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蛮朝黑影卫努嘴,轻声问道:“怎么了?”
黑影卫压着声音哭丧着脸,“谁知道?方才还好好的在阳台上坐着,忽然就生气掀了茶桌,还砸了一大通,也不知道发什么脾气。”
落蛮同情地看着他,“真够难为你了,遇上这么一位领导。”
“爷往日从不这样,怕是被打伤了脑壳,不知道会不会像太孙 ”
身后楼梯有脚步声,黑影卫顿时屁股一夹,话也不敢说,灰溜溜地出去了。
落蛮看过去,只见宇文啸如鬼魅一般寒着脸站在楼梯上,脸色苍白得很,外头照进来的光影把他的脸分成两截,一晴一暗,尤其显得眼底沉暗,叫人看着心头就没来由地跟着一暗,忙地转了头过去。
宇文啸见她一副躲闪的姿势,沉声问道:“心虛吗?”
落蛮出了门,“额,吃饺子去。”
厨房里还给她留了一盘饺子,灶头里还有火,她倒掉锅里头的热水,再换干净的上去,继续往灶膛里放柴煮饺子。
火被柴堵灭了,倒灌出浓浓烟雾,她拿起火通使劲吹,吹得烟尘四起,倒喷了一脸的灰尘,她别过头咳嗽了一顿便见门口衣摆浮动,她咳得脸色涨红在浓烟弥漫中瞧了他一眼,扬手,“空气污浊,你先不要进来。”
他于烟雾之中快步上前,一手就拉起了她。
落蛮手中的火筒落地,哐当一声砸在了脚指头上,疼得吸一口气,浓眉蹙起,正欲说他,却见他眼底有灼然怒意。
她怔愣之下退后一步又被迅速逼.上,强大的气势压上来,把她蹬蹬蹬地逼到了灶头上,落蛮伸手推他的胸口,也没敢太大用力,听说人家有内伤,瞪着眼珠子问道: “干吗?”
他的唇几乎就贴在她的额头上,气息温热,他们曾有过几次有意无意的亲昵,那些接触如今都袭上心头,落蛮心弦微动,心底有一丝期待,但是双手却抵住了他的胸口往外推。
他最终慢慢地退开,眼底瞧不出神色来,如古井般盯了她片刻,蹲下来捡了火筒给她吹着了火,然后转身出去了。
这样的相处,让落蛮觉得很别扭,她觉得既然都把话说清楚了,他们应该回到最初那样的相处模式,而不是这样尴尴尬尬。
如果一直这样,同一屋檐下如何自在呢?还不若像往日那样,该吃吃,该喝喝,该说笑的时候说了两句笑话,日子才轻松自在。
等办好小六上书院的事情,她觉得应该要和他好好地谈一下。
煮了饺子,她端出去给雪狼和虎爷都分了一些,自己剩下七八个,仅仅填个肚角。她端着盘子往上头看了一眼,他没在阳台上,倒是又听到一些砰砰砸东西的声音,怎么又砸上了?这脾气还真是没完了。
她出去找黑影卫,问道:“你家爷为什么又砸东西了?”
黑影卫躺在柴垛上,郁闷地翻翻白眼,“谁知道?反正最近他的脾气有些暴躁,我琢磨着要让独孤嬤嬤过来给他看看脑子。”
“他如今伤势好多了吧? "落蛮问道。
说起这个,黑影卫就越发郁闷,“好什么?独孤嬷嬷说了,要他卧床半个月,不许他回来摘星楼,他非得犯倔坚持回来,说云阁轩能租出去换银子,为了贪图点租金,他都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这不,刚回来那天晚上就吐血了,方才自个砸了一通,又吐了一次血。”
落蛮听了黑影卫的话,没来由地觉得生气,什么神仙人物啊?为了点租金连命都不要了?就算拿银子是为了发放抚恤金,也该有个度啊。
真是懒得管这种人!
“对了, 我刚才进厨房, 怎地没见他有药在煎? "落蛮问道。
黑影卫道:“独孤嬤嬷给的药是炼制好的,但是要他回来熬汤调补血气,今日说给他熬汤,他说不喝,非得说要吃饺子,结果饺子做好了,他也不吃,今日到现在,还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呢,我治好给他锅里头留了饺子,等他回头饿了,再给他煮了吧。”
落蛮一怔,“那饺子是给他留的?我还以为是秋蝉给我留的。”
黑影卫看着她,“今日问你,你不是说不吃吗?不吃还给你留啥?暴诊天物!”
落蛮下意识地纠正,“暴殄天物!"莫非是因为吃了他的饺子,所以发脾气砸东西了?难怪方才追着进出厨房里头,还神色不善。
落蛮回了厨房,见还有新鲜的肉,便给他炖了汤,算是补偿回去。
做好汤之后,她让极儿给他送上去,极儿好一会儿才下来,落蛮拽了他进房间,“怎么样?喝了吗?”
极儿抹了嘴巴,咧嘴笑了,“喝了好喝!”
落蛮看着他,“你喝了?”
“炜哥说给我喝,好喝,嫂嫂,我还想喝。”极儿道。
落蛮气结,“不是叫你给你炜哥送去的吗?给他喝的补血汤,放了很多红枣的,你喝这么补干什么?晚上要做噩梦了。”
“炜哥不喝啊。”
落蛮低低诅咒了一声“不喝拉倒,饿死他!”
极儿笑嘻嘻地道:“饿不死,炜哥有肉干,我上去的时候他吃着肉干呢,不过你不要说啊,炜哥不让说给你听他有肉干,怕你抢了吃,他都藏在桌子底下呢。”
极儿从袖袋里头掏出两根来,递了一根给落蛮,“快吃,可好吃了,但不要告诉炜哥,我偷偷拿的。”
落蛮哭笑不得,怎么?玩假绝食?幼稚不幼稚啊?
她拿了肉干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肉干还弄得这么鲜,不知道是什么肉干呢。
落蛮吃了两口,心里头就有些惆怅自打来了这里她连零食都没吃过,她本来就是个零食大王。
晚上宇文啸也没下来吃饭,黑影卫给他端了上去,没一会儿又端了下来,落蛮瞧了一眼,没动过。
翌日早.上她梳洗完毕就交代了秋蝉看好极儿,她再去一趟书院。
秋蝉问道:“您怎么老是跑书院?”
“有事! "落蛮压了压发髻,嘴唇染了唇蜜,这天气干燥得很,若不上唇蜜嘴唇得干裂。
秋蝉伸手为她压好胭脂,“您这粉抹得不均匀,不过您这好久都没化妆了,今日怎么化妆了?”
“出去不得化妆啊!”落蛮笑她大惊小怪,出门去了。
刚出了摘星楼,下意识地回头看二楼的阳台,见他双手撑在栏杆上,一副要杀人般的凶恶。
落蛮知道最近他总冲黑影卫发脾气因而也懒得管,怕耽误时辰便快步往外走,今天最好能落实,总好过他们仨终日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