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请留步。”
一道冷幽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郑榆厢三人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去,一个少年站在他们身后,嘴角含笑的看着他们。
“哪来的小孩,混蛋。”青年冷哼一声,挥舞着手臂,不满的驱逐。
“咔嚓!”
下一秒,青年的整个手臂应声而断,骨头渣子夹杂鲜血横飞。
“啊!!”
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所有人,青年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俊俏的面容变得狰狞煞白。
“你是谁!!”郑榆厢猛地抽刀,杀机瞬间浮现。
少年露出阳光的笑容,可他嘴角上的鲜血却格外惊悚。
“你不记得我了?”少年轻笑,“在案牍库里,不曾看到我的信息?”
郑榆厢心中一惊,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腾而起,感觉浑身冰冷。
他想起来了。
矮子军师!
那位将军身边有一名不显山不露水的矮子军师。
据说,那名军师是一名侏儒,三十多岁,却如少年一般矮小,精通祝由术和奇门遁甲。
那一战后,将军麾下部卒仅剩十三人,回来的,却没有这个矮子军师。
很多人以为他死在战场上,上报的阵亡将士中亦有他的名单。
“这一切,都是你所为?”郑榆厢像是想到什么了,表情惊变。
“没错!”少年的笑容消失,变得狰狞可怖。
“我回来了!我从地狱爬出来了!我回来向你们所有人复仇来了!”
“轰!!”
每一步逼近,郑榆厢便感觉如坠冰窟,寒意胜过腊九寒冬。
卷宗中记载,矮子军师修为五境!!
“死!!”
少年暴起,小小的身躯却拥有着撕碎一切的可怕力量。
五指紧扣成爪,透着穿金裂石的可怕力量。
气机暴涨。
“嘭!!”
一道身影浮现,一脚踹飞郑榆厢,挡在前面之前,轻而易举的拦下少年的冲杀。
“是你?”少年眉头轻挑,“想不到你竟然活着从那个地方出来。”
“呵呵,军师莫不是忘了我。”一声轻笑响起。
骑着青牛而来的静虚道长晃悠悠的走过来。
“虽不精通奇门遁甲之法,可破阵还是有些能力的。”静虚道长笑道。
“哼!”
少年冷哼一声,也不恋战,直接退走。
少年身躯一软,瘫软在地。
“周大人,为何不追。”郑榆厢心惊肉跳的看着这一幕。
这番手段神鬼莫测,难以提防。
被军师盯上,怕是要随时面对可能无处不在的暗杀。
“怎么追?”周立斜眼看着郑榆厢,“郑大人给指条路?”
郑榆厢讪讪一笑,没敢多说。
“静虚道长,还得麻烦你。”周立冲着静虚道长抱拳。
“分内之事。”静虚道长颔首,骑着青牛离开。
周立走到青年身边,喂到吃下一颗丹药,止住伤势,“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余光瞥了一眼郑榆厢。
郑榆厢眼神飘忽,不敢对上周立的眼睛。
青年却是连忙开口,“周大人,咱们走吧。”
“这件事很明显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继续下去,咱们很可能会死在这里。”
“我们走了,苍龙镇的百姓怎么办?”周立反问一句。
“矮子军师的目标是苍龙镇这数万百姓。”
“这……”青年欲言又止。
“不能吧。”郑榆厢插嘴道,“那位将军在这里长大,矮子军师为什么会对这里的百姓出手?”
“郑大人知道的够多啊。”周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郑榆厢。
郑榆厢语塞,不敢多说。
“走不了了。”周立没有追究下去,而是起身,指了指苍龙镇之外,“矮子军师最成名之战你们可知是什么?”
“什么?”
“借天时地利,以奇门局阻挡三万敌军三天两夜!”
“后,敌军疲惫,那位将军率军而来,全歼敌军。”
“苍龙镇,已经被奇门局笼罩在内。”
“这位是为什么,我们进入苍龙山范围便被分散开来的原因。”
“这……”郑榆厢不相信这是真的,踏步走出苍龙镇,却完全分不清楚方向。
苍龙镇之外,再次被迷雾笼罩。
“不,不对,苍龙镇的迷雾不是他们弄出来的吗?”郑榆厢像是想起来什么,悚然一惊。
郑榆厢想起那三百军伍给他说的话,“雾鬼?!”
“眼神飘忽,神情紧张,紧握双拳掩盖内心的慌乱。”周立扫过郑榆厢,看出来他的状态不对。
周立没有询问,因为此时此刻的郑榆厢心理防线最强,肯定不会说的。
周立扭头离开。
“你干什么去?”郑榆厢高喊一声。
现在的郑榆厢不复之前的高傲,而是将五境修为的周立看成救命稻草。
“吃饭。”周立头也不回,“在奇门局打了十几场,老子早就饿了。”
郑榆厢小跑着跟上去,亦步亦趋,不敢让周立离开自己的视线,生怕矮子军师对他出手。
周立嗤笑,“郑大人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般害怕。”
郑榆厢眼角抽搐一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生死关头,全都凭借周兄了。”
“可别,周某人能力有限,可担不起郑大人这一声‘兄’。”周立随便找了一个路边摊坐下,要了大饼咸菜粥。
“掌柜的,怎么就这般吃食,把你们最好的东西给我拿上来。”郑榆厢看到后,连忙高呼一声。
他是真的怕了!他不想死?!
虽然,仅仅是司隶卫府的中层,可在京师亦是耀武扬威的主。
多少中低层官吏见到他,不得行礼,上供?
去勾栏,去教坊司,亦是不用掏钱。
还有,家里刚刚强抢过来的小妾还没动。
美好生活如此多娇,郑榆厢如何愿意放弃??
“郑大人在京师也是这般威武?”周立轻笑一声。
饭菜端上来,周立依旧吃着咸菜喝白粥,那些菜品全然没有动,对于郑榆厢的讨好也是全然不在意。
“郑大人慢慢吃。”周立起身,放下碗筷,付了钱,转身离开。
“该死该死该死!!”
郑榆厢暴怒,看到过来收拾碗筷的跑堂的,直接一脚过去,“收什么收,没看到我还在这呢!”
“对不起!对不起!!”
挨了一脚的跑堂忍着剧烈的疼痛,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诚惶诚恐。
“哼!”
感受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郑榆厢强压怒火,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当然,没付钱!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青年的习惯跟谁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