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一整天的夜天从来没有感受到食物会如此珍贵,这个鬼身体,实在是太弱鸡了,到底是饿了多少顿,才会对吃的如此执着。
人一旦饿极了,除了睡觉,根本不敢做其他事。
这个女人一定是有病,饿着他还要让他拜师,说什么要忌口。
不行了,饿得发昏,容我缓一缓。
睡到差点醒不过来,也不知道时间。
雅乐收拾心情,一个道术隔空取物,就把夜天招到眼前。
雅乐看着已经饿昏头的夜天,一脸的不爽,心说此人怎么如此不堪,想起鱼游子的期望和寄托,她忍了。
“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从今天开始你正式拜师鱼游子,你的师门就叫鱼游宗。
一会就举行拜师礼,由于事出突然,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的拜师礼我是唯一的见证人”。
夜天艰难的睁开眼,“大姐,我饿!”
从自己的口里说出这句话,夜天所有的冷静都快要消耗光了。
雅乐眨了眨眼睛,“一顿两顿不吃又饿不死,你不要不识抬举”。
夜天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肚子的水涨得他发昏,丢人啊。
“给口吃的”。
雅乐态度十分坚决,“那不行,不能吃东西,你还要沐浴更衣呢!”
卧槽你妹的,神经病!?
夜天如是想。
见夜天闭目不说话,雅乐生气了,“你敢无视我”?!
轰的一声。
夜天终于如愿以偿的昏过去了。
真他么的倒霉。
哗的一声,夜天感觉自己好像被丢进了洗澡池。
再次睁开眼,这他喵的就是瀑布底下的深潭。
高低落差的巨大水压压得夜天根本抬不了头,极端的虚弱让他无力反抗。
“洗干净一点,最重要的是要静心啊”。雅乐站在亭子里,一脸不在意的吩咐道。
原本水性就很一般的夜天,挣扎了几下,再喝两口水,终于世界清净了。
不多时,夜天脸朝下,随着水流漂浮。
“哎呀,不好了,公子落水了”。
狗娃水性极好,一个猛子扎进去,再露头的时候,已经夜天把脸翻了过来,拖着他的头外岸边划去。
雅乐呆住了,心想我只是让他洗个澡而已,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看着狗娃,雅乐不动声色,“把他送上来,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夜天再次悠悠转醒,肚子的雷鸣声告诉他,危机还没有解除。
蛇蝎美人映入眼帘,夜天有气无力。
“你想我怎么死?”
雅乐皱着眉,“有这么饿啊,我一百多年不吃东西都没事”。
夜天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和精神病人在一起了,他无比的确认,这女的脑子有病。
雅乐取出一个手袋,翻了翻递给他一颗龙眼大小的弹丸。
“喏,给你”。
现在就算是毒药,夜天也吃的下去。
他颤抖着双唇,屈辱的含住弹丸。
雅乐眨眨眼睛,封蜡都吃?!有这么饿嘛!
味同嚼蜡,夜天终于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了。
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一雪前耻。
当你的牙齿咀嚼着不是食物的东西,会有一种很强烈的排斥感。
夜天终于咬破蜡封,一口香甜的口水充斥着他的口腔,这甜美的一瞬间,让他忘了一切,闭上眼睛久久不忍吞咽。
一口热流入喉,温暖一线穿肠过肚,他甚至能够感受胃里面的欢呼,然后在极短的时间,流窜到四肢百态。
“这是什么”?
雅乐小表情有些得意,“这是我们济世堂的灵药固本培元丹,我亲自炼制的,我厉害吧!”
雅乐笑了,嘴角有梨涡。
身子暖了,有力气了,能思考了,活过来了,夜天暗想,厉害你妈啦!
他意有所指的回答,“佩服!”
雅乐见他脸色恢复许多,也有力气站起来了,有一种职业操守的开心,毕竟是医者父母心嘛。
“好了,我们开始拜师吧”。
你当是过家家呢!?
见夜天无动于衷,雅乐冷了脸,“我说话你没听见”?
夜天不想再忍耐了,“可不可以不拜师”?
他真的不想再和这个精神病有什么来往了。
雅乐一生气,气场强大,“绝无可能”!
夜天很不甘心,“为什么非得是我”?
雅乐十分生气,“要不是他求我,你根本不配!”
夜天低头了,“既然我不配,就放过我吧”。
雅乐强大的实力让她身边卷集着乌云,巨大的灵压让夜天根本站不起来,“要么死,要么拜”。
看着自己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夜天觉得这一辈子的屈辱莫过于此,“你为什么非要当我师父”?
雅乐歪着头看着他,“我才不要当你师父”。
这下子轮到夜天看不懂了,“啊?!不是你当我师父吗”?!
他暗想,那你急个毛线啊!
雅乐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喜夜天,于是冷冷的回答道,“你可有意见”?
夜天秒懂这美女的冰冷眼神蕴含的深意,这娘们属狗脸的,说变就变,“拜师学艺,应该你情我愿,不该随便。”
夜天一直在默默观察,在没有掌握足够的信息下,他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拜师乃是第二次投胎,怎能随便!鱼游子虽然没有了肉身,但还是顶天立地的奇男子,你跟我来”。
雅乐带着他走向另一处院子,看得出来,虽无人住,精心打扫,无一处染尘埃。
院子有匾,书写两个大字,心斋。
进得屋来,里面陈设简单,一桌两椅,桌上一壶两杯;墙上无书画,挂有一物,是个酒葫芦,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夜天看着这简陋的不像话的房间,心里想的却是怎么逃离这里,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他觉得这个女人想杀他。
雅乐自顾自坐在左手边的椅子上,指着另一边的空位,没有半点转圜余地地说道,“跪下”。
夜天怎么说,他也是新时代的青年,能弯腰但绝不低头,能谄媚但绝不下跪,我堂堂大男人,岂是你说跪就跪的?!
想到这里,夜天就小心翼翼地说道,“既然我无心拜师,你也没有特别看中我,额,要么这样,我给你郑重道个歉,我们各走各路好不好”?
雅乐不喜欢夜小宝油嘴滑舌的样子,但是更讨厌夜天。
前者因为有病,可以理解,后者心思太多,对鱼游子大不敬,难以忍受。
雅乐俏脸一寒,“口无遮拦,目无尊长的东西,换作是旁人,我指定让他懂得投胎的方向”。
雅乐没了和他商量的意思,没给他大丈夫宁折不弯的机会,夜天只感到腿弯一软,自然而然的就跪倒在美人面前。
夜天突然遇袭,一时间有些懵逼,再要想起来就不能了。
任他费尽力气,就像生根在地面一样。
仰视着女子,夜天突然感到一点面子都没有,他顿时心情就十分的不好。
雅乐冷眼俯视着夜天,“我且和你直说了,这师你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哪里有你选择的余地”。
一直都强忍着怒意的夜天,表情开始严肃,眼神也不再随意,偏着头直勾勾盯着雅乐。
在他的世界,虽说男女做不到完全平等,阶级之间的鸿沟也难以跨越,但是普通人的人格是能保证的。
雅乐睁大了眼睛,哟!?现在竟然胆敢直视她:“哦?!不服”。
夜天哑然失笑,“威武之下,怎敢不服”。
雅乐听不得夜天这种语气,于是脸色更冷几分:“你是否认为我有求于你,才敢如此放肆”。
夜天难得严肃说道:“我这个人看待事务一般都是一是一,二是二。
救命之恩,我只承山下狗娃和柳婆婆的情,就算你是他们的主人,也不会有所改变,这是一。
冒昧打扰到你,无心冒犯之罪,我已经受到惩罚,不必对你卑躬屈膝,不过是秉承好男不和女斗的为人处世原则,不与你计较,这是二。
原本我无依无靠,有人收留确实应该心怀感恩,但我不愿意因此受辱于此,这是三。综上所述,我不服,与你是否有求于我没有半点关系”。
雅乐的身上弥漫出让人恐惧的韵味,“你想死”?!
夜天毫不怀疑这美人会杀死他,没有什么依据,就凭直觉,所以他要试着激怒她,他想赶紧逃离这里。
“让我走吧…”
轰的一声,头脑爆炸,暴风之下。
这是夜天感受到最为长久的灵魂颤栗,苦不堪言,滋味难以描述。
夜天从未感受这么长的煎熬,一秒钟对于他来说都是都不能忍受的恐惧,死是未知,这是真正比死还难受的已知。
躺在地上抽搐的夜天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他只想放空自己。