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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第 247 章 像个恶毒反派。
    邹野喜奉命跟了张相云一整天,虞岁为了以防万一,想从张相云这边找到和秦崇学三人更多的消息,却没想到先遇上了梅良玉动杀手的一幕。

    然而留着张相云一命还有些用,不能就这样让师兄杀了他。

    邹野喜这一趟跑得有些艰难。

    梅良玉紧追不放,同时行动的还有其他九都卫。

    暗巷里传来打斗的声音时,其他人就已行动,宋鱼柏要强行突破被孔依依压了回去,剩下几人则散开从不同的方向朝邹野喜包围赶去。

    年秋雁刚拿出神木签准备追人,就收到虞岁发来的信号,要他帮邹野喜离开。

    他眼皮子颤了颤,心里有瞬间的犹豫,按在神木签上的指腹往下一划,最终还是选择听虞岁的。

    年秋雁站在暗巷中,身影被黑暗覆盖,神木签上的符文闪烁,随着他的占卜干扰,让追击的人都选择了错误的道路,也让邹野喜顺利跑出九都卫的追击范围。

    “感觉不太对劲。”张平辉抬手抹了把脸,望着夜里空无一人的路口说,“是不是还有人在帮他?”

    “这边跟丢了。”另一名同伴通过听风尺传音问道,“你们哪边呢?”

    听风尺里传来回答:“不见了。”

    他们又回到暗巷。

    张平辉朝梅良玉招招手:“丢了。”

    梅良玉靠墙站着,闻言也没什么表情。

    宋鱼柏以为是年秋雁叫人救走张相云的,这会被孔依依扣下也没有吭声。

    孔依依扭头问梅良玉:“那现在怎么办?去巡街抓被通缉的兰尸还是继续找张相云?”

    “你们先去巡街。”梅良玉不紧不慢地拿出听风尺,给通信院发去传音,等通信院的人接通后,他语调平稳道,“张相云确查与玄魁有关,方才身份被戳穿时,被一名兰尸同伴截走。”

    宋鱼柏听完这话瞪大了眼。

    这完全就是睁眼说瞎话啊!

    什么被兰尸同伴截走,张口就来!

    其他人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宋鱼柏喊道:“你这是污蔑!”

    话刚说完,梅良玉屈指一弹,雷蛇闪击宋鱼柏咽喉,秒破护体之气,将他撞飞到墙上倒地,咳嗽出声。

    宋鱼柏除了手里的神机术·反卦,别的在梅良玉眼里都不够看。

    他捂着被灼伤的喉咙咯血,难以抬头,只感受到阴影覆盖。梅良玉清冷的声音响在他耳边:“对,宋鱼柏受伤了,是张相云做的,他情绪不稳,看样子像是毒发了,危害极大,我建议把张相云也加入通缉。”

    宋鱼柏咳嗽的声音更大了,心道无耻。

    无人察觉的五行光核隐匿暗处,将街巷中的一幕幕记录。

    虞岁透过五行光核望着梅良玉。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后,青年随手挂断传音,漆黑的眼瞳无甚波澜地盯着挣扎的宋鱼柏,掐断雷线,宋鱼柏身子一颤,便痛晕过去。

    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确实像个恶毒反派。

    虞岁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师兄。

    其他人散去巡街,孔依依指了指宋鱼柏:“他这样没问题吗?”

    “他跟着张相云混,能是什么好东西?”梅良玉侧身朝年秋雁看去,“你先走,我跟他谈谈。”

    年秋雁神色微怔,心跳却快了几分,却还是镇定道:“好。”

    孔依依皱眉看着两人:“你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梅良玉盯着年秋雁,漫不经心道:“你放心,我一会就把他还你。”

    年秋雁朝孔依依笑了笑:“回头我都告诉你,暂时需要保密。”

    孔依依抿唇,转身离开。

    暗巷口就只剩下这三人。

    等孔依依走远,确定她看不见这边的动静后,年秋雁才垂眸扫过晕过去的宋鱼柏,刚重新抬眼,想要主动发问,就被梅良玉抢先截断:“我不想拿对付张相云的手段对付你,所以你最好给我想要的答案。”

    梅良玉直视着好友的眼眸,目光锐利冷沉,紧盯着年秋雁的所有反应:“我不在乎你和玄魁的关系,也不在乎你为玄魁做了什么。”

    年秋雁感觉肌肤温度升高,掌心薄汗湿润,他没有躲避梅良玉的审视,神色安静,只是眼中少了笑意。

    虞岁已经猜到师兄想要问年秋雁什么,她站在人群之后,垂眸盯着听风尺。

    可师兄是怎么肯定秦崇学口中的小姐就是南宫家的人,又追着不放?

    她努力回忆昨晚的一切,在天兵神女射出一箭碎了监视的五行光核后,她就没有那边的信息。

    难道秦崇学后来又说了什么?

    还是说……是因为师兄断断续续恢复的记忆?

    梅良玉问年秋雁:“秦崇学为之卖命,又给他《洗兵图》的南宫家小姐是谁?”

    虞岁捕捉到这句话里的信息,让师兄察觉端倪的是《洗兵图》?

    年秋雁总算知道之前在暗巷梅良玉都问了张相云什么,他也立马猜到张相云是怎么回答的。

    张相云这个狗东西肯定回答的是南宫岁。

    他不可能在梅良玉面前出卖青葵。

    可他该不该回答?

    如果说出青葵的身份,那也会暴露出南宫

    岁与情况的关系,也会牵扯出南宫岁与玄魁的关系。

    梅良玉如今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心里知道一些零碎信息,也全靠自己猜测。

    虞岁从没说过。

    她不想让梅良玉知道。

    年秋雁有些犹豫,他的身份早在机关岛就已经被梅良玉猜得七七八八了,如今只不过是要他亲口坦白说出。

    可如果涉及南宫岁……年秋雁想,会不会在他开口说出的瞬间,那支名家水箭就在瞬间穿过他的喉咙。

    倒也不至于当着梅良玉的面杀他吧。

    年秋雁一手握着神木签,凝眸盯着梅良玉,轻声道:“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要先告诉你,昨晚秦崇学对你出手的事我并不知情,否则我不会不告诉你。”

    “我占卜也没有提前占到。”

    梅良玉:“哦。”

    年秋雁:“……”

    果然生气了。

    他深吸一口气,反问:“你为何确定是南宫家的小姐?”

    梅良玉淡声道:“我说错了?”

    “没错。”年秋雁握着神木签的手微微收紧,“玄魁的人遍布六国,但每个大国都有一个主权人,名为百寇,而扎根太乙的玄魁兰尸有很多,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彼此之间会有合作,

    而你得罪的是青阳百寇,洛伏和张相云,都是青阳百寇的手下。”

    梅良玉动了动眼珠。

    年秋雁心中一叹,接话道:“我也是。”

    梅良玉眼中浮现嘲讽之意,像是无声在说,你怎么甘心跟人当狗呢?

    年秋雁说:“我们几个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会挑选那些生活在战乱中吃苦无数、或者被父母卖进玄魁的无家可归的孩子,再从中挑选天赋好的人留在身边。

    对张相云那些人来说,青阳百寇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所以就算你要杀了他,他也不会告诉你百寇的消息。”

    梅良玉问:“你也是?”

    “我不一样。”年秋雁轻轻摇头,低垂了目光,“我家世世代代都是玄魁的人。”

    他更像是命中注定,逃不过的结局。

    “如果可以的话……”

    年秋雁说到一半又顿住,嘴唇轻轻颤抖一瞬,忽然一笑,摇摇头,将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倾诉欲压回去。

    “想要杀你的青阳百寇,确实可以说是南宫家的小姐。”年秋雁抬头重新看向梅良玉,告诉了他真相,“她叫青葵,是传闻中,南宫明那位死在罗山之巅的女儿,南宫岁的同胞阿姐,如今正在青阳帝都。”

    他说完,发现自己还活着,没有被水箭穿透喉咙。

    虞岁没有阻止年秋雁告知梅良玉青葵的存在和身份。

    年秋雁猜得对。

    她总不能当着梅良玉的面把人杀了。

    梅良玉对年秋雁说:“名字,写下来。”

    年秋雁虽然不知他为何有这种要求,却还是照做,伸出手指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名字。

    青葵。

    梅良玉脑海里瞬间浮现在三千歧路的那一幕。

    虞岁要闯关,他怕虞岁沉溺其中无法被唤醒,于是要她留下可以唤醒她的名字。

    “只能给一个吗?”

    “随便你给多少个。”

    “两个,青葵,钟离雀。”

    “写。”

    少女的声音回响在他脑海,梅良玉知道钟离雀是钟离山的妹妹,如今也终于知晓,第一个名字的主人是谁。

    可惜这两个名字都没能将她从三千歧路中唤醒。

    在这一瞬间,梅良玉想到了许多。

    南宫明是不会放任自己的孩子在外面野蛮生长的人。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南宫明把自己的大女儿藏起来了,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教导她长大,放任她成为玄魁的百寇。

    既然是玄魁的百寇,青葵的身份自然是不允许被曝光的,那师妹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对姐妹的关系如何?

    梅良玉问:“她知道?”

    年秋雁知道这个“她”指的是南宫岁,眼神有片刻的犹疑,不知该不该回答,在梅良玉压下眉头,表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瞬间,还是开口答道:“她知道的。”

    知道青葵是她阿姐,还是知道她阿姐是玄魁百寇?

    然而梅良玉想知道的并非玄魁的消息。

    青葵能将《洗兵图》给秦崇学,说明南宫明外出办事带在身边的人是青葵,而不是南宫岁。

    梅良玉反而在心底松了口气。

    只要站在燕国行宫里的人不是虞岁——

    *

    虞岁还在思考梅良玉和年秋雁的对话,忽听前边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甲级弟子被叫去巡街抓捕,甲级以下原地待命,所以他们还停留在城河边。

    留守的一名十三境教习站在最前方,正凝神听着听风尺传音,忽然一道黑蟒自虚空飞出咬住他半边身子急速前行,撞飞了站在旁侧的几名学院弟子。

    黑蟒咬着那名教习一头扎进城河水里,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城河边起了夜雾,雾色中响着他人的尖叫或是怒吼,虞岁看见一道身影踉跄走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兰香。

    那人低声呢喃:

    “兰香味到底在哪?”

    “在哪?”

    “在你这吗?”

    男人逐渐走近,虞岁看清他身上的大片血迹,抽搐的手指,额上鼓起的青筋快要破皮而出。

    虞岁看着他没有动作,余光扫见一个人影,忍不住偏头看去,微微仰头,杏眸中倒映出抱在路灯上端的少年。

    抱着路灯的万祺正疯狂朝她使眼色,压低嗓音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就是那个被通缉毒发的农家前任教习,还愣在那干嘛,跑啊。”

    见虞岁没动作,万祺又抱紧了灯杆:“一盏灯只能有一个人,你别看我了,我是不会让给你的。”

    虞岁:“……”

    她忍不住道:“这人是兰毒发作疯了,不是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