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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赢面
    凤鸾宫。</br>宫人刚刚回来汇报了前朝的消息,公孙亦臻越听脸色越沉,最后几乎难以忍住怒气:“你说太子提了那个贱人!?”</br>“娘娘...想来咱们殿下也是叫三殿下气狠了,这才口不择言,陛下没有生很大的气,您大可放心....”</br>“本宫怎么放心!糊涂东西,他就不该提!”</br>公孙亦臻胸口不断起伏,但凡她若是在现场,就该拦住傅砚墨。</br>提什么不好,要在傅恒面前说那个贱人!</br>正说着话,傅砚墨已经抬腿进了殿。</br>他一脸戾气,显然情绪不佳。</br>两边的宫人纷纷跪下,给他行礼,但是半点不敢招惹。</br>“说什么呢?”傅砚墨扫了公孙亦臻的侍候姑姑一眼:“这么快就嚼上本宫的舌根了?”</br>“奴婢不敢,请太子殿下息怒。”</br>公孙亦臻知道此时也不是生气的时候,傅砚诺刚得逞,傅砚辞现在又立场不明。</br>想来傅砚墨也是因为糟心,才会做出没有思考的举动。</br>但也不可能因此就真的怎么样,一个死了十五年的贱人而已。</br>当年傅恒都能不追究,这么多年对傅砚辞更是显而易见的嫌恶,能构上什么威胁。</br>她平心静气道:“皇儿,你说你也是,说什么不好,怎么就说到那晦气的人身上去了呢?”</br>傅砚墨本就气不顺,他仰头灌完了一杯冷茶,将杯子重重砸在桌上,面上一脸不服气。</br>“你也知道我看上这个案子多久!如今哪里不是用钱的地方,这个案子涉及三洲,若是落在手里,那钱还不是源源不断!可老三竟然从中作梗!”</br>公孙亦臻当然知道,不过她到现在也不认为傅砚辞有这个本事。</br>按着傅砚墨的肩,她语重心长道:“你跟他较什么劲,说到底老三也没别的本事,这次是我们没做好准备。”</br>不,傅砚墨不这么认为。</br>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对,傅砚辞虽然一排云淡风轻的鬼样子,可他笃定,在朝堂上就是故意的!</br>方才老二出现,还替傅砚辞说话。</br>“母后,老三是不是已经站队在老二那儿去了?他难不成也被祺贵妃招揽了不成!”</br>提到赵雨柔,公孙亦臻眼底闪过嫉恨。</br>她此生意难平,一个是李玉舒,另一个便是赵雨柔。</br>两个狐媚子,都来宫里跟她抢傅恒。</br>当年她和傅恒少年夫妻,也曾是令人艳羡举案齐眉,可那些个不知死活的贱蹄子,一个两个往上凑。</br>赵雨柔就算了,好歹出身名门,又是选秀进的宫。</br>可那李玉舒就更加可恨了,明明是个身世招摇的女人,还有一段那么不堪的过往。</br>居然也能爬上龙床,生下龙子!</br>每每看见傅砚辞,她心口都闪过难言的恨意。</br>这娘俩,早就该去下地狱。</br>“你不要急,”公孙亦臻尽量稳住自己的心态:“赵雨柔也不傻,她怎么会跟一个两手空空的庶子为伍?”</br>老三这个身份,连夺嫡的资格都不配有。</br>他凭什么让太子气成这样,根本不值得。</br>“怕就怕他像他那个贱人母亲,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我此前去西楚,就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br>傅砚墨坐在椅上,手里捻着他腰间的玉髓,目光阴毒。</br>公孙亦臻不解:“什么?”</br>她对西楚的事情不大了解,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过什么。</br>“原本那程家父子,应该是在西楚皇帝死前,涉险过一趟。”</br>傅砚墨回忆着西楚的事。</br>他也不是特意打听,只是当时事发突然,萧圣高的心思他也猜到过几分。</br>无非就是嫌弃程家功高盖主,想一除后快,但又碍于自己皇帝的面子,不好随便动手。</br>于是就使些阴诡的手段,想要治程家于死地。</br>再将程京妤嫁入大周,那他就不会再受一个武将的威胁。</br>但是那场暗杀到底还是失败了。</br>而当时,他的人曾经在南唐附近,捕获过傅砚辞的踪迹。</br>根本不应该出现在那的傅砚辞,为什么偏偏恰巧出现在南唐?</br>后来程玺和程京鹤脱险,赶回西楚筋京都的时候,傅砚辞也是在那时候出现的。</br>不是傅砚墨要多想。</br>在他心里,自己的三弟从小到大就是个蠢货,能活到十八岁都全凭运气。</br>但凡他有脑子,这些年的处境也不该是在大靖遭到如此的贬低,连个王爵都没混上。</br>更别说身上的毒,和曾经被唐未央骗的团团转了。</br>傅砚墨不会觉得他突然长出本事了。</br>但若不是背地里有了手段,他又怎么能在西楚两年都安然无虞?</br>光一个萧蘅都恨不得他死。</br>听他说完,公孙亦臻呵呵一笑:“你就凭这些,觉得他在背地里藏拙了?”</br>她的神色是全然的不相信。</br>那天她还特意去过傅砚辞的府邸,见过人。</br>原本她也以为,阔别两年的傅砚辞会有什么长进。</br>不过是他们想多了而已。</br>“皇儿放心,他定然没有这个本事,你就看他那个亲娘,当年在宫里掀起的风云不多么?还不是死的那样轻易?老三没那个能耐。”</br>她始终认为,他们真正的敌人是仁和宫,赵雨柔。</br>被她这么一说,傅砚墨烦躁了半日的心也微微送些下来。</br>仔细一想,也觉得自己有些捕风捉影。</br>傅砚辞那个瓜怂一样的德行,怎么可能有真本事。</br>一定是自己想多了。</br>“不过也不能不防。”公孙亦臻在上位坐下来,展了展她凤袍的袖子:“近来宫外的事你听说了没有?”</br>“什么事?”</br>随即傅砚墨便想起来:“程京妤的事?”</br>说起这个,他总算露出了三分笑:“母后不说,儿臣差点忘了,方才应该拿这个事讥笑老三的。”</br>抢回来的女人,现如今在手里攥不住,傅砚辞这几日怕是在都城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柄了。</br>也怪他气昏了头,偏偏提什么李玉舒。</br>“你别光顾着笑话他,那程京妤本宫也见过,确实生了一副好模样,背后还有真个程家做倚靠,这自带的嫁妆,可真是叫人眼红啊。”</br>有着公主之称,偏偏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br>只享受尊贵,不必履行公主的义务,要风得风。</br>这样含着金汤匙的出身,就连她都有些嫉妒。</br>“母后有想法?”</br>公孙亦臻微微冷笑:“先不说我,你觉得仁和宫会放过这么一块香饽饽么?”</br>程京妤是香饽饽,她有任性反悔的资格。</br>自己也没有猜错,那天见面时,她与傅砚辞之间奇怪的气氛说明两人之间早有隔阂。</br>这不是,十天都没到,人便已经不在府邸了。</br>要不说傅砚辞是个笑话呢,长得好有什么用,到底是出身低微。</br>只会让程京妤一时昏了头。</br>她只要离开傅砚辞,就还是那位尊贵无双的公主。</br>傅砚诺根基不稳,赵雨柔定然会想方设法加固他的势力。</br>程京妤就是最好的一个选择。</br>在宫里斗了二十余年,公孙亦臻不可能猜不透赵雨柔在想什么。</br>“程京妤会看上傅砚诺?”傅砚墨在一旁嗤笑:“老三那张脸都留不住人,同为庶子的老二凭什么?凭他背后那个没什么用处的赵氏一族么?”</br>公孙亦臻有些无奈:“皇儿,你是嫡子,自然可以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但你想想,老二此次不是拿到了那个案子么?”</br>她不会小瞧赵雨柔,因为她在宫中荣宠不衰,二十年她都没能将对方彻底斗死。</br>提到这个,傅砚墨又沉下脸来。</br>“所以你还是在程京妤面前露露脸,你是太子,她留在大靖不走,目的很明确了,只要你出面,谁的胜算有你大?”</br>——那不一定。</br>傅砚墨心底升起一股别样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