华并没有多高兴,腿断了,想养好怎么也得三个月。
衙门那边刚当差,就出了事,很有可能差事会丢。
尤其是黄家跟黄薇断了关系,那他还怎么指望他们?
周氏说的这事,一点都激不起他的兴趣。
他看着青云,缓缓说道:“爹这腿是个未知,黄氏又是那个样儿,爹在县里给你找好了学堂,正月十六,让你祖父送你过去。”
“爹,是县里有名的那个吗?”
“嗯,你一定要好好学,争取比爹有出息。”
“是,儿子一定努力。”
“唉,爹有时候在想,合离就合离了,她过她的,我过我的,何必较这个劲呢,现在可倒好,鸡飞蛋打,这以后何去何从呀。”
周氏本来脸上挂着笑容,听到儿子的话,一下就沉了下来。
“这次是她运气好,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杨少华摇摇头,“算了,老天爷都在帮着她,以儿子现在这样,能把黄氏搞定就不错了。”
“她在青石镇?”
“嗯,总算没有做的绝情,还给我出了药费。”
周氏翻了个白眼,“都这么长时间了,她的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说起这个,杨少华来了脾气,他愤愤的说道:
“她本来就不想给我生孩子,每次完事,就喝避子汤,哼!”
青云和青婷,忙装成聋子。
“就算黄家跟她断了,她手里也有不少的银子,再说了,还能真断了,以前那么宠她,要星星不给月亮,不过是给外人看的。”
“也许吧,但愿她能怀上我的孩子,这样以后就有扯不断的关系,她想逃都逃不掉。”
“你换掉了避子汤?”
杨少华轻轻点点头,“死我也要和她绑在一起,不然...哼!”
他的眼睛咪了咪,露出危险的光芒。
周氏担心的问道:“少华,你这腿成了这样,那差事咋办?”
“哼,世上路万条,哪条路我杨少华不能走?混不成官,还可以教书当先生。”
“对呀”
周氏高兴的一拍大腿,“可是在哪儿教呢?”
“只是有这个打算,还不一定,先养腿吧,”
周氏眼睛亮了一下,“不如让大房二房要块庄基地,咱们再贴补个钱儿,让他们搬出去,东西厢房用来教书可好?”
“不急,这是下策。”
杨家经过此事,算是元气大伤。
夜晚,石头没有去上房休息,回到自己原来住的屋子,躺在炕上发呆。
他并没有生秦月的气,只是想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
秦月也没打扰他,吩咐董氏接过做饭的活,给他时间考虑。
石头毕竟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局限,更是受封建王朝风气的影响。
认为女子在家就该看孩子做饭,男人就该出外做工赚钱养家。
认为女子嫁了人,就该孝顺公婆,就该三从四德。
若不是秦月救了他们一家,有恩德在里面掺合着,他兴许不可能这么听她的。
他的品性不错,但他的骨子里,老一套的东西还是影响了他。
秦月不急,一心,就好好过。
不一心,放他们离开!
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